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來的伊茨,在醒來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院長讓駱玲交給他的暗盒打開。
那個暗盒裝著一支藍色鵝毛筆,還有一張紙條。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伊茨得以知道那支藍色鵝毛筆名為“阿特茲”,
除了擁有神秘的力量外,它最重要的一個作用是——
通往故鄉的鑰匙。
在那個一瞬間,伊茨覺得院長伊斯坦布身上的所有矛盾都可以得到解釋,
但他要找到這個故鄉才能真正得以驗證。
他突然想起,在地牢里看到的駱玲,是那么的年輕,
和他記憶中的少女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她眼神中沒有了讓自己熟悉的感覺。
院長曾經說過,駱玲回到了神靈的故鄉,
那么關于她那時候發生的一切,自己都能在尋找到這個“故鄉”后得到答案。
他站在海港的街頭,聽著周圍熱鬧的叫賣聲,
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羅維登斯,青年的伊茨,突然想要用筆記錄下他的尋鄉之路。
即使是在躲避神殿的追捕中,他也樂觀的想象著找到故鄉后,與駱玲,與院長的重逢;
他積極的尋找與神靈故鄉所有有關的線索。
直到,
神殿派出追捕他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他在神殿力量覆蓋的范圍內,活動愈來愈發的艱難。
伊茨也突然意識到,身為階下囚徒的院長,并不會因為神殿追捕在逃的自己,而被暫緩處理。
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擁有神奇阿特茲的院長不自己進行潛逃,反而把這線生機給了自己。
但青年的伊茨又覺得,和藹慈愛如同父親的院長做出這一切又顯得理所當然。
無論是在伊斯坦布收留院,還是在梅耶斯6號騎士隊,他總表現的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寬廣仁厚。
如果自己真的有父親,肯定像院長一樣的和藹親切。
只是在以后的很長的日子里,他都無法再見到院長。
甚至,他已經再也見不到院長了。
再一次躲避神殿的追捕后,伊茨迫切的想要回羅維登斯一次,
再看一眼那里的一切,然后就立馬遠離神殿的力量范圍。
他已經了解到更多關于邪靈的線索,可以在遙遠的百越找到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且邪靈與駱玲,與院長口中的故鄉,與自己手中的阿特茲都有密不可分的聯系。
伊茨憑借阿特茲的力量,躲過了神殿的圍捕,回到了承載他最多記憶的羅維登斯——
伊斯坦布收留院已經封閉,蘇特琳奶奶的墓前還有剛送來的鮮花。
伊茨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但這個世界并沒有因為他的變故而改變運轉,羅維登斯的一切還是那么的熟悉。
朗姆斯街邊的餡餅店,進進出出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駱雅德大教堂,依然顯得那么的靜謐。
在那里待了兩個白天,兩個晚上,伊茨寫下了一首詩歌,便不舍的離開了。
他下一站要去往百越,他想要盡快的尋找一切的答案。
逃離了神殿地牢那么久,伊茨覺得自己從一個神殿的騎士,變成了一位流浪的作家。
而且還能寫下一首不算好的詩歌,他想到了少年時的夢想——
先成為一名騎士,能寫出好的表白信給駱鈴后,便努力變成一位駱鈴口中的詩人。
只是世事無常,自己的人生軌跡確實如所想的一般實現了,但不是按照正常的腳步。
他又一次的寫下一首詩歌——
不是每一天都被記住
記下來的都有價值
把秘密裝進故事
打開就是回憶
每一頁紙張上都有關于墨跡未干的痕跡
每一個旅客都有不能抵達的遠方
只要還在路上
就有方向
只要還有雙腳
就不會遠離
在一切的記憶中
只有時間是真實的
我默默地翻讀日記
體會曾經有過的感覺
哀傷在流淌
悲傷在醞釀
承載過去的地方
