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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公交車(二)

電話掛斷了。忙音默默地回響在空無一人的公交車站。夕陽正掛在西邊,沒那么刺眼了,東邊,黑暗已經漸漸地從地平線爬出。這是夏天,現在七點左右了,卻又微微的起了霧。

我咬咬牙,埋頭向車城小區趕去。內心的情感像是一瞬間都被堵住了:恐懼,困惑,意外……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我完全無法接受。

但是,恰恰是在這個時間段,我們需要真正地冷靜下來,我開始認真地思考今天到底都發生了什么。

首先便是我為什么在夏游。我聚精會神地思考著自己在坐上公交車之前到底在干什么。但只要稍稍深度一思考,我就感到頭痛無比,還有之前的那種失重感與眩暈感也一齊涌上來,仿佛自己的靈魂要被什么東西抽走一樣。我不受控制地跌在地上。好吧,看起來是不用指望恢復這一小段的記憶了。但我又隱隱覺得,這是一種警告,是在警告我不要追究嗎?

我剛放下這件事,又忽然想起了那個怪異的追擊游戲,可能這一切都與它有關,那場游戲的經歷又浮現了出來……

雖說我們出來春游,但我們卻完全不知道游玩主題是什么。直到我們來到了指定地點,我好奇地四處張望,卻發現熟悉的小區里漸漸地起了霧。漸漸的,漸漸的,周圍的人就看不清了,最后竟連聲音都聽不到了。我驚恐地大叫道:“你們在哪里?在哪里?”當然是沒有人回答。

待到迷霧散盡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游樂園中,旋轉木馬吱吱呀呀的鈴聲在橙紅色的光下反倒有些詭異了。一條大河正穿地圖中心,我心想:“敢情是第五人格真人版了。”可不,眼前這張地圖就是多人模式最經典的一張——月亮河公園。

我看了一下任務:43人,兩個監管,15臺密碼機,但愿監管者抓的過來。忽聽得遠處一聲尖叫,顯然,有人受傷了。我顧不得那邊的人,當務之急是去破譯密碼機,我跑到最近的密碼機旁邊,開始破譯。剛修了大概三分之一吧,心跳加劇,顯然,有個監管者來了。我躲到一個板子后面,偷偷探頭看。當我看到是誰時,忍不住暗罵道:“靠,怎么是她?!”眼前那位面目慘白,一襲紅衣,手持玻璃碎片的女子,就是第五人格中第一梯隊的監管者——紅夫人。好在電子競技不需要視力,她似乎沒發現我,繼續去追趕其他人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突然有人小聲喊我的名字,我扭頭回去,是陳熾羽。“這他媽是哪啊,怎么還有人抓我們。”他膽戰心驚地左顧右盼。我連忙叫他噤聲,暗叫:“你不知道嗎,我們這是在第五人格宇宙里啊,別被逮到就行。”陳熾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說:“那我一直茍著不就行了嗎?”我打斷他,說:“抱歉,游戲設定時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長時間啥都不干是會爆點的。現在我們要去修機了。”我正說話時,陳熾羽已經翻開了一個箱子,手里把玩著一個橄欖球,說:“這又是干嘛的?”我無精打采的說:“橄欖球,能讓你跑快一點的玩意。”陳熾羽一下子喜笑顏開:“到時候就跑,簡單的很吶!”我奚落道:“你能跑個十幾秒就不錯了。”說完我就回去修機。陳熾羽也加入了我。

修完這一臺,我看了一下,竟然還有12臺,顯然大部分的人都因為恐懼而不知所措。但我也沒功夫去跟他們解釋了,這時候桂小呆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已經有7個人被淘汰了。”我一聽也是大驚道:“這么快?我們得抓緊了,你也知道如果飛天了,后果是啥。”桂小呆也不說話了,只是無奈的說:“這里面好多人都不知道怎么玩,直接白給了——造孽啊!”看他那樣子,頗是痛心疾首。“趕緊結束吧,不然就麻煩了。”

我和陳熾羽繼續去修另外一臺,發現許可依和王蓓辰縮在角落不停的抽泣,等到這臺機快修完了,我讓陳熾羽去打聽發生了什么,他回來后說:“這倆顯然受驚不小,就一直說有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的到處傷人,不知道強哥聽了會是什么反應。”他笑了一聲,“除此之外,王蓓辰說她從一個箱子里翻出了一根盲杖。”這時我已經對整場游戲有個大致的了解了:

這是一場2v43的游戲,其中有絕大部分都是新手。為此,游戲降低了難度,電話亭和箱子能翻出所有角色的物品。

王蓓辰走過來,看到了我,笑得有些勉強。“嘿,我就知道你會來幫我的。”我沒有說話。“強哥呢?”陳熾羽問許可依。許可依的臉立刻有些微紅,皺著眉頭抬高聲調:“誰知道啊?他這個騙子。”

