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明晃晃地掛在天邊,四周的百姓都熄燈睡著了,只傳來零零碎碎的幾處蛙聲,而在御風樓特定的包廂內仍舊燈火通明。
“子親哥哥,我們要去嗎?”玄悅托著腮幫,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茶。玄凝則把玩著手中的四張剛剛從玄凌教飛鴿傳來的武林會帖。
夏子親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玄冰。
玄冰慎重地向夏子親點了點頭,開口道:“小悅、凝兒、蕭,你們帶著武林會帖去參加吧,順便把溪也叫上。而我和子親要趁這次機會,爭取一舉將浴血樓鏟除。”
“這次機會?”玄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
“對。”夏子親把決定了的想法告訴他們,“這次武林大會,浴血樓的幾位重要人物必定會參加;這樣一樣,浴血樓的部署肯定不會很嚴謹。我們就趁他們不在之時,把他們內部的陣容打散,逐個擊破。”
“可是,萬一浴血樓的人不去參加武林大會呢?”玄蕭有些擔心。
“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參加的。”玄冰笑了笑,“誰讓這次的勝出獎品這么誘人呢?”
“嗯。”夏子親輕輕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讓溪再查一遍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次的行動,只許贏不許輸!”
“是!”其余四人紛紛領命。
“哎,對了。”玄悅扔下了手中的茶壺,“公子也會去嗎?”
“你說呢?”夏子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要我說啊……”玄悅的眼珠一轉,道,“這么熱鬧,公子怎么可能不去呢!”
“可是公子要求我們去星夜國開藥房耶!若是被她發現……”玄凝快抓狂了,“該怎么辦怎么辦啊……”
“那你們就別去了唄。”夏子親想為自己斟杯茶,結果很悲催地發現茶壺已經空了。
“子親哥哥,人家一顆芳心都在你身上了,你怎么可以這么說……”玄悅故作嬌媚道,“真好傷人家的心啊!”
“呃……”夏子親的額上滑下三條黑線,“小悅你夠了啦,蕭就在你旁邊。”
“哼哼。”玄悅很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若是公子問起來,我就說是你忘記告訴我們了。”
“……”真是栽贓禍害!過河拆橋!夏子親無語了。
在風汐然的府邸養了兩天傷,薰凌終于憋不住,打算繼續她的江湖闖蕩、游山玩水的偉大事業。趁風汐然有事去皇宮不盯著她了,薰凌趕緊纏好紫檀劍,一襲白色出塵的男裝,左手執扇,右手負在身后,悠悠然地牽出自己的純種千里白駒,準備出門。
“你是沒事兒準備離開了,可我卻有事找你。”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蘇若姚?”薰凌淡定地說道,“有什么事就出來說吧。”
蘇若姚從房頂上躍了下來,走到了薰凌的面前,笑道:“咱們好久不見了噢,公子有沒有想奴家啊?”
“師叔,你還沒玩夠?”薰凌聳了聳肩,才懶得回答她這個沒有建設性的問題,于是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你千里迢迢來找我并不是來談論這么無聊的事情吧?”
蘇若姚道:“我這次來的目的是——殺了你。”
薰凌淡淡地回了句:“原來是想殺我,我還以為你想通過我找到獨孤寒呢。”
“你——”蘇若姚嘆了口氣,“別總抓著這兩點來要挾我。這一輩子,我活得膩味了,說不定哪天厭倦了這生活想要拖著你一起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看來你暫時是沒有要殺了我的打算。”薰凌安好馬鞍,回頭問道,“那我可以知道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吧?”
“他沒透露。”蘇若姚面無表情地說,“不過我調查過了,那人是隸屬朝廷的。”
“哪個朝廷?”薰凌覺得不可思議——她招誰惹誰了?
“星夜國。”蘇若姚同樣不解,“你怎么會和星夜的朝廷扯上關系?”
“你問我我問誰?”薰凌挑了挑眉,“這個任務你接了?”
“對啊,我能不接嗎?我若是不接,只怕第二天我們的金釵十二樓還得改名字。”說著,幽怨地瞟了一眼薰凌一眼。
“得了吧,你們要是這么不堪一擊,早就被滅了不知多少次了。”薰凌不屑地說道。
“你說的也對,雖然我是你師叔,但是你還沒有重要到讓我為了你而得罪了朝廷,不是么?”蘇若姚沖著薰凌甜甜一笑。
“說說你的打算吧。”薰凌平靜地說,仿佛現在在討論別人的生死一般。
蘇若姚:“讓你隱名埋姓一段日子,可否?”
“你是說讓別人代替我?”薰凌很快就反應過來。
“沒錯。”蘇若姚莞爾一笑,“這樣,你我雙方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不成,我沒有權利讓無辜的人替我去死。”薰凌一點兒都沒考慮就拒絕了,“盡管我沒什么好生之德,但我至少得求得問心無愧。”
“那——你說怎么辦?”蘇若姚攤攤手,無奈地問。
“大不了你就去把那個給你發布任務的人殺了。”薰凌想了想,復又道:“算了,也沒這個必要。反正那人也沒對我造成什么直接的傷害。”
“我說……你的腦子到底是什么結構啊?”蘇若姚頗為郁悶,“別人要殺你,你竟然不忍心報復回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我不過是懶得報復而已。”薰凌白了她一眼,“對了,你想不想見她?”
“她在哪兒?”蘇若姚迫切地問,她自然知道薰凌所說的“她”是誰。
“我告訴你一句實話。”薰凌面上很正經地說道。
蘇若姚:“你說吧。”
“實話就是——”薰凌故意吊她胃口。
“快說啊!”
“你別催啦,我正在醞釀語言。”薰凌跨上了馬匹,“我要說的實話就是——其實我也不知道師父她老人家在哪里。”說完,薰凌還調皮地沖她做了個鬼臉,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