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微信里競也沒說一聲么？

拿著黑色盒子走在冗長的小泥路，眼睛被朦朧的小雨迷蒙，腳底沾上了染濕的小泥顆粒，莫繁望著長長的道路，忽然感覺不到一絲方向，心頭囤上一層失落感。

黑色禮物盒被打開，一條泛著紅潤色澤的小圓珠出現在視線里，豐盈通透，好看極了。

盒沿露出一小角白色的紙尖，莫繁順著白紙的尖端，緩慢地抽出那藏在深長磁珠下的白紙。

歲歲平安，萬事順遂。

——祁殷

落筆的人，筆鋒毅然，清雋的小字都有一番自己的風味。

潔白如白乳膠的白紙被緊緊地揣在手心，莫繁心里的失落感被驅散，心間填滿了滿滿的暖意。

打開微信，指尖朝著屏幕打起字。

“謝謝你的手鏈，我很喜歡。”

一截聊天文字滑了出去。

不告而別，那就等他之后再解釋這不告而別的由。

年后答應跟莫父莫母回去的時間到了。

他們一大早就來都村口來接莫繁回去。

懷里被塞得滿滿當當的莫繁，站在村口傻傻地看著外婆還繼續往車里塞東西，莫母說了一句“媽，別拿了，塞不下的了。”，被外婆一句“這是給囡囡的，又不是給你的，還有這么大的地方，怎么會塞不下。”給駁回去。

依依不舍地告完別，車開始驅動，車窗搖下，莫繁兩眼通紅，揮手告別。

聲音往著車窗外跳出去，帶著哽咽，“外婆，要好好照顧自己。”

跟父母在車內獨處的時間里，莫繁并未感覺到久別重逢的欣喜若狂，更沒有感到一絲快樂。

有的，只是他們從外婆那里離開之后，面上露出來的嚴肅以及沉默。

總勸著自己不要在意。

可是怎么可能做到絲毫不在意呢？

車窗再次被搖開，凜冽的冷風吹了進來，風里忽地攜了一絲自嘲的笑意。坐在前排的人，聽到這一聲笑，愣了一下。

莫父停頓了一會兒繼續專心開著車。

“小繁，累了就好好睡一覺，睡完就可以回到家了。”莫母道。

略顯僵硬的關心，莫繁忽而不想去搭理，淡淡地“嗯”了一聲，自個兒搖上車窗閉目沉息。

回到家樓下，已經是傍晚時分。

樓梯直上二樓，回到了久違的地方，莫繁表情很是平淡，沒什么表情地拉著行李走到前邊。

“回家很委屈你？”莫父似乎看不慣她一幅看不慣他們的樣子，有些冒火氣。此刻的莫母倒是反常，并未像以往那樣視而不見，出來緩和，“誒呀，你就別氣了，好不容易回來，回家再說。”

莫繁落下他們徑直到門口。

門鈴被按響，叮咚一聲。

門被人拉開，“歡迎回來呀，！”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不可思議地出現在眼前。

莫繁渾身血液變得僵硬了起來。她轉頭，身后的莫父莫母自然地走近，臉色并未像她一樣被驚到。

“快幫你姐把行李拉進去。”

“好嘞。”

他們隨著拉行李的人進了家門。

莫繁僵硬地立在門口。

她的妹妹莫靈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忽而有一天，就這么毫無征兆地出現在眼前。

莫繁使勁地眨眼睛，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害怕這一次又像上一次那般，是個可怕的噩夢。

“姐，還愣著干什么，快進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