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肌膚如紙的小男孩兒站在大門外，半邊身子隱在走廊的黑暗之中。

由于距離和角度的問題，蘇恩念一時看不清他的臉，只看到一個蒼白的影子拖著個什么東西，慢悠悠地朝她走了進來。

她心里咯噔一聲，腦中霎時間涌入在日本無聊時看的那些恐怖電影。

又一聲驚雷響起，蘇恩念剛要尖叫，窗外猛然插入兩道響亮的鳴笛，將她拉回了現實。

小魚快步從門口跑進來，一溜煙就鉆進了她懷里，仰起頭，用手型比劃著，“打雷了，小魚要做媽媽的武士?！?

“很好兒子，可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漂亮的像天使，有時候像幽靈?！?

小魚迷茫的眨眨眼，看不懂中文口型，也幸虧他看不懂，才不知道老媽的吐槽。

他窩在蘇恩念懷里，仰起頭看著她比劃道：“媽媽，我會一直守護你的。”

蘇恩念心里一暖，知道小魚是因為記得她害怕打雷，才急匆匆的帶著枕頭跑過來陪睡。

哎，有此暖心的小寶寶人生足矣啊。

她把他的小枕頭擺好，和他一起躺下，用日語邊比劃邊問：“小魚啊，如果有一個人，在你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了你，你會恨她嗎？”

小魚又眨眨眼，他眨眼的樣子很可愛，大大的瞳仁像兩顆烏溜溜的黑葡萄，濃密低垂的睫毛像娃娃一般，蘇恩念不禁想起某個人小時候，眼睛也是這樣的純潔溫暖。

“那他為什么要離開。”他比劃。

“因為她必須離開?！?

“為什么必須離開？”

蘇恩念答不上來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這個復雜又涉及倫理道德的問題，而且孩子還這么小，會不會對他教育不好？

正在她反復斟酌措辭的時候，蘇小魚忽然小嘴一扁，比劃道：“我不會原諒他。”

第二天出門前，蘇恩念在客廳撞見了掛著兩只黑眼圈的宋智美小姐。

她穿著一身鮮艷的大紅色真絲睡裙，手握一瓶二鍋頭，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買醉。

問題是宋智美的酒量是出奇的好，傳說中的千杯不倒。

所以她雖然乍一看很頹廢，實際上是一邊喝酒一邊偷吃她兒子的旺旺仙貝，順便用腳指頭給電視換著臺。

“你昨晚怎么沒回來？”蘇恩念關心的問。

她和宋智美是9年的好朋友，宋智美在酒吧駐唱多年，雖然一直都是上夜班，但很少夜不歸宿。

“我失戀了?！彼沃敲缿袘械馈?

蘇恩念嘁了一聲不相信，從來都只有她宋大美女甩別人，哪見過她被甩。

見她不相信，宋智美立即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拉住蘇恩念，真誠道：“恩念，我看起來就那么像一個壞女人嗎？”

她掃了眼她那都快開到肚臍眼的真絲睡衣，和一頭渣女大波浪，回答的干凈利落，“是啊。”

宋智美一個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蘇恩念揉著屁股，還真有點疼，猶豫著問：“標準答案是不是不像？”

宋智美翻了一個白眼，跌回沙發繼續躺尸。

蘇恩念順手抓了一條毯子給她蓋上，這才四月份她就穿的這么清涼，也不怕感冒，而且她也怕她兒子看了長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