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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陸行出川,踏上了人生的單行道

七月二十八,初到成都的蘇軾,被成都學官侯溥(字元叔)在嘉佑院設食,邀請蘇軾謁見長老,觀看佛牙并在一起共食。

席中,蘇軾還把文采出眾、一同前往的王箴(王閏之的弟弟)推薦給了同樣是博學擅文的老鄉侯溥(對小舅子還不錯)。

因為,蘇軾居鄉的這段時間,通過與王箴等人的交往,使得王家人都對蘇軾的人品學識大加贊賞。于是乎,王弗的堂妹、王介(字君錫)之幼女閏之(字季璋)被介紹給蘇軾為續弦。

十月二十六,蘇軾把先前得于鳳翔某客商手中唐朝吳道玄所畫的四菩薩像,在父親病逝后施舍給了曾與之交往的和尚惟簡。

惟簡得到后極為珍重,專門建造一座閣樓收藏它,且把蘇老泉的遺像置于畫板之上。如今,這座閣樓已經建成,蘇軾就應邀專門做了一篇記文《四菩薩閣記》。

從嘉祐年間到現在的治平時期,蘇軾兩度回鄉奔喪,在家鄉眉山停留的這兩段時間里,經常往來于青神縣西邊的瑞草橋。

瑞草橋,也就是蘇軾與王弗相戀的見證地。

如果說“喚魚池”是讓蘇軾與王弗二人結識的地方,那瑞草橋則是二人從相識到相戀的見證地。

雖然說如今已經我們已經看不到瑞草橋的身影,但是它確實是真實存在過的,在《青神縣志》上明確記載著:“據《渭南文集》(卷三十一)《跋程正伯所藏山谷貼》中有:‘程子他日幅巾筇杖,渡青衣江,相羊喚魚潭、瑞草橋清泉翠樾之間’。”

意思是,古時有一程姓老者,一手持竹杖和擦汗的布巾,乘船橫渡青衣江(岷江),至喚魚池與瑞草橋之間山青水秀的中巖下寺游玩的故事。

它告訴我們:瑞草橋在原青衣江(岷江)渡口與中巖喚魚池很近的地方,確切地說,瑞草橋就在中巖寺對面岷江與思蒙河匯合處。

思蒙河,蜿蜒數十里,流入青神的劉家咀,從這兒的河灘右側流入岷江,在河灘上形成約30米寬的水面。宋代,水上架有一座全木結構橋,就地取材,橋面約一米寬,用一根根樹條鋪成,樹條之間的縫隙填滿稻草,橋面上再鋪上一層稻草和細沙,這便是“草橋”了。相傳,因瑞峰所轄中巖山上曾產瑞草(靈芝),故將建成的草橋,取名“瑞草橋”。

蘇軾新戀人王弗的家,和他的外婆家都在瑞草橋附近,他們去中巖寺,去瑞峰古鎮,去水運碼頭,走古廟都必經瑞草橋。

也許在這次中巖相識之前,蘇軾在經過瑞草橋去外婆家時,早就在偶然中與王弗見過面,只是那時的他并不知道這位女子會是他以后的妻子,如果知道的話,——會不會多看兩眼呢?

可以知道的是,有了瑞草橋,在蘇軾初戀的那段日子,他常從程家嘴外婆家過橋到瑞峰王弗家作客,王弗也經常過橋到程家嘴與蘇軾研討詩文,都感到十分方便。

有了瑞草橋,蘇軾與王弗有更多的機會去岷江河邊散步,傾情相愛,促成了永結同心。有了瑞草橋,蘇王二家的親情交往日益增多,親戚往來常年不斷,就連蘇軾結婚時,王弗乘坐的大紅花轎,也是經過瑞草橋,才嫁到蘇家的。

那么由此看到,瑞草橋是蘇軾和王弗的催化劑,它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也是他們兩人共同的充滿甜蜜回憶的地點。所以當蘇軾日后獨自一人故地重游時,也不禁感慨道:“歸來瑞草橋邊路,獨游還佩平生壺。”句中雖無明顯的“悲”字和“愁”字,卻足以令人感受到他內心的惆悵。

由于有蘇軾浪漫的愛情,瑞草橋因而引起了許多著名文學家的濃厚興趣,他們紛紛追憶和描述。陸游就曾跟著蘇東坡的足跡來到瑞草橋,并且留下了“瑞草橋邊水亂流,青衣渡口山如畫”的詩句。

如今已千年過去,瑞草橋已不在了,但是蘇軾和王弗在這里的故事還在那里流傳。

當年與蘇軾在玻璃江瑞草橋邊的草地上把酒言歡、一同交游的人,大約有王淮奇(字慶源)、楊宗文(字君素)兩位老者,蔡褒(字子華),還有現任內弟王箴(字元直)等。

多年后,異鄉漂泊的蘇軾每每回憶起這段生活總是西望蜀地,心中無比的惋惜與惆悵,幻想著有朝一日再布衣還鄉,歸隱老死于山林之中。

蘇軾在蜀期間,還去了成都永康軍的迎祥寺,其中鐘樓碑的隆州《多心經》還是蘇軾所書。

《般若波羅密多心經》是佛教著名經文,簡稱《心經》。至今在中國流行最廣泛的佛經。在佛學界有很高的評價,世人都認為《心經》是佛經的總括,懂了《心經》,讀佛經就能入門了。

