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洵離開皓月宗已經有五年了。
雖然血靈門是魔道宗門,但她在這兒也沒受委屈,起碼比在皓月宗好過多了。
五年前,皓月宗的師尊也撿了一個小師妹回來,她粘人,會撒嬌,聲音軟糯,笑起來臉蛋上有兩個可愛的酒窩,雖然修煉天賦不高,但有楚洵所沒有的一切。
皓月宗所有的弟子都圍著她轉,連一向公正無私都師尊也處處偏袒她。
楚洵覺得,這些倒也正常,畢竟和楊蝶比起來,自己除了修煉似乎什么都不懂,給人生人勿近的感覺。
直到那一天,她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她的未婚夫,皓月宗大師兄江禾,跟小師妹呆在院里的櫻花樹下,小師妹撲在他身上撒嬌,兩人在院子里談笑甚歡。
江禾臉上洋溢著楚洵從來沒有見過笑容,小師妹則是笑靨如花,兩人一個英俊瀟灑、一個漂亮靈秀,看起來很是般配。
小師妹在江禾臉上輕啄了一下,然后臉色羞紅地跑開了,江禾則是愣住了,從脖子紅到了耳朵根。
當時楚洵看著這一幕,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小師妹親密無間,而自己卻像是個第三者一樣,在外面偷窺。
她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眼里也容不得沙子,在那之后,她就跟江禾解除了婚約。
小師妹屢屢犯錯,師門的其他人都用“年幼無知”來替她開脫,小師妹做錯了什么都是不懂事,她如果不原諒小師妹那就是她的錯。
楚洵本來以為只是日子過得憋屈一點而已,不是不能忍受,但就這么忍著忍著,最后落到一個萬人唾棄,修為盡廢的下場。
那天楚洵跪在長長的石階上,看著小師妹被眾星拱月地站在臺上,包括師尊和大師兄江禾在內的所有弟子都冷漠地看著她,好像在看陰溝里的老鼠。
楚洵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冒著生命危險把小師妹救出懸崖,怎么一轉眼就變成了是自己嫉妒小師妹,害她掉下懸崖。
她也沒機會想明白了,皓月宗拋棄了她,把她扔在亂葬崗任野狗分食。
血靈門放養的靈獸獵魂犬在這兒刨尸吃的時候發現她還活著,就把她撿了回去。
……
剛開始的時候,楚洵的內心是拒絕的,她在正道宗門都混成那個鬼樣子,在魔道還能好過不成?
但后來她發現,這里沒有皓月宗那么多的虛與委蛇,這里的人不會給自己做的事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所有善惡不加掩飾。
這里的師尊和大師兄一天到晚搞冷戰,見面的時候就差把“給爺死”三個字寫在臉上。
這里的三師妹是個花花腸子,到處狩獵帥哥,還經常給她介紹各種類型的,被她拒絕了。
這里的小師妹……神經兮兮的,時不時說一些聽不懂的詞匯,還盯著師尊和大師兄“嘶哈嘶哈”地流口水。
奇葩的宗門,但似乎還不錯。
……
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這天,楚洵去藏經閣給云瑤找功法,在路過竹林時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楚洵?”
楚洵頓時僵住了,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江禾。
白衣男子從竹林里走出,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擅闖者死!”
楚洵沒有絲毫猶豫,拔劍就刺向他的心窩。
江禾連忙格擋,同為元嬰期的劍修,兩人一時間相持不下。
打斗過程中,江禾發現楚洵的劍換了。
“你的君墨劍呢?”
楚洵停下了攻勢,冷笑著說:“問得好。”
她從納戒里拿出一把通體如玉的墨色長劍,扔到江禾面前:“這是當年你送給我的,現在還給你,我們之間再無情誼,只有正魔對立。”
江禾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陰沉:“又是陷害師妹,又是加入魔道,現在還要跟我恩斷義絕,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楚洵差點被他氣笑,也不多言,拿出傳訊符,說了一句:“大師兄,有人來踢館!”
“找死……”
虛空一陣波動,裴旻本人并沒有出現,而是一道毀天滅地的黑色劍氣破空而出,直奔江禾而去。
劍氣上的殺意讓江禾感覺血液都凝固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噗呲”
皓月宗大師兄,元嬰期的天才人物,被裴旻隔空甩出的一道劍氣斬成兩半,那個番茄醬噴了老遠。
修煉一途,越往后境界之間的差距越大,在化神期修士眼里,區區元嬰,不過螻蟻罷了。
看著面前的一片狼藉,楚洵覺得自己剛剛沖動了,不是心疼江禾,是覺得他死得太容易了,應該廢了他的修為再扔到臭水溝里去。
罷了,回頭讓師尊把他煉成尸傀,讓他死也不得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