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冠居然這么配合？”
范誠的車上，羅輝一臉驚訝，他早就聽說了張予安闖過煉獄級鬼屋，折服了鬼冠眾鬼，但孫伏主動送上資料這件事還是讓他深感驚訝。
現在他才明白，孫伏承諾的全力配合是什么概念……
廖杰擠破了下巴上冒出來的一個腫泡，道：“我覺得鬼冠有希望發展成我們的盟友。”
范誠點頭：“姜堂主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已經帶人去拜訪鬼冠了，想必這才是孫伏會主動備上資料的原因。”
看來跟我沒什么關系……張予安問道：“隊長，孫伏給的資料上寫的什么？”
范誠打開資料，先遞給了副駕駛位的廖杰，廖杰看后，眉毛一挑，又遞給了后排中間的張予安。
羅輝和江河湊了過來。
資料上只有一個名字：
豐子都！
“豐子都是誰？”張予安茫然，他看到廖杰和羅輝看到這個名字后都有些錯愕。
羅輝知道張予安是菜鳥，詳細介紹道：“豐子都是沃土組織創始人‘豐胤’的長子，但卻一點沒有繼承豐胤的天資，堪稱虎父犬子。”
“啊？”
張予安瞳孔放大，他沒想到居然會涉及到這樣的大人物。
沃土組織創始人的長子，那絕對是太子爺一般的人物。
廖杰補充道：“說是長子有些不準確，豐胤是唐朝人，一千三百多年來子嗣無數。
“只是他的子嗣要么位格不高，沒活到現在，要么死于非命。
“豐胤以前的子嗣就死干凈了……
“豐子都是他在現代所生的五個兒女中最年長的一個。
“但比起其他幾個弟妹，豐子都資質平庸，對吐納法總是無法領會要領，給他的金蓮檀香和神蟲燭幾乎要浪費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神性……
“幾十年下來，豐子都的位格都還是【自成一科】，不說和他父親【自成一綱】的位格相比，就是比起其他弟妹【自成一目】的位格，也差得老遠了。”
張予安不懂就問：“【自成一科】和【自成一目】也就差一個位格吧？”
范誠接過話頭，解惑道：“【自成一科】和【自成一目】看似只差一個位格，實質上的差距堪稱云泥之別。
“很簡單的一個類比，【自成一科】的進化者，用幾十上百顆常規導彈就能轟死，可【自成一目】的進化者，必須要大當量的核彈才能炸死。
“【自成一科】晉升到【自成一目】，除了要清除污穢，還要參與冊封之戰，取得一定的排名才能解析晉級儀式，完成儀式才能服用古神蕈晉級，整個流程可以卡很久很久。
“所以一直就有一個說法是，【自成一目】乃是進化之路上的一個分水嶺，晉升到這個位格，才真正算是走上進化之路。”
張予安聽完，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祭命木偶真是個好寶貝！
“說回豐子都，”范誠解釋完畢，將話題拉回正事，“孫伏跟我說，鬼冠的長老已經問過很多野生【鬼門】進化者。
“過去幾年里，在野生進化者之間流轉的古神蕈，大部分都沒有可能流轉到陳紅手里。
“剩余的一小部分里，也有一些特殊原因可以排除。
“只有豐子都，他曾經分批從野生進化者中購買過【怨魂種】到【鬼神目】所需的十八朵古神蕈，且這些古神蕈去向不明。
“當然了，孫伏還補充說，豐子都買的古神蕈種類很多，他們也只是發現其中包含了【鬼門】進化者所需的古神蕈，才慢慢注意到他。
“但他們沒有證據表明豐子都的古神蕈給了陳紅……”
江河聽完立即問道：“豐子都好歹是豐胤的兒子，需要找野生進化者買古神蕈嗎？”
羅輝越過張予安看向江河：“你不知道，豐子都不受豐胤喜歡，被打發到云輝州分部來當執事。但沃土組織這邊的首領是豐胤三公子的人，對豐子都很是防備，一些應有的資源都不能足額發放，更何況……”
張予安奇道：“這些事情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羅輝聳了聳肩：“這些事情在云輝州進化者之間并不是什么秘密，你要是早點成為進化者，也能知道。”