《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全文只有二百六十字,卻是佛教三藏十二部近萬卷經典中字數最少,義理最豐富的佛經,也是理事圓融,知行合一,理論和實踐性很強的妙文。

將要離蜀時,蘇軾兄弟與二堂兄蘇不疑(字子明)道別,將自家的墳地交由大堂兄不危(字子安)與同鄉好友楊濟甫照看。幾十年后,蘇軾自海南北歸,得知老楊已經不在人世,其子楊明(字子微)遵照父命,仍將蘇家的墳地照料得安然無恙。

青神縣的蔡褒來為蘇軾送行,當場手植荔枝樹一株,以期盼蘇軾早日歸來。可見宋時一入仕途,能夠告老還鄉的機會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蘇軾到正信和尚的臥室向他告別,正信俗姓楊,弟兄三人,與蘇軾的祖父與父親均相交甚篤。其時,正信和尚(表公)正在臥病,蘇軾見他白發盈寸、目光如炬,如同畫中的須菩提像一般,因此盤桓不忍離去。

正信和尚說,佛言生于正信之家,我可以千里跟從你。你還是入朝去吧,我們何處不能相見呢?

那么,什么是正信的佛教?

民間信仰的宗教層次,僅使信仰者求取神的救助,并未能使信仰者由自身起而自救救人。佛教的信仰,既能使信仰者有求必應,更能使信仰者凈化自己、強化自己,也能效法救人助人的菩薩與佛,更能成為菩薩與佛。

中國是大乘佛教的化區,信仰佛教稱為學佛、修法、敬僧的“三寶弟子”,“佛”是菩薩道的究竟圓滿者;菩薩行是“佛法”化世的軌范;“僧”是住持佛法的代表。

民間信仰的宗教行為,確有其存在的功能和流行的價值。唯其既無教義的依準,也無教團的約束,更無教師的誘導,僅靠靈媒、乩童等的操作,好則可以配合善良風俗,否則也能破壞善良風俗,腐蝕人心。

佛教則不然,既有悠久的歷史,也有層次分明的教義和教儀。既有二千六百年前出生于印度的教主釋迦牟尼佛,也有代代相承的教團及教師。釋迦牟尼世尊,是歷史明載的佛寶,佛教教義和教儀是法寶,佛教的教團和教師是僧寶。

唯有信仰三寶及皈依三寶,才是正信的佛教徒。

最后,與眉山老鄉家安國(字復禮)別過后,才正式上路離開了家鄉眉山縣。

這是蘇軾的第二次陸行出蜀,此后再未踏過故鄉眉山的熱土。

與第一次出蜀到京師趕考不同的是,上次還是由父親大人帶領。這一次出行,父親已經駕鶴西去,迎接他們兄弟的則是要獨自面對人生的風雨,世事的沉浮,官場的險惡,他們都要真正地去參與其中了。

路過益昌縣(今四川廣元市利州區),鮮于侁(字子駿)始為利州路漕司,蘇軾兄弟去拜會了此人,蘇軾日后對鮮于子駿在推行新法中既不妨礙百姓,又不損害法令,還不傷害親情兩全其美的做法十分贊賞。

從眉山出發,一路北上,過成都、綿陽、利州、漢中,就到了蘇軾的老根據地鳳翔府。

在那里,蘇軾去拜會了陳師道的妹夫張舜民。又聽說在陜西的老相識董傳在二曲守喪,派人打聽了一下,得知這位書呆子式的朋友如今過得并不好。

從鳳翔府轉而向東,就到了長安。

臘月二十九,蘇軾與時任陜西轉運副使范純仁(字堯夫)、殿丞王頤(字正甫),還有弟弟蘇轍一同相會于毋清臣家。

在這里,蘇軾是第二次觀賞《醉道士圖》,又見了好友章惇在上面的題跋,,覺得很有趣,就重新寫下了題跋。

臘月三十。除夕。

蘇軾到了剛任月余永興軍兼陜府西路經略安撫使的韓琦家中。

在韓府的客座上,觀看了王頤、石蒼舒當場所作的草書。

韓琦說,兩位先生就像向馬行頭吹笛。座中的賓客均不曉其意,韓琦解釋說,如果不是妙手,是不敢向馬行頭吹笛的。

熙寧二年正月間,蘇軾東到長安。當蘇軾路過岐山縣時,聽說他陜西一個書呆子朋友董傳在二曲老家守喪,就派人到他家里打聽情況。

結果,董傳聽說后就直接來到了長安,蘇軾在董傳所住的旅館里見到了他。問了董傳的生活情況,董傳說了他啼饑號寒、窮愁潦倒的窘態,又說要不是韓琦韓大人的救濟,早就歸天了。

接著又說,韓大人不僅接濟了他,又把他推薦到了朝中做了官。更有甚者,有一位彭駕部,聽說了自己與韓大人的交情后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董傳(老彭這是豁出去了)。

一直娶不上媳婦的單身漢,一下子升官發財又娶了老婆,人生頓時就像開了掛。

但在蘇軾聽后,覺得隱隱有一絲的不安。幾個月后,看似福祿雙至的董傳果然不能夠消受眼前的這一切,撒手人寰了。

這是蘇軾一生之中最后一次路過長安,余生再未西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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