成為了無法回歸的家鄉
……
之后伊茨來到神殿最南方的普利滋港,他打算乘船離開。
只是神殿的梅娜佐騎士隊,早已對所有的碼頭進行了封鎖。
他想到了阿特茲的力量,可以制造詭異的巧合。
伊茨就這樣用阿特茲讓一名梅娜佐的言靈師巧合的疏忽了自己,然后得以登上前往西河的船只,抵達西河國的東海港頭。
西河國的一切并沒有太多的不同,鬧市依舊喧囂,蒸汽機嗡嗡作響,高然聳立的鋼鐵廠,來來往往的人群;
只是沒有了隨處可見的教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分管不同事情的部門;
隨著伊茨的到來,這里也多了一個追尋故鄉的人。
他時常流落于街頭的各個角落,
不僅因為不會異鄉的語言,更多的是想了解關于百越御靈者的相關信息。
伊茨在被神殿中的追捕中,知道的還不夠多,他還要有更充分的準備。
幸運的是伊茨他不僅是一位流浪的作家,還是一名擁有神秘力量的言靈者,
對于語言的學習掌控能力很有幫助。
伊茨一邊獲取更多的訊息,一邊為向百越進發做著準備,
他也需要一個好的身份,從而能夠深入御靈者這個群體,了解更加隱秘的事情。
終于在西河國閔州的三山府里,伊茨獲得了三山府南日縣縣長周丹的幫助,得以取得了一個能夠與御靈者穩定交流溝通的身份——
他被偽裝成了一名對超凡神秘力量頗有研究的學者,
雖然這名學者只是一個普通人,但他身后代表的力量的是南日縣,是西河國。
所以伊茨如愿的以這個學者的身份前往了百越的榮時府,與那里的學者進行探討,并接觸起御靈者來
他游蕩在榮時府的各個高等學院里,游走在有古老傳承的御靈者家族間。
伊茨也曾借助富有源力的靈物溝通虛界,只是體內的神靈坐標卻與虛界相互抵觸。
他感到意外,又有所恍然。
伊茨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詩人了,在發現無法親自與靈界生物溝通時,
他想用詩歌寫下心中的感受——
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
無法于現實中展露的
都會在日記里被寫下
生活中露出的獠牙
如果逃避
只能使痛苦更加痛苦
到時候,就有人鉆出來
到時候,就有人站起來
到時候,腳印就會砌在墻上
必定會有一頁日記
記下所有真相
必定會有一片土地
承載所有的記憶
必定會有一種追尋
能夠震撼心靈
……
伊茨不知道的是,在他把阿特茲當成普通鵝毛筆,進行日記的書寫時,
曾經與他有過溝通交流的家族,已經悄悄的盯上了自己。
直到現在,在那些家族追殺的途中,伊茨再一次寫下關于自己的故事,
但還是沒有明白,到底是哪里顯露了蹤跡。
他在來百越后,雖然從有傳承的家族口中探知到了一些驅使靈物的獻祭之法,
但沒有透露過與阿特茲相關的信息。
伊茨只是問詢過,像有阿特茲這種神奇力量的物品大概是什么品級,
在提問時,只是說自己在古老的典籍中有看過那種神奇力量的記載。
他想不明是哪里出了問題,但肯定無法再停留于榮時府的地界,
甚至整個百越,都無他容身之處。
伊茨覺得,自己應該先擺脫目前的處境,先回西河國避避風頭。
他隱藏身份,來到了奇英府,打算從這里出發前往西河國的南日。
只是來到奇英府的伊茨發現,這里并不顯得平靜,隱藏在暗處的未知力量波濤洶涌。
他只想趕緊的離開,以免被追兵纏上。
伊茨花費了12金的價格,從一位貪婪的水手那里購買了一張船票;
他知道這個價格超過了船票的價值,但在他看來卻是物有所值。
因為伊茨知道,這次前往南日的奇英號并非一般的客船,
有一位很有身份的奇怪少女一同上了奇英號,而這可以為船的前行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
伊茨在甲板上望著大海,海風吹來少女的聲音,
即使少女偽裝成了一個男人,他依然能夠辨析出少女的真切性別。
再一次身處逃亡旅途的伊茨,覺得自己該寫點什么,
他已經習慣詩人的身份,雖然在與少女的交談中,稱自己是一個流浪作家。
伊茨看到少女那對清澈的眼眸,想到了記憶中的駱鈴,
他聽著少女的聲音,在自己的故事中寫下對于駱鈴的思念——
風吹來少女的聲音
你填滿了我的回憶
……
紙張上的筆跡到這里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