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飛表情一凜,上前一步抓起了陸少霆的手腕。
“干什么啊!”陸少霆不屑的揮開他:“別趁機(jī)吃豆腐!”
“不是,陸先生你這個……”林一飛正要說,被陸少霆打斷。
“我告兒你,小爺這咳嗽不是一天兩天了,身體好著呢!別亂說!”
江少伯皺皺眉:“少霆,你讓何曉東把話說完!”
連林賢都忍不住附和:“沒錯,你這都咳了快兩三個月了,也拖著不愿意去檢查,萬一是什么大病怎么辦?”
“賢哥你別咒我啊!”陸少霆又咳了兩聲,抓起一包煙拆開,沒想到被林一飛一把奪了過去。
“干什么!”
“陸先生,我可以懷疑,你的咳嗽不是單純的咳嗽,有沒有發(fā)燒之類的?”
陸少霆愣了一下,林一飛的眼神很認(rèn)真,十分認(rèn)真,讓人不由自主的開口回答:“沒有。”
“過敏之類的呢?”
“也沒有。”
“那我知道了。”林一飛點點頭:“可能是任克氏水腫。”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陸少霆才不信林一飛什么檢查都沒做,只是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就能診斷出癥狀,這不是瞎扯淡這是什么?
林一飛深知,病人自己都無法接受的話,剩下的話自己也就不必再說了。
“話已至此,陸先生自己安排。只是這個病有一定幾率會癌變。”
一聽到“癌變”兩個字,所有人表情一變。
江少伯小聲道:“真的假的?”
林一飛也小聲的回答:“假的。不過他這么拖下去的話,會對聲帶有影響,本來這種病多發(fā)于女性,男性比較少數(shù)就是了。”
江少伯輕咳一聲:“陸少霆,要面子還是要命?”
“我……”
林賢無奈的笑了笑,轉(zhuǎn)頭對林一飛道:“何先生果然醫(yī)術(shù)精湛。是這樣的……這次我讓少伯請您來,是有件事要拜托你。”
嗯?組這個局的居然不是江少伯嗎?
“林先生您請說。”
“我家中老父,前年做了一場大手術(shù)之后,身體就不大好。請了不少醫(yī)生護(hù)士來護(hù)理,但我父親都不太滿意,這段時間身體情況愈發(fā)不好,我就一直想找個高人能陪伴老父度過最后的一段時間。”
林賢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林一飛心里一緊,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當(dāng)然,這個價錢好說。按天計算,一天一萬。”
林一飛暗暗倒抽一口氣,果真是地產(chǎn)大亨,財大氣粗的很。
“可,我沒有任何行醫(yī)資格啊……”林一飛抓了抓腦袋,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錢沒錯,但一下子給的太高了,他反而有些接受不了。
“私人醫(yī)生而已,不用擔(dān)心。”江少伯寬慰道:“其實賢哥也有私心的,上次你一眼就看出了我岳父的問題,或許這一次能救救賢哥的父親也說不定。”
林賢帶著懇求的眼神望著林一飛。
救人治病,本就是身為醫(yī)生的責(zé)任,眼下正好有個機(jī)會能讓他重操舊業(yè)不說,還能賺賺錢。
“我,我盡量吧。”林一飛帶著一絲猶豫答應(yīng)下來。
林賢看出他的顧忌,急忙道:“您放心,倘若中間發(fā)生什么事情,我也不會把責(zé)任推到您頭上的。”
一頓飯吃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半夜了。
臥房里,張若琳在看書,見到林一飛進(jìn)來,不滿的嘟嘴:“你還知道回來?”
“你還沒睡嗎?”林一飛心中始終膈應(yīng)著白天的事情,態(tài)度也冷淡了許多。
張若琳自然是不滿他這個輕描淡寫的態(tài)度,以前都是何曉東等自己,什么時候輪到她等何曉東了?看樣子是最近對他太好了,讓何曉東的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
“何曉東,我問你,你是不是和江少伯一起吃飯去了?!”
江少伯的身份,是連自己都難以攀談的,何曉東居然能和他單獨吃飯?!
“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林一飛扯下領(lǐng)帶扔在地上,脫了外套就要去洗澡,被跳下床的張若琳攔住。
“何曉東!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當(dāng)這里是什么地方?旅館還是酒店,想回就回,想走就走是嗎?!”張若琳渾身上下的委屈莫名其妙的爆發(fā)了出來:“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林一飛沉著嗓子:“不就是你們家的贅婿,老張家的無賴嗎?”
“你……”原本張若琳的意思是,他是自己的丈夫,應(yīng)該顧家一些,而不是吃飯吃到半夜!可沒想到無端端挑起了對方的怒火。
“你還想補(bǔ)充我只是個只會吃軟飯的小白臉是嗎?”林一飛笑出了聲音,歪著腦袋,喝了一點酒的眼神有些迷離。
不知道為什么,張若琳覺得帶著一絲絲痞氣的林一飛顯得格外迷人。
“你媽一直想讓我滾蛋,行,那我就滾蛋。”
兩個人爭吵的聲音驚動了隔壁的張?zhí)炷潞袜嚥视ⅰ?
“要死啦你,大晚上的吵什么吵!”鄧彩英拖鞋都沒穿,跑到門口一看,見何曉東這個不知死活的人跟自己的閨女在對峙,瞬間火氣也冒了出來。
林一飛淡漠的瞟了一眼鄧彩英,對已經(jīng)呆住的張若琳道:“你不是一直想跟我離婚嗎?你不是一直想找個對你生意有幫助的男人嗎?行,我成全你。”
說完,抓起一旁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胡亂塞了進(jìn)去。
張若琳徹底懵了,鄧彩英開心了,趕來的張?zhí)炷履康煽诖簟?
“何曉東!你這是做什么?!”
“老張,人家要回‘娘家’你看不出來嗎?對了,走的時候好好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偷拿什么我們家的東西,萬一要是發(fā)現(xiàn)了,就報警!”鄧彩英譏諷道,惹來張?zhí)炷碌暮莸伞?
“曉東,把東西放下,有話好好說!”
或許是酒精的催眠,抑或是長期以往的壓抑終于爆發(fā)了,林一飛把箱子一腳踢開,壓著怒火道:“行,老子什么都不帶了!”
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漫長。
林一飛漫無目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仰望著天上不太起眼的星星。
所以自己終究是跑了出來。
有些沖動,但是他不后悔。
雖然林一飛自己本身的家境并不富裕,但在父母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婚姻靠的是互相尊重,可為什么何曉東不離開呢?僅僅只是因為自己沒有生存的能力,而選擇白吃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