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王府
府邸大門前,也因為今天的日子掛著兩盞非常大的長明燈,在燈下還有四名穿著鎧甲的守衛,他們看到一個這樣的小乞丐朝著府邸走來時,其中站在最外面的一人向前大胯一步,一手按在腰間刀柄上,另一手伸出擋住小乞丐。
“哪里來的小乞丐,這里是月王殿下的府邸,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些離開。”
面對守衛的阻攔,小乞丐有些慌張,連忙將脖子上一直掛著的吊墜摘了下來,舉著說道:“我來找我外公,我姓白,家母月青云。”
“什么你外公,月王府里怎么可能會有你這個小乞丐的外公。”
守衛看著舉著吊墜的小乞丐,完全沒有要接過來的意思,心里也根本就沒有相信對方口里的話,語氣嚴厲起來,“再說一次,快些離開,否則休怪我將你丟你出去。”
小乞丐聽著對方的話一愣,這些守衛不知道他的娘親?
他娘親失蹤前,告訴過他如果在族內無法在繼續呆下去的話,就按著這塊灰布上的內容,拿著這塊吊墜去大夏的都城找一個叫月祝山的人,也就是他的外公。
小乞丐咬了咬牙,慌張變成了執拗,依舊是舉著那個吊墜,再一次說道:“我是裕洲郡伏光族白東行,家父白衍,家母月青云,我想見外公,他叫月祝山。”
小乞丐的話一句不落地落到那些守衛耳中,最開始站出站在白東行面前的那人,在一開始聽到對方自報家門的時候,還沒有多少感覺,但是聽到后面,特別是最后一句月祝山時,面色刷地一下沉了下去。
當今大夏四相之一,月王月祝山,多少年沒有人敢直呼其名!
放眼整個大夏十三郡,誰人見了都得尊稱一聲月王殿下,一個小乞丐,在月王府面前直呼月王本名字,這種冒犯在守衛們看來,實在是大膽。
守衛腳下前邁半步,左手按著刀鞘,右手緊握刀柄,明晃晃的長刀已然抽出半分,厲聲道:“大膽!哪里來的宵小之輩,居然敢在月王府不敬,我警告你,莫以為年少就能隨意胡鬧,再不離開,休怪我等刀下無情!”
這名守衛怒意騰起,主人家的威嚴絕對不允許一個瘋言瘋語的小乞丐胡亂戲耍,若是這個小乞丐再一次口出狂言,就算今日是長明節,相信對方也很難保住性命。
可著依舊沒有逼退小乞丐,他依舊是執拗地舉著吊墜,不依不饒地說道:“我是裕洲郡伏光族白東行,家父白衍,家母月青云,我想見外公。”
“你!找死!”
這名守衛大怒,腰間長刀瞬間抽出,寒光大盛,伸手就要去拽那個小乞丐的脖子。
眼看這么守衛就要抓住小乞丐的脖子,想要將對方拖到一旁就地斬了,突然被身后一名守衛了拉住了肩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等等。”
這名守衛按著那名持刀守衛,看著小乞丐,伸手將對方一直舉著的吊墜拿了過來,同時問道:“你確定你母親叫月青云?”
見有人出來幫他說話了,小乞丐立即堅毅的回答道:“我確定。”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府邸大門上的長明燈,看上去似乎更加明亮,散發的光芒隔絕外部想要侵襲過來的黑暗,與大門外的黑暗相隔絕,似乎是兩個世界一般。
這名守衛拿著吊墜,臉色有些變化,之前小乞丐第一次說的話,他也沒放在心上,但是當第二次對方再度說起時,他忽然想起之前聽上一屆的守衛隊長說過一件月王府發生的大事。
聽說十年前月王府的大小姐在與月王殿下因為某些事情發生爭吵之后,氣的獨自離開了月王府,一連半年都沒有聯系,那時已經變得有些焦急的月王差點將整個十三郡掀開來了,可惜依舊是沒有找到大小姐,而那位大小姐的本名正是叫做月青云。
這名守衛拿著吊墜,上面有些污垢,但是輕輕擦拭一下,還是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塊價值不菲的玉吊墜。
轉目看著小乞丐上下打量一下,推算一下小乞丐的年紀,想到了什么把那已經抽刀出來的隊友拉倒一邊,在其耳邊說了什么。
只看到對方臉色逐漸狐疑起來,接著詫異地看了小乞丐一眼,一臉懷疑地接過那個吊墜后,推開月王府偏門,匆匆往里走去。
“你先等一等,已經有人前去匯報了。”
相比于之前,守衛們的態度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雖然聽上去荒唐,可那如果是真的,月王府未來可能就會多出一個小王爺出來,這可不是隨隨便便鬧著玩的事情。
在大夏王朝,地位最高的有九人,按照一句流傳極廣的話,一帝雙后,三公四相。
這九人是整個大夏王朝中,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是出于頂峰的存在。
月王府內的月王,屬四相當中地位最高的那位,偏偏又沒有子嗣,唯一個女兒還獨自出走了,這小乞丐萬一真要是月王殿下的外孫,那可就是外來月王府的小主人,這等人物不是他們一階守衛能夠觸怒的。
見這守衛的反應,小乞丐終于松了一口氣,從對方的表現看來,自己應該是沒有找錯地方。
他本名如那塊吊墜上所寫的一樣叫白東行,之所以獨自一人,在年僅十歲的時候,經歷長達三個月的艱難路途,拼死也要離開原本生活的地方一心前往大夏都城,全部都是因為一年前做的那一個奇怪的夢。
那是一個預知夢。
一夢即是七年!
