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根本不會心疼自己的獵物,于希令悶酒,莫三省拍手稱快。
“你果然還是你,公司最干凈純潔的女人。”莫三省反向贊美于希令,讓于希令感到恥辱。
“莫總,昨天......昨天真的抱歉,我還沒準備好。”于希令借著酒勁道歉。
“有時候記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莫三省冷冷的說。
于希令明白莫三省的意思是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于是趕忙轉移話題:“我昨天實在喝太多了,還好直接回家睡了,要不然讓新來的凌總笑話。”
“你覺得他咋樣?”莫三省冷不丁的問。
于希令不知道他問這句話背后的意思是什么,短暫的思考后說:“莫總看上的人,肯定會讓公司如虎添翼。”
“哦~小丫頭,你危咦!”
“啊???”
莫三省已經兩年沒有叫過她“小丫頭”了,他忽然這么叫,于希令心里一震,他不知道莫三省是什么意思。
之后莫三省讓空乘撤掉牛排和紅酒,然后直接調整座椅,關了座位門,呼呼大睡起來。
于希令在莫三省睡著后,也把自己的座位調整,平躺下去,她因為剛剛莫三省的那句“你危咦”輾轉反側,她反復琢磨,分析這句話背后的含義。
這次出差比較急,具體工作內容和目標都沒說,她一時還參不透他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多思無異,于是她拿了旁邊的時尚雜志開始翻看。
時尚雜志一般都是黑白灰或者將色彩搭配運用到極致的張揚個性風格,而于希令手里的那本雜志看起來整個都是通紅一片。
與其說是時尚雜志,倒不如說是一本愛國的文學期刊更貼切。
不過再一看主題,于希令就笑了,原來是前幾日安京全運會專題啊,怪不得這么熱血。
于希令自小營養不良,她的身體不足以讓她完成任何一項體育運動,所以她一直對體育沒有多大興趣。
她百無聊賴,隨意翻看著,翻著翻著居然在插頁廣告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個人以奔跑的姿勢在白色的欄上騰空,身后的背景被拉成一速速光線,這張照片左側的介紹是:全運會男子400米欄冠軍——顧朝禾。
顧朝禾......顧朝禾......顧朝禾......于希令在心里不斷的默念這個名字,這是她第一次迫切的希望把已經切割掉的記憶找回來。
她用纖細的食指摸著雜志上顧朝禾凸起的每一寸肌肉,去感受他的朝氣蓬勃,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在現場看了那場比賽,她在看臺上為顧朝禾吶喊。
前兩天“萍水相逢”的記憶也找回來了,不過也帶來了一些負面的記憶。
她想起顧朝禾最后對她說的一句話:以后大概我不會來安京了,你可以去江晴找我。
對,就是江晴,他說的就是江晴。
于希令有一些興奮,她開始對顧朝禾這個人產生了興趣,她盯著那張圖看了好久,上面的每一個字也默念了幾遍。
她甚至把介紹顧朝禾所在田徑隊的文章細細的讀了一遍又一遍。
因為上面有顧朝禾在跨欄、接力、400米、100米等項目上獲得的各種獎項,有他和隊友們的合影,有他的采訪等等。
顧朝禾的采訪里說自己能取得理想的成績,源于祖國的強大,父母的支持,更源于自己對體育的熱愛,他喜歡奔跑,喜歡奔跑帶給他的自由感。
于希令怎么也沒有想到,長相俊秀,言談稚嫩的顧朝禾優秀的讓人難以企及,他的優秀觸碰到于希令深藏心底的自卑,那是源于原生家庭的自卑。
關于興趣愛好,于希令只依稀記得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學校音樂老師在自家教鋼琴,她身為文藝委員,特別想學。
奶奶撿了一年的破爛,攢了100塊,偷偷給她買了個二手電子琴,結果被她爸發現,一怒之下將發黃的琴用斧頭砍成兩半。
后來她又愛上畫畫,媽媽靠半夜幫人洗衣服,給她買了十二色的顏料,最后被他爸扔進河道,還拽著她媽媽的頭發,猛砸到墻上,母女兩被打的頭破血流。
還有......太多太多了,這就是找回記憶的負面影響,那些塵封的痛苦記憶隨著回想起顧朝禾,偷偷逃了出來。
于希令將指甲掐進肉里,逼迫自己停止回憶,好在剛剛悶的那一杯紅酒很快起了作用,她靠著酒精淺淺入睡了。
被空乘叫醒的時候,她的滿面淚水,她怕被別人看見,拿起那本雜志匆忙的下了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