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奉的瞳孔倏地放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花娘。這個小女人今天實在是太反常了!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一下子就擊中了吳奉的要害。
對于吳奉乃至整個吳家來說,面子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不然的話,他早就……
“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花娘的話打斷了吳奉的思緒。說完,她轉身坐在了床上,抬起精巧白皙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下逐客令的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可是,就在今天之前,每天晚上她都賤兮兮地纏著要和他睡在一起的啊。吳奉再次震驚了,自己仿佛一下子就從被跪舔的寶變成了被人嫌棄的草。這落差感實在是難以消解。
“哼!”雖然心里不爽,可面兒上卻不能顯露出自己的不情愿來。吳奉哼了一聲轉身出門了。他想,要不了幾分鐘,花娘一定會來求著自己回房間睡覺的。
然而,吳奉在偏房里輾轉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沒有等到花娘。
花娘一大早就起床了,往常她也是家里最早起來的那一個。不過,以前都是起床給全家人做飯,今天她不想伺候這一大家子了。一早起來連飯也沒吃就往后山上跑,她知道這個時候天色還沒有大亮,有一種美食只有在朝露未干的時候才能獲得。
花娘爬上后山,天色還未大亮,晨風拂面,朝霞滿天,甚是愜意。不過,花娘可沒有閑情逸致欣賞這美景,她手上拿著一根就地撿來的枯樹枝當探路棍,在荒莽的草叢間仔細地搜索著。朝露深重,花娘的衣袖和褲腿被打濕了,但她渾然未覺。探路棍壓著草叢掠過,突然一抹白色跳了出來,接著一股濃郁的菌香撲面而來。
“哇!太好啦!”花娘忍不住歡呼。
映入眼簾的是一種罕見的野生菌,在當?shù)乇环Q為雞公菌,肉質肥厚,香氣撲鼻。若放在鍋里,著菜油微炒,菌肉細嫩可口、唇齒留香,因而是當?shù)厝巳私灾奶熨n恩物,只因很難得到而不能成為飯桌上的常客,很是遺憾。
這種雞公菌很是嬌氣,要趁著天色未亮、朝露尚存的時候采摘才能最大限度保留它的口感,如果太陽升起來再采摘,它很快就蔫兒了,堪稱野菌中的曇花。
花娘的運氣很不錯,很快又在附近找到了幾朵。數(shù)了數(shù),一共4朵雞公菌。看著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花娘立刻將采摘的雞公菌放在事先準備好的籃子里,然后用枯草仔細地蓋好,避免陽光出來之后將嬌嫩的雞公菌曬壞了。
收拾停當,花娘立刻趕往附近的集市。路上已經陸陸續(xù)續(xù)有行人了,大家各自帶著準備在集市上變賣的東西趕路,生怕去晚了賣不上好價錢。
“噯,你聽說了嗎?駐扎在咱們村外十幾里地的軍隊,最近出事兒啦!”兩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子在低聲交談著,兩人各自牽著一匹馬,馬背上馱著兩個蓋得嚴嚴實實的大竹筐。
“我聽說啦,我表弟就在那里當兵呢。我還聽說,昨天夜里來了個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
“噓!”那人手指做出噤聲的動作,對另外一個人眨了眨眼睛,然后,聲音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