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滾!“
洛寒川抓起桌上的茶杯砸了過去。
高斌瞬間消失。
空蕩蕩的臥房里,洛寒川雙手抓著被子,氣息沉重異常。
計劃了這么久,最后一步,他原本是以命搏上去的。
能多活上一天,已經是賺到。他想,畢竟自從那個女孩死了以后,他活著的意義,也就僅剩這一件事了。
從枕頭下面摸出一塊通體清翠的玉鎖,洛寒川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那是同心護玉鎖,一套兩枚。
當年他親手將另一枚贈予她手,可惜年少羸弱,抵不過世間人心險惡。終究,還是無力護她周全。
“小胖妞,等我做完最后一件事……可能,就該去陪你了……”
童惜在檐下站了許久。
高斌進去后一直沒出來,她不敢敲門,也不敢多問。
私以為,如果洛寒川的狀況不好,那高斌肯定會出來求助的。
站得腿酸時,花姨過來給她送了把傘。
童惜舉了一會兒,覺得手也酸。于是索性棄了傘,也不顧半邊袖子被斜雨淋得濕濕的。自顧靠在墻邊,看著角落里的小白舔毛毛。
“真羨慕你。”
童惜嘆了口氣,說:“冷得像塊冰似的,偏只對你有點好脾氣。”
說完這話,童惜又覺得自己有點傻。
干嘛要羨慕?難道她還非得希望那個男人對自己態度好點?
搞什么嘛,不要她管便不管他,落得清凈不是?
就在這時,臥房的房門打開,高斌出來了。
童惜直接忘記了一秒鐘前給自己的心理暗示,立刻迎上去。
“高助理,他怎么樣了?”
“哦,沒,沒事的。大少奶奶,少爺受傷后要長期服藥,有些時候會有點副作用,心絞痛什么的。別擔心。”
童惜倒吸一口冷氣:“西藥么?那都是有副作用的。高助理,你能不能勸勸他,我可以幫他搭個脈,看看有什么辦法能調理一下?啊——阿嚏!”
“大少奶奶。”
高斌無奈地苦笑一下:“這種事,慢慢來勸吧。大少爺脾氣不好,又不是很容易聽得進勸的。您也早點休息吧,別著涼了。”
童惜當然睡不著,她有點擔心洛寒川的狀況。
看他白天的這個樣子,很明顯是藥物反應導致的。
他的腿傷明明還不能肆意活動,可是為了在蘇家人面前維護自己,他竟然強行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童惜心中凜然一痛。想到這里,她起身爬起來,冒著大雨跑出去。
買回相應的中藥材,童惜在廚房里忙活了一個晚上,快凌晨才回房睡著。
起床來到餐廳的時候,洛寒川已經差不多吃完了早餐。但他依然坐在餐桌旁,埋頭在一張財經報紙里。
腳下的小白正在舔一碗牛奶,咕嚕咕嚕的,把下巴上的毛都染的白乎乎的。
“怎么這么晚?”
洛寒川眉眼不抬,只是隔著報紙丟出一句冷冰冰的抱怨。
童惜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湊上去講一杯暗黑色的液體推到洛寒川面前。
“抱歉,我在煮這個藥湯。你,你身體還好吧?”
“無妨。”
洛寒川瞄了一眼,頓時皺眉:“什么鬼東西?”
“是祛寒防御的藥,能增強免疫力。”
童惜說完,見洛寒川遲遲未動,以為他肯定是對藥的成分有疑慮,于是繼續解釋:“這是我隨身帶過來的,是一種很常見的十字科植物崧藍的干燥根研磨的。味道甘苦,能利咽解毒清熱——”
“廢什么話,不就是板藍根么。”
洛寒川放下報紙,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這一下子迅雷不及掩耳,只把站在一旁的花姨和高斌都嚇得目瞪口呆的!
少爺這是腦子壞掉了吧?他的飲食習慣十分謹慎,別人給的水食從來不吃的!今天是怎么了?
“干什么?”
看到童惜也愣在原地不說話,洛寒川皺眉放在茶杯,“是下毒了,還是后悔沒下毒?”
“呃……”
童惜額角淌下一滴冷汗,小聲嘟囔一句:“我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喝……”
“啪!”
洛寒川丟過來一個信封,然后對童惜說:“這個給你外婆的,過兩天你身體好些了,讓高斌帶你去安排。”
童惜驚訝地拿起信封,眼睛瞪的大大的:“這,是什么東西啊?”
童惜好奇地打開信封,發現里面是一張設計十分高大上的會員卡。
上面的logo是圣瑪利亞綜合療養院VIP。
“圣瑪利亞?”
童惜不由驚訝出聲:“這是不是葉城最有名的那家外資療養機構?就是號稱每年會員費在七位數的那個?聽說只有貴族豪門才有資格——”
“再怎么高大上,也只是給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準備的。”
洛寒川不以為意地拿起報紙,淡淡說,“正常人,誰會愿意在里面住一天?”
“這……話是沒錯。可是,我……我沒有那么多錢給外婆住這么高端的療養院啊。“
童惜搖搖頭。
“不用你付錢,是我之前的會員卡,有一個V床位。已經預付了三年的治療費。”
洛寒川頭也不抬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