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搬山坐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慈明見秦搬山?jīng)]有離開得意思,問道:“要不要來一碗?”
“啊,不了不了,我在長劍門吃過早飯了。”
“那你這么看著,我有點(diǎn)咽不下去。”
屠念撇了撇嘴,心想你吃的挺歡得。
“那我出去,你慢慢吃。”
秦搬山一步三回頭得走出金蟾客棧,站在門口,長身鶴立。
屠念指了指門口的秦搬山,問道:“他是什么情況,看樣子也沒那么熟吧。”
慈明吸了口粥,也弄不明白秦搬山這是玩得哪一出,就把青牛城里的事情和屠念說了一遍,突然想起來自己和二叔還有個約定,仔細(xì)算算差不多還有一個半月。
“那你們是仇人啊。”
“我倆很小就都離開了,也從沒在一起玩過,非要算得話,只能是陌生人。”
吃完飯,屠念推著慈明去后面擦了臉,回來時,門口竟圍了一大幫人,秦搬山站在門口面紅耳赤的說著話。
“就是你昨天趕走了金蟾宮的人?”
“肯定不是他,你的線人沒跟你說是個坐著輪椅的人嗎?”
“難道是長劍門的少門主?”
“應(yīng)該不會是,那人眼睛又不瞎。”
“說話小心點(diǎn),那是看不見。”
“對對對,看不見。”
昨天慈明趕走金蟾宮掌柜的后,各個宗門都收到了消息,也都趕了過來,但誰都不愿意輕舉妄動,畢竟長劍門在這一片也算是很強(qiáng)勢的宗門,不敢輕易得罪。
但黑水鎮(zhèn)也有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是不能隨意趕走比自己弱小的宗門。
原因在于,大宗門不可能一個人牽制所有別的宗門,只能依靠小宗門抱團(tuán)并給予一些背地里的幫助來和別的宗門達(dá)成均衡,小宗門自然也樂得如此。
昨晚長劍門一家一家打聽,很容易讓人以為是在公然挑釁,明擺著告訴各個宗門,我長劍門要動手了。
所以昨晚就趕來的各個宗門的話事人,經(jīng)過一晚上的商討后,決定在今早去金蟾客棧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讓長劍門敢和所有宗門為敵。
屠念推著慈明緩緩走到門口,屠山也跟在后面,如一座黑塔般立在一旁,足夠有威懾力。
臺階下的眾人安靜了一會,不知道輪椅上的慈明什么來頭。
“你們都吃過飯了嗎?”慈明醞釀了一會,問道。
“吃……吃過了呀。”
下面有人支支吾吾的回答,一臉疑惑。
“吃的什么呀?”
“米粥,蘿卜條……小子,你什么意思?”
慈明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敢趕走金蟾宮的人嗎?”
“有話就說。”
“蘿卜條咸嗎?”
“……”
眾人傻眼了,不知道慈明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敢輕舉妄動。
慈明也很緊張,對面各個宗門派來的人,實(shí)力不是有鱗境就是龍門境,他就算身體修成破障境大圓滿也擋不住這些人的攻擊。
他現(xiàn)在做的就是拖延一下時間,等著長劍門的居云岫和花檀趕緊趕過來。
“你怎么不問問米粥甜不甜呢?”秦搬山在一邊不明所以,悄悄對慈明說。
“我身邊的兄弟還想知道米粥甜不甜。”
人群中有人反應(yīng)過來,知道慈明在玩他們,大怒道:“小子,我們之前給居峰主一個面子,沒有直接結(jié)果了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性命,現(xiàn)在就只能先得罪居峰主了。”
其中一人呵氣如雷,雙手掐訣,一道金白色閃電自口中急掠而出,直指慈明。
慈明的飛影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這一道閃電威力不及天劫中的十分之一,是那位修士的試探性攻擊。
還未等飛影飛到身前,一道陰影已經(jīng)擋在面前,將慈明整個人覆蓋在陰影之下。
屠山揮動手臂,動作并不快,隱隱之中有舉輕若重之意。
閃電像一股清水般被揮散。
“這怎么可能?”那位修士大驚,雖然是試探性的攻擊,但有鱗境的他實(shí)力雖然排不到前列,也算小有薄名之人,怎么會被這么輕易的破除道法。
“怎么了馬仙人,是蘿卜條太咸還是米粥太甜,齁的都不會用道法了。”
有人在一邊揶揄道,引得周圍人哈哈大笑。
馬仙人臉色陰沉,手中雷光閃現(xiàn),眼看一道更大的閃電即將形成。
“屠山,這次你應(yīng)該擋不住,快讓開。”慈明在屠山身后說道。
屠山不為所動,只是輕輕扭了下頭。
“不要傻了,你只是破障境圓滿,怎么可能和有鱗境修士對抗,快讓開。”
屠山仍然沒有移開。
慈明看不到前面發(fā)生了什么,為了屠山的安全,只能無奈喊道:“我?guī)煾甘抢装氤恰!?
馬仙人一愣,手中的道法也隨之消散,驚道:“你師父不是居峰主嗎?”
“就是啊,這么看不起我們小居嗎?”
轉(zhuǎn)眼之間,花檀帶著居云岫落了下來,身邊還跟著一個老者。
屠山站到一邊,給他們留出地方。
“大個子也知道后退呀,我以為是個癡人呢。”花檀捂嘴輕笑,環(huán)顧四周。
“金長老,大家都在這里呢,說說吧。”
隨花檀一同前來的老者走上前說道:“我是金蟾宮的長老,昨天的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我不過多贅述。這件事錯在我們金蟾宮,一個弟子出言不遜,冒犯了少門主,所以居峰主才做出這些事情,讓出金蟾客棧我們心甘情愿,各位都散了吧。”
至于哪個弟子,如何冒犯,老者全都沒有說,其余眾人也都不敢問。
長劍門少門主,黑水鎮(zhèn)附近的宗門都知道這是長劍門門主不能觸碰的逆鱗。
既然苦主自己都出面為長劍門說話,他們這些人也不好說什么。
也難怪長劍門會派出一個同樣坐在輪椅上的弟子出來。
這些宗門原本的旗號就是為小宗門鳴不平,現(xiàn)在小宗門自己認(rèn)了,他們不好為了潛藏的利益在現(xiàn)在去爭執(zhí),可以從長計(jì)議,畢竟不能就讓長劍門這么輕易拿到一個客棧。
等到眾人散去,居云岫松了口氣,花檀狠狠點(diǎn)了慈明一下,說道:“知道老娘多辛苦嗎?大早上覺都沒睡好跑到金蟾宮跟人家說情才請過來的,賠進(jìn)去不少東西,不然免不了一場爭斗。我告訴你,你最好值得這些,不然老娘生剮了你。老娘餓了,快去給我和金蟾宮長老拿一碗粥。”
居云岫推著慈明進(jìn)屋,有些幽怨地看著慈明說:“你為什么不說我是你師父?”
“嗨,我這雷半城師父惡名遠(yuǎn)揚(yáng),說出去多嚇人啊。”
居云岫贊同的點(diǎn)頭,笑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