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于思過崖巔。

手中長劍，一者如游龍，一者如猛虎。

林平之的劍，融合多家劍術技巧，雖然還顯稚嫩。

可依靠技巧上的多變，和劍法凌厲霸道有進無退的風清揚拼了個不分勝負。

風清揚看著眼前意氣風發，自信張揚的林平之，心里越發喜愛。

他喜的是，這天下劍道不孤。

本以為林平之雖強，卻不會劍法。

可如今再看。

分明就是個劍道高手。

同時他更高興的是，武道本就不是獨自一人能摸索出來的。

之前和林平之對戰數次，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十多年沒有動過的劍道瓶頸開始松動。

想要追求先天之境。

只靠自己一人，是萬萬不行的。

林平之也豪邁大笑。

“風老前輩的劍法之利，更勝往昔了！”

“哪里，林小友才讓老夫驚訝。

從掌到劍，竟然有人能二者精通。”

風清揚一邊與林平之對戰，一邊回答著。

雖然兩人都在說話，可手中的攻勢卻絲毫不軟。

招招都是要害，劍劍都下死手！

若要留手，那他們也就不配追求先天了。

如果真在這種戰斗之中死了，那也只能說一句實力不濟。

過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

兩人同時停手。

又重新拿起酒壇。

林平之鯨吞一陣。

“好酒配好劍，當真是再合適不過！”

風清揚雖然沒有林平之那么瀟灑，但也猛灌了幾口。

而后他突然開口道：

“林小友，如果我沒看錯，你的劍法之中，有衡山的影子。”

林平之點點頭。

“衡山劉正風長老金盆洗手，我替他接下了嵩山的仇恨。

自然要收取一些利息。

不過我也答應，衡山劍法，雖入我耳，卻不出我口。”

風清揚眉尖動了動，而后哈哈一笑。

“確實應該如此。”

如果換了其他人，或許會對林平之討要衡山劍法有不滿。

但他風清揚，本來就是離經叛道的人。

而且因為華山劍氣之爭，早就對門戶之見大感不滿。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

反正丟的也不是他華山劍法。

與他何干。

“我看你的劍心霸道，可衡山劍法，卻多詭詐，靈巧。

雖然以技巧掩蓋，可也難免差了不少。”

林平之點點頭。

“不錯，我也發現這個問題了。

不過想要解決，不在一朝一夕之間。

只有學會更多劍法，以此融合歸納，倒是自然青出于藍。”

“好心性，好口氣！”

風清揚說了幾聲，口氣中滿是贊嘆。

對別人來說或許難，可對林平之來說，這未必不可能。

過了一陣。

林平之開口告辭。

“風老前輩，今日我下下山了。

明日再來討教！”

“記得帶酒。”

風清揚笑了幾聲。

“放心，必讓前輩滿意！”

話音落下，林平之已經用輕功踩著樹梢，一路朝華山腳下掠去。

風清揚輕輕搖了搖頭。

搖頭晃腦的回到令狐沖身邊。

此時令狐沖還在練劍。

風清揚一看，提劍就沖過去。

不過兩劍，令狐沖的劍就落在腳下。

“破劍式，首重破劍，你這劍，怎么還是軟綿綿的！”

令狐沖一臉懵逼。

“太師叔，弟子……”

他話還沒說完，風清揚已經轉頭遠去，只剩下聲音傳來。

“繼續練，不練出來一往無前的氣勢，不許睡覺！”

令狐沖面露苦笑，太師叔說得簡單。

可這練劍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天，第三天……

之后的日子，林平之每天上山和風清揚切磋。

兩人都感覺進步很大。

風清揚的獨孤九劍再一次精進。

而林平之雖然沒有學到獨孤九劍。

但在和風清揚的切磋里，已經學了他的三分氣勢。

與人廝殺，氣勢第一。

氣勢，劍勢都是勢的一種。

正所謂氣弱一分，弱敵三分，氣弱兩分，未戰已敗。

就如風清揚所言。

林平之的劍，雖然已經透著凌厲霸道。

可受限于劍法主體的衡山劍法注重靈巧，所以氣勢還是被壓制了不少。

而現在，他終于找回了自己的初心。

這天，林平之照例上思過崖。

兩人飲酒對練。

還在練劍的令狐沖見風清揚離開，心里動了心思。

“也不知道風師叔祖，這些日子是去和誰會面。

難道是有什么老情人？”

令狐沖略帶惡意的猜想著。

這么一想，他的心里，就如同有一萬只螞蟻在爬一樣，癢得不行。

“我就去看看，看一眼就回來。”

過了一陣，令狐沖下定決心，拿著劍，朝風清揚離開的地方摸過去。

不過他還沒靠近，就聽到風清揚的聲音響起。

“你這劍，還差了幾分奧妙，雖靈，卻失了鋒銳。

你且看我。”

聽到這聲音，令狐沖立刻探頭看過去。

然后就見風清揚給一個年輕人演練劍法。

再一看。

“林平之！”

令狐沖大驚。

幾次和林平之見面，就沒有他好過的時候。

哪怕沒有見到林平之，他也多次在師傅和風師叔祖那里聽到。

因為太過驚訝，動作大了些，不小心發出了聲音。

頓時引起了兩人注意。

“誰！”

林平之在開口的同時，銀羽箭瞬間射出。

哚的一聲！

插在令狐沖耳邊的石塊中，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令狐沖頓時惱火。

“太師叔。”

令狐沖走出來，沒有看林平之，而是和風清揚打了個招呼。

風清揚皺了皺眉。

“你不去練劍，來這里做什么。”

令狐沖拱了拱手，開口道：

“本來只是好奇太師叔你是和什么人見面。

可現在，卻看到太師叔您傳授林平之這種左道人士劍法。”

風清揚皺了皺眉。

“我二人以武相交，互相印證，何來傳授二字。”

令狐沖不滿的說道：

“太師叔，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和太師叔您互相印證！”

林平之看了他一眼。

令狐沖回瞪過去。

“太師叔，我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能配的上您的印證二字。”

風清揚正打算斥責，林平之看著令狐沖那惱怒的臉，頓時呵呵一笑。

“風老前輩，正好，令狐沖學了獨孤九劍，我也可指點他一二。”

“狂妄！”

令狐沖大怒。

也不和風清揚打招呼，拔劍就刺。

林平之看著他來勢洶洶的獨孤九劍，不由輕笑一聲。

“令狐沖，你這劍，氣勢可是差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