那個無比真實,所有一切都印在心里的夢,在那個被殺的日子里,他醒了過來。
意識卻沒有改變,快要十八歲的白東行重新回到了十歲那一年,那種滋味有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好似整個人重生了一遍似的。
雖然他的身軀是一個十歲孩童的身軀,可是內心里,早已是一位活了十八年,即將成人的意識,如此別扭之感,使得他也化了數月才接受過來。
可是在這數月時間中,起初他的確也將這個當成是夢境,但之后其內發生在伏光族內發生的一些事情,居然逐漸印證了那個夢的真實性。
每一件事都如他想象中的那樣發生了,他開始恐懼,如果真的按照夢中的發展,那么他最后一定會死。
這幾個月,他想到過利用這份先知先覺去改變什么,可是不論他做什么,最終事情的發展依舊會回到原來的模樣,即使是有人死了,那人之后的行為也會有其他人頂上。
隨著每一件事都和夢中發生的事情相對應,白東行的恐懼就加重一分,隨著他拼命想要改寫所發發生事情的結果,可那結果不論發生何事,結果都是一樣時,他徹底慌張了。
冥冥中,似乎是有一只大手,在撥弄著,將事情所有的結果,都按照夢境內所發生的固定流淌著。
他開始相信,這個預知夢是無法改變的,可夢境中自己將在十八歲成年的那一日身死,這個夢境的結局令白東行感到絕望。
夢中七年都在伏光族內渡過,這種已經成為定數的命運,促使白東行做出了離開的決定。
他的雙親,早在他七歲那年就不知所蹤了,族內也僅僅只是告訴他失蹤了,讓他獨自一人在族內的住宅中領著每月發放的糧食以及靈韻石修煉度日,族人對他也是冷眼想看,沒有半分所謂的親情在其中。
孤獨幾乎伴隨了他一生,事實上這樣成長起來的白東行,性格上是有一些缺陷存在,有些孤僻和木訥,缺乏與人溝通的經歷,否則如果他機靈一些,靠一些下流偷取錢財的手段,也不至于會被餓死。
他不善于交際,也不善于與人相處,父母失蹤后便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這塊灰布以及他胸前佩戴的那塊吊墜,則是他母親留給他最后的東西。
在預知夢內的七年,他也在伏光族內探查過他雙親的行蹤,但都是一無所獲,族人們對他避之不及,族內長者對他也是冷漠以對,只是讓他活著,如一株樹木一樣,在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被劈砍的情況內活著。
在回想起早先母親與他說過的話,以及對于未來死亡的恐懼,他才下定離開改變的決心,偷偷摸摸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那個生活多年的地方,開始灰布上所記載的路線行走。
仰頭看著上方匾額上‘月王府’三字,到現在白東行還是有一些恍惚,因為無法改變伏光族內的一切,他選擇離開,但這么做最終能不能讓他免去死亡,還不得而知。
長明燈照耀下的光,與府邸大門外的黑,似乎在判斷這個孩童的未來,一路走向光,還是退身回到黑暗之中,在內消融。
踏步聲忽而響起,月府內傳來一陣連府邸大門外都能夠聽得到的腳步聲,厚重的月王府府邸大門砰地一聲被一股巨力掀開,重重地敲在兩邊的門框的,可見看門人的急切。
磅礴的氣勢從門內震蕩而出,如狂風出洞一般,勁道之強,幾位守衛都因此向前踉蹌了幾步,白東行也不例外,被這忽如其來的氣勢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位頭發胡須皆白,身著玉白色精致華袍的老者站出現在大門前,在其身旁還有不少因為月王府內的其他人員,都是聽到動靜后趕來。
那個拿著白東行吊墜的守衛也在其中,只是吊墜現在落到了那位華袍老者手里,而且變為了兩截。
若是細心一些,可以看出那吊墜中有一個圓形的小空洞,好像之前當中有過什么東西。
老者推開門后,一聲大如獅吼地喊聲平地炸起,“我孫兒白東行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