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走后，辦公室里陷入了很長時間的沉默。

秦綜的煙是一根又一根，最后實在是坐不住，罵了一聲起來。

從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咕咚咕咚的喝完，這才開口：“要真是白鯊，這事可就麻煩了。”

司明燁沒應聲，但轉火柴盒的動作明顯快了。

秦綜重新坐回沙發上，踹了下茶幾說：“如果今晚炸船的是白鯊，那肯定就是為了四年前的事情來的，我們就先做好準備吧，這一次白鯊絕對有防備，我們不好查也沒有四年前一鍋端的機會了。”

四年的時間確實久了點。

司明燁在確認無人生還的情況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漸漸的，有些細節已經記不清了。

什么時候，誰，把白鯊救走的？

秦綜本來就煩，司明燁不說話他更煩了，狠狠的吸了口煙說：“求你了，和我說句話吧。”

“這次不能再讓白鯊跑了，如果那項研究卷土重來，那些人都白白犧牲了。”

司明燁終于開了尊口，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但這冷淡里還夾雜了一些別的情緒。

秦綜沒聽出來，嘆了一聲說：“好不容易安生些日子。”

時針指向零點。

有些人早已進入了夢鄉，有些人在蹦迪，有些人在工作，有些人在街邊擼串喝酒吹牛。

有些人一夜未眠。

黑虎這邊幾乎出動了所有的精英來查白鯊的事情。

司明燁和秦綜一直坐到早上，手下那邊沒傳來任何消息。

司明燁如此情緒不外漏的人，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秦綜洗了個涼水臉，點了支煙對司明燁說：“我聽說暗影聯盟死人都能翻出來，要不要...嗯？”

一夜沒睡，司明燁眼底泛著青灰色，襯的臉色更加難看，“再等等。”

秦綜沒說什么。

南江別苑。

一晚沒睡的白沙起來簡單洗漱了一下。

下樓看到早餐已經擺好了，她走過去看了眼，塞了兩個包子出門。

“周小姐。”

看到羅紀的時候，白沙的腳步微頓，隨后面無表情的沖羅紀點了下頭。

羅紀打開車后門，禮貌的微笑著，“司少覺得安排一個司機不太安全，以后由我來接送周小姐上下學，以及周小姐的出行。”

白沙斂了下黑眸坐進車里，疑惑叢生。

沒有無緣無故的關心。

絕對有什么她沒注意到的。

看來要加快進度了。

一個紅燈的路口，羅紀透過后視鏡掃了白沙一眼。

只見女生窩在座椅上，棒球帽遮住了精致的眉眼，看不清神情。

除了自閉一點，乖乖巧巧的，不是挺好的嗎？

也不知道司少點名讓他來監視什么？

距離學校還有兩個路口的時候，白沙拍了拍羅紀的肩膀，將手機舉過去。

這個手機是市面上常見的觸屏手機。

羅紀正在等紅燈，迅速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字。

——大哥哥，麻煩停一下，我不想招搖。

羅紀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老長官的意思也是不招搖，所以就簡單的配了司機，畢竟南江別苑離洛城一中有些遠。

但既然司少下了命令，他必須親眼看著她進學校才行。

“周小姐，城市里不比你之前待的地方，還是讓我安全的將你送到學校門口吧，我可以停在隱秘的地方，不讓其他的學生看到你。”

白沙重新窩到座椅里，壓了壓帽檐，遮住泛冷的雙眸。

羅紀說到做到，停的位置里門口很近，也不會被注意到。

白沙下車，快步走進學校，進了教學樓，給白樂安發了消息：【虹膜快一點，時間不等人。】

白樂安回的很快：【在弄了，這兩天的事。對了，順便和你說一下，司明燁在查你。】

白沙：【我知道。】

白樂安發了個表情包。

白沙正要收起手機，手機震動了起來，她掃了一眼號碼接起。

身體向后，微微倚著樓梯扶手，精致的眉眼泛冷。

“鯊魚大佬！你醒來不告訴我就算了，怎么來洛城也不說一聲？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給你接風洗塵。”電話那邊的人聲音激動。

白沙掛了電話，找出韓星暉的對話框，回復道：【沒空。】

韓星暉剛想回撥過去就接到了消息。

立刻回復：【你干啥呢？吃個飯都沒空？而且現在才早上，你就開始忙了？你不是剛醒過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嗎？】

白沙回：【高考，忙。】

發送之后，白沙收起手機上了樓。

韓星暉盯著這條消息好久好久...

都快把手機盯出洞了。

臥槽！

他想起了當初被‘大佬閑著沒事去高考，創造了現在都沒人打破的滿分記錄’支配的恐懼...

*

白沙輕車熟路的找到校長室，敷衍的敲了兩下門。

沒等里面的人說話，推門進去。

直接坐到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大佬坐姿。

王德睦將‘進’咽了下去，走上前給她倒了杯剛泡好的茶。

順勢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笑呵呵的說：“你也沒提前說一聲要來，要不是有人提前和我說，我都不知道你來。”

她昏迷在她的圈子里不是秘密，醒來自然也不是。

和王德睦早就認識，沒必要裝。

白沙點了下頭，拿過茶杯喝了口，秀眉蹙了下，問道：“這茶葉你還沒喝完？”

王德奎皺眉，“你這嗓子...”

白沙搖頭。

王德睦回她上一個問題：“不舍得。”

“這有什么。”白沙十分無所謂，“喝完了找宋老要就行了，我記得給他不少。”

王德睦：“......”

大佬就是厲害。

別人擠破頭想要得到的茶葉，她完全不當回事。

“宋老也不舍得。”

白沙沒說什么，點了下頭。

王德睦說：“我給你安排在一班，一會兒一班的班主任帶你去，日后有什么需要和麻煩，和我說一聲就行。”

白沙輕輕嗯了一下。

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王德睦起身坐回辦公椅上，說：“進。”

一班的班主任兼化學老師葉詩音走了進來。

凌厲的目光掃過坐姿張揚的白沙，在辦公桌前站定，問道：“王校你找我什么事？”

王德睦看向白沙對葉詩音說：“轉校生，到你的一班，你帶到班里去，給準備校服和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