我把手上的活計忙完后,對王蓓辰說:“你帶著許可依去修機,聽到心跳聲就茍起來。你手上那根棍子,每隔一段時間就可以探測一次監管者的位置,要慎用。”王蓓辰恍然大悟般道:“那我豈不是有了探測儀了。”說著就使用了道具。誰知用了后我們人都傻了:兩個監管者全往我們這邊來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對陳熾羽說,你用你的球去吸引一會,我去買點道具。王蓓辰和許可依去坐過山車,。陳熾羽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連連說:“我不要我不要。”我無奈的瞅了他一眼,說:“行吧,球給我,你去買兩把信號槍,一瓶煙霧彈。”他趕忙點了點頭,從監管者的視野盲區離開了。

我趕忙把兩位監管支走,不斷的放板,走位,中途被打到兩次,我疼得抽氣,流下豆大的汗珠。這時候陳熾羽在遠方向我招手,我便拉球長傳,一路狂奔到電話亭旁邊,撿起了信號槍轉而對著后面,但監管者已經丟失了目標,轉而追擊別人了。

我一邊讓陳熾羽治療,一邊查看了戰場的局勢,情況很不好,已經淘汰了24人了,但機子也拆了個七七八八,如今只剩下一臺。陳熾羽主動去修機,我則去電話亭買到了撬棍,撬開了地窖。但我還覺得要帶走一些人,于是在地圖里亂跑,找回了不少人。

我最后找到的是許可依,她正在迷茫地尋找地窖。

“王蓓辰呢?”我問道。

“……被淘汰了。”許可依扭過頭不敢看我的視線。“生死有命。”我并沒注意到她的變化,只是嘆了口氣。“找地窖跟我走。”但就在快要到地窖時,兩位監管突然出現,一波將我打倒在地。此時許可依已經跑到了地窖邊上,看了看已經被捆在氣球上的我,猶豫了一下,隨即決然地跳入了地窖。我竭力掙扎,但淘汰道具狂歡之椅離我越來越近。

“都結束了嗎?”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淘汰時,陳熾羽突然跑到一邊,掏出信號槍扣下扳機救下了我,并強吃一刀跑路,我和陳熾羽成功地逃脫了。最后的比分是27人淘汰。

27人?我的腦海里劃過一道光,這個數字不太可能那么巧合吧?難道這一切都和那游戲有關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已經快要九點了,太陽完全落下了,黑夜滋養著迷霧的產生。我來到了一個公交站臺,這里距離我們坐車的地點只有一站路了,我決定先稍微歇息一下。我剛準備在板凳上坐下,就看到那上面放了一封紅色火漆的匿名信,上面稚嫩地寫了幾個字:給何若云。

我微微皺了皺眉:這是陳熾羽的惡作劇嗎?但他的字沒那么丑啊。想來想去,我決定還是先打開看看。里面裝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有什么。

打開匿名信,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封邀請函:“歡迎你參加金湖中學八班的畢業晚會……時間:8月23日,不要遲到哦。所有人不得缺席。”我不禁吐槽道:“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還搞畢業晚會,搞笑。”

里面還有一張規則書,寫著以下規則:

1.請乘坐653路公交車,如果你看到了一輛車頭上標有直達貝克街的公交車,請無視;

2.上車后,如果售票員堅持讓您付現金,請立刻走中門下車;

3.請不要在晚上十一點半后坐在老弱病殘專座上,若您被周圍擠滿的人強行擠上去,請立刻打開此信封并正面朝上,售票員會來幫助您;

4.若您乘坐的是末班車,車上將不會有售票員,請您保持神智清醒,如果發現車輛向郊區開行,請立刻拍打司機三下讓司機在下一站停車,并在站牌處等待234路公交車。

規則類怪談?雖說如此古怪的請柬,我大可以無視。但出于好奇心,也為了查明事故真相,更是為了那場畢業典禮,我決定一探究竟。天色已黑,在路上我看見了那輛側翻的653,旁邊是刺眼的白布。我有些恍惚,這時我看見了陳熾羽,他站在一旁,看上去平靜又冷漠。我連忙走上去問道:“陳熾羽,怎么搞的?人沒事吧?”陳熾羽一愣,回答道:“什么鬼啊,什么沒事的,你腦子沒事吧?”我向四周望去,653不見了,白布也不見了。我泛起一絲疑惑,問陳熾羽:“我們的同學呢?”陳熾羽回答:“現在不復習在干什么,都在家卷,可惡,就我躺平了是吧。”

一眼望上去,陳熾羽是顯得很頹廢,黑眼圈很濃重,雙眼無神。我有點奇怪,陳熾羽拍拍我的肩,有氣無力地說:“明天還要中考呢,你不休息在干什么。”聽他這么一句,我正準備轉身回家,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已經畢業了,我靠,那他是誰啊?我心里發毛,忍不住回頭一看,他已經不見了,迷霧突然濃烈了起來,我感到一絲恐懼,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我,我驚起,原來還是陳熾羽,陳熾羽提著一盞燈,穿著不知道從哪里弄過來的斗篷,臉上一道新鮮的傷口告訴我,先前的陳熾羽是假的,眼前的才是真正的陳熾羽,我們矗立在車站,等待著653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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