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保安的攔截對于蘇文心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
她不鬧也不走,找了個陰涼的地兒,一站,從早上就站到了下午。
那保安看不過去,從崗亭里拎了個板凳給她,“我說你這個女孩子,年紀看著不大一點兒,怎么就這么固執呢?”
蘇文心看了眼那保安手上的板凳,對他笑笑,不肯坐,“那你讓我進去找他。”
“找誰?”
“韓有。”
“韓有是誰?”
“就剛剛在我前面跑進去那個男人。”
“那你說說他住幾棟幾號,你說對了,我就放你進去。”
“你不是有業主花名冊嗎,那你幫我查查他住幾棟幾號。”
“……”
交談無果,保安又拎著板凳回了崗亭。
蘇文心站累了,她干脆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繼續守在小區門口。
她就不信了,以韓有那個在操場上練兵的狂野勁兒,跟頭豹子似的,他能在屋里憋一整天不出門?
可,韓有還真是能憋,他真的沒再出門過。
那保安在崗亭里,直盯著她又是搖頭又是嘆氣,不知道是不是無聊,也或許是好奇,他真的拿出業主花名冊來,嘩啦嘩啦的翻,找到了韓有的名字。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蘇文心抬頭看,那保安站她面前,手里拎著個塑料袋,里面裝了瓶礦泉水,還有個面包。
蘇文心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只吃了一個面包店關門時候處理的面包,早餓得饑腸轆轆,但她連手都沒伸,更沒打算要接的意思。既然保安覺著她可憐,那就可憐她到底好了,“我不要這個,我要進去。”
“給你,你就拿著,你這女孩子,也太固執了,依我說啊,帥氣的男人哪里都有,你這是……”蘇文心抬眸,眼神可憐巴巴,保安住了嘴,回身往崗亭走的時候,忍不住又開口啰嗦起來,“這追男人,也得講究個方式方法,哪有你這么死心眼,光靠守的……”還沒說完,倏地想起,是自己愣是攔著不讓人進去,遂乖覺的閉了嘴。
話說韓有回了家,先沖了個澡,將這一路上的熱氣和汗水都沖了個干凈,裹了條浴巾,清清爽爽的從浴室出來。
他這房子雖然沒來住,但每周都請了阿姨來定時打掃的,他安裝的智能門鎖,每次阿姨到了,他遠程操作開鎖就行。他昨天臨時起意周末回家,家里倒也整潔衛生,連個扔紙皮的活兒都沒給他留下。
韓有父母算得上是老來得子,三十多歲才生了他這么個寶貝兒子,很是反對他做這么份又危險在他們看來又沒什么前途的工作,和韓有幾次爭吵未果后,父母賭氣,將幾個億的資產全部變賣,去了國外養老,幾乎不怎么回來。
韓有這房子是父母出國前在市中心給他買的大平層,他一個人住,為了更舒適,他將室內的格局改動成一個大套房,帶一個健身房,客廳餐廳和開放式廚房連通,空間更顯寬敞。
只是父母現在被他氣得去了國外,揚言如果他要一直從事這么危險的職業,他們就將產業都拿去做慈善,再也不回來了。
偏偏韓有不為所動,他就執著的做他認定的事情,氣得父母真的再沒回來。
那是韓有沒跟父母說,自己硬扛著,他總覺得自己背負了一條人命,他有罪要贖。
韓有在家里轉悠了兩圈,往身上隨手套了件T恤,又從包里翻出那本書來看,他即使坐在松軟的沙發上,也保持著挺拔的身姿。
他自己并不知道,他竟然不能放松自己到這地步,直到很久以后,有次,蘇文心在旁邊看著他這樣坐了很久,起身走過去,一下跨坐在他身上,將他后背壓向沙發靠著,睜著圓圓的小鹿般的眼睛看他,“你這樣坐著,真的不會累?”
明明剛入學時候,整個北大校園都知道,來了一特桀驁不馴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