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羽端正身姿，提筆點墨，對著空白黃紙，卻遲遲不落筆，天絕子背手站在身側見狀哼道。
“怎么了？為什么不畫？”
顧子羽打開虛擬面板，進入畫符模式，他倒不是不想畫，而是不知道畫什么...
“天絕子師傅，九筆符都有那些？”
顧子羽謙虛問道，露出求知目光，天絕子皺眉，顧子羽這幅樣子，不像在說大話。
“不知老鬼，沒有教你心念相隨？”
顧子羽搖頭，沒聽懂。
“師傅只教過我，全面觀察事物本質，在腦海中重新構建理解。”
“怪不得你們那個破道觀，連個術修弟子都沒有...”
天絕子雙臂抱胸，撇嘴譏笑道，那個不知老鬼忙著準備成嬰，徒弟都不管了...
通明狀態下，天絕子的屬性面板，出現在顧子羽眼前。
【姓名：天絕子】
【境界：金丹中期】
“不過也不能怪你那師傅...”
“你小子天賦異稟，一般人還真教不了?！?
天絕子微微搖頭，從桌上捻起黃紙，雙指一夾，黃紙化作一細長條，軟趴趴垂在手背上。
“術修畫符，講究意念合一，同樣一張水字符，有人可以召喚出巨浪，有人只用來沏茶?！?
“兩者之間，有何區別？”
天絕子雙目直視顧子羽，喃喃問道，手中動作不停，把幾張黃紙翻折在一起。
“靈氣的大小...？”
顧子羽試探說道，他早就發現，符咒威力和注入其中的靈氣，有很大關系。
“靈氣強弱，的確可以影響咒符效果，但不全面?！?
天絕子搖頭，抽出顧子羽的火字符，輕輕一吹，一個紅色火焰小人，憑空躍下，抱住他的手指。
火焰小人，沿著黃紙不斷跑動，燎燒紙殼邊緣，淡淡煙霧燃起...
“術修高低，在對靈氣的理解，你師傅教你那一套，只能保證制符成功?！?
“真正觸及靈的境界，還在后面...”
天絕子輕吹，彈起幾個煙圈，拍在顧子羽額頭，他面露疑惑，似懂非懂。
“這么說，畫符其實，不用直接觀察目標？”
顧子羽試探問道，天絕子點頭又搖頭，把黃紙殼子放在桌上，悠悠說道。
“是，也不是?！?
“你長這么大，見過世間萬物何其多，還用一個個去仔細看？”
天絕子撇嘴說道，他與不知真人，在符箓術上理解相斥，反而給顧子羽提供了另一種思路。
“你仔細去看，再畫，只是呆板制式的咒符?！?
“只有去想，去還原創造，才你是自己的道...”
“這畫下來的道，才叫靈符?！?
天絕子沉聲說道，顧子羽聽的若有所思，他環視四周，巨幅畫紙上，凈是扭曲的線條。
“辦法寫在書上，但如果全按書上去畫，你注定不能得到大造化...”
“符箓之道，所有人對都對的一樣，但錯誤千奇百怪，經過嘗試，才能找到你獨特的東西。”
天絕子說完，把紙殼推到顧子羽面前，示意他拿起筆。
“我要你在這張黃紙棒子上，作符，作九筆符！”
顧子羽聞言拿起紙殼，黃紙經過火焰燎燒，邊緣參差不齊，這怎么畫？
“什么符？”
顧子羽好奇問道，天絕子湊前一步，塌陷眼眶正對顧子羽，張口吐出一個單字。
“劍！”
劍符？
顧子羽發愣，天絕子見狀笑笑，故意開口說道。
“怎么？難道你沒見過劍？沒拿過劍？”
顧子羽當然見過劍，也摸過劍，但眼前并無實物，背包里也沒有劍。
沒有實物，也就無法觀想，這....
難道憑空想象，用來畫符？
顧子羽猶豫不決，不知如何起筆，天絕子師傅的符道瘋癲，實驗精神豐富，確實別出一格。
“快點畫！筑基丹不想要了？”
天絕子開口催促道，顧子羽回過神，立刻提筆點墨，陷入沉思中。
“難道你害怕了？怕變成我這樣？”
天絕子嘿嘿笑道，塌陷的眼眶，居然向外微微凸起，層層皮肉綻開。
“修道之人，百無禁忌，化萬物為我用，無論善惡！”
“他們瘋，你要比他們更瘋，不然如何得道成仙？”
天絕子咧嘴說道，整個人又激動起來，圍著顧子羽又蹦又跳，口水從嘴角流出也不自知。
“我想好了?！?
默想許久，顧子羽開口說道，他屏住呼吸，筆尖落在黃紙棒子上，輕輕一撇...
丿丶一丶丶丿一丨亅
廢紙條上，“劍”字已成。
符咒生效，軟趴趴的黃紙棒子，突然繃直，顧子羽手拿末尾，前端搖晃吞吐，真有幾分劍意。
“滋啦——”
黃紙棒子前段，在桌面滑動，留下一道口子，寫上劍字的紙，已經比木桌還要堅硬。
“怎么樣？天絕子師傅？”
顧子羽手拿黃紙棒子，隨意耍弄幾下，發出咻咻破空風聲，劍舞輕揚。
“你真的畫出來了...”
天絕子怔在原地，失神喃喃道，他浸隱多年，才悟出的符道，居然被顧子羽一次畫出。
“臭小子，你想的是什么？”
天絕子難抑好奇，抓住顧子羽肩膀逼問道，本來他已想好，顧子羽失敗后，自己如何教導開解。
劍字九筆，顧子羽如此年輕，符箓術就能達到這種境界，這....
“快說！”
“天絕子師傅...這個...？”
顧子羽咳嗽一聲，天絕子反手拿起桌上的小木盒，塞進顧子羽手中，用力搖晃他的上身。
筑基丹到手。
顧子羽心中欣喜，他退后一步，用手指在黃紙劍上，用力一彈。
黃紙劍嗡鳴一聲，竟發出金屬回響，劍身柔軟搖晃，靈動異常。
“我觀想的是一把軟劍。”
顧子羽沉聲說道，這把黃紙劍，效仿的對象，正是馬有田手中那把軟劍。
押送靈石車隊時，顧子羽被這把軟劍反復攻擊，留下深刻印象，在腦海中重新構建并不難。
“軟劍...”
天絕子老臉耷拉，紙劍就在面前，也不得不信，只是不甘心，自己的絕學，被顧子羽輕易領悟。
“等等！你先別吃！”
另一邊，顧子羽打開木盒，張嘴就想把筑基丹吞下，被天絕子瞥到，立刻伸手阻攔。
“先別吃...最后再幫我一次?！?
天絕子抓住顧子羽的手，強行摁住，不讓他吞服丹藥，顧子羽臉上哭笑不得，只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