張予安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廖杰看向范誠：“現在的問題是，豐子都是不是灰天鵝社的人？我們要不要憑鬼冠這份沒有證據的情報去查豐子都……”
羅輝皺眉道：“他的身份怕是有些敏感……”
范誠搖頭，沉聲道：“在磚瓦面前，沒有敏不敏感，該查就得查……”
隊長的定式思維又發作了……張予安輕咳兩聲。
“……”范誠頓了一下，接著道，“大不了我們態度好一點。”
有進步……張予安閉嘴了。
車輛發動，說干就干的范誠絕不含糊，直接開向沃土組織。
沃土組織旗下也有類似大荒集團的產業，范誠的目的地就是他們在云輝州的總部。
車子開上一座高架，默默開車的范誠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疑惑，旋即他抓住方向盤的手為之一緊，大喝道：
“不對！”
“怎么了？”副駕駛位上的了解精神一振，后排的三人也猛然坐直了身體。
范誠一邊把車往邊上靠，一邊疾聲道：“這不是去沃土組織的路，我怎么會把車開到這里？”
“嗯？”
張予安對沃土組織的方位不熟，沒有多少感覺，但廖杰和羅輝聞言，卻是面色一變。
“確實不對，隊長，快停車！”羅輝催促道。
范誠搖頭：“不能在這里停，如果發生意外，高架上這么多車......”
話音未落，五人透過車底感受到一陣震顫，隨即——
轟、轟、轟！——
濃煙與火光之中，亂石四射，一段段鋼筋水泥路段翻滾著掉落下去，連同上面的數不盡的汽車，盡數砸向了高架下行駛的汽車上......
“啊！——”
慘叫四起。
“離開這里！！！”
范誠立在一輛側翻的車上嘶聲大吼，聲波如雷，讓人們有了方向，朝著遠處奔逃。
變形的車里，廖杰吹了口氣，第一時間激發了聽潮蜃樓！
就在幻境生成的一剎那，一個囂張的聲音響起：“什么？王八蛋，少血口噴人，我們只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人而已。”
嗖、嗖、嗖！——
拉著江河從車里爬出來的張予安看到一道道身影或凌空飛行、或在高架殘墟上蜻蜓點水似的騰躍，從四面八方奔來，將五人團團圍住。
張予安驚出一身冷汗，好在廖杰及時激發了聽潮蜃樓，否則這一幕被拍到，磚瓦和官方將花大量精力去善后……
破壞高架的進化者們顯然也發現了幻境的生成，為首一個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臉頰凹陷得像外星人的男人大喝道：
“好一群磚瓦的官府鷹犬，竟然還隨身攜帶幻境法器，但這有什么意義？
“這個數字，是被你們害死的成員的數字，這些也是對你們的報復！”
黑手套……聽到這個名字，范誠、廖杰、羅輝三人面色一變。
江河一臉茫然。
張予安瞇起了眼睛，他知道了古諫乃，于是合理懷疑古神神性殘響出現當夜，那些找他麻煩的進化者就是黑手套。
這些家伙是沖我來的，不，他們把對我的仇恨放大到整個磚瓦了……張予安緊咬后槽牙，他能聽到廢墟里還有很多在慘叫，那些被壓在高架下的人生命在迅速流逝。
當年他的親人就是在類似的場景里喪命……
“予安！”范誠低沉的聲音響起。
張予安搖頭，凝重無比：“隊長，祭命木偶的冷卻期還沒過！”
范誠的一顆心沉到了底。
這樣的配置，他們五人除非強大十倍，才有脫出升天的機會……
“兄弟們，”這時，黑手套那名形似外星人的首領冷冷地下令道，“給我弄死他們！”
“殺！”
成員們得到進攻命令，興奮地咧起了嘴，在四名【自成一科】的進化者帶領下，從各個方向發起了進攻！
撲、撲、撲、撲！
四名【自成一科】的進化者離弦之箭似的俯沖下來，肉身推動氣浪，形成強大的氣流，平地起風！
“靠近我！”范誠面色大變，古神之氣一炸，立刻就要施展天將領域將張予安他們護住。
成員中，一名【魔門?心魔綱】下，【催眠屬】進化者眼睛一眨，一道迷離的光輝連接上了范誠的眼睛。
范誠的身體驟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