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東行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剛剛在門口的時候,牧詩賢會特地告訴他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許無禮,這幅場景配合上這個茅草屋,實在是違和的太嚴重了。
白東行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冷靜一點不去胡思亂想,走到里屋門口,雙膝跪下,行了拜師禮。
“弟子白東行,見過老師。”
床榻之上的靈山上人睜開雙眼,雙眸清澈明凈,似乎能夠洞察人心一般,與身上那種市儈之感呈現截然反向的對比,使人感覺非常別扭。
“好,你先起來。”
靈山上人聲音粗獷而渾厚,倒是顯得與那副身體很匹配。
“是,老師。”白東行表現的很恭敬,并沒有因為對方這幅模樣就顯得無禮。
靈山上看著行晚輩禮的白東行,說道:“白東行,我答應過你外公,會好好指導你,你大可放心,在~~咦?奇怪!”
說著說著,靈山上人忽然驚嘆一聲。
他從白東行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可聞的氣息,這種氣息十分奇怪,感覺上似乎是靈韻的波動,但是白東行又未到十二歲,無法引靈入體,根本就不可能擁有靈韻。
靈山上人的身體從床榻上站了起來,沖著白東行走來。
本來靈山上人坐著的時候還不知道,一站起來和一個巨人一樣,足足有白東行此時兩倍的身高,加上健壯夸張的體格,就好像是一座肉山正在朝著白東行走來一樣。
“剛剛一瞬,我的神識明明發現你身上有靈韻殘留的氣息,怎么細看卻沒有了?”
神識是靈修者修煉到明心境時,才會凸顯出來的能力,實力越強神識外放的范圍越廣,而且看待事物的本質也越清楚,以靈山上人凌天境中期的絕頂修為,看一個為修煉的白東行,常理來說不可能出錯。
可是偏偏,靈山上人的神識這一次似乎在白東行身上出現了問題。
“怪哉怪哉,世間十二歲引靈入體是定數,不可能有人能夠打破,我這神識也從不出錯,怎么會這樣...白東行,我問你,你是不是修煉過靈法?”
隨著靈山上人最后突然的詢問,白東行心臟猛地停了一下,窒息感涌入他的大腦內,背上瞬間冒出一層冷汗,將他背部的貼身衣物打濕。
不可能!
靈山上人怎么可能會知道他修煉過靈法?而且他也只是在那個七年的預知夢境中修煉過才對。
那只是一個夢!
一個無比真實的夢而已,改變不了任何結局的夢!
夢醒之后,還是這具十歲身軀,怎么可能會有靈韻的殘留?
簡直就是荒謬!
心中最大的秘密似乎就要被猜破,白東行抬頭看著靈山上人,努力心中的慌亂,仿佛是在對自己說一樣,“我沒有修煉過靈法,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吸收過靈韻,靈海也從未開辟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對靈山上人隱瞞這件事情,其實這事情說出來也沒有關系,可是直覺上,白東行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就像是他的大腦拼命地在給他示意,這件事情誰都不能夠告訴,就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能說,包括月祝山在內。
靈山上人察覺到了白東行的慌亂,銅鈴一般大小的雙目落在白東行身上,顯然是在用神識繼續探查白東行的身軀,可是不論他怎么查探,白東行的靈海的確沒有靈韻,身上也再無半點靈韻氣息。
只是之前他神識察覺到的那一絲靈韻,的確是白東行身上傳來的。
思索一番,靈山上人坐回到床榻上。
“既然你說沒,那便沒吧。”
他雖然有所疑問,但畢竟白東行是月王府的人,他也不打算深究下去了。
白東行聽后也是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的石塊,回道:“謝老師信任。”
這個插曲使得白東行看向靈山上人的目光更加敬畏了,連月祝山都沒有察覺到的事情,靈山上人卻能夠察覺到。
雖然一開始與靈山上人相見的過程有些波折,白東行在這位老師面前,也顯得有些脫格,但萬幸的是對方并沒有因為這樣而對白東行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公式了,靈山上人在一開始那個入天閣的竹簡上,虛空畫了一個靈印蓋在上面,讓白東行下山教到天閣內的執事堂,就是正式收下白東行作為學生。
原本他們的課一般都是上午時分上課,每五日進行一次指導,今日也休息日,但是因為白東行還未滿十二歲可以先來聽課,多了解有關于修煉的事情。
白東行與自己老師第一次的見面,即到此為止。
出了茅草屋的門口,心中依舊有些不平的白東行心有余悸地回頭看了一眼。
心里想的是如果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事情不知道會發生成什么局面。
茅草屋門口,牧詩賢見出來的白東行有些失神,又見他眼中帶著余悸,以為白東行是被靈山上人的相貌嚇到了,笑道:“見過老師了,他老人家今天長什么樣子?能把你嚇成這樣?”
白東行心里還有些余悸,聽對方這樣說,不由得一愣,看向牧詩賢詫異回道:“你沒見過?”
“來看有些事情,你外公也沒和你說過啊。”
牧詩賢說著,指了指看了下茅草屋,搖搖頭示意不能夠在這里說。
帶著白東行來到山頂路口的位置,帶上一直在那里等候的聶夕月,一邊往山頂下走去,一邊解釋起來。
“因為老師練的現在主修靈法是無相歸無決,但是他老人家練到后面的時候,靈法出了一些問題,導致每日靈法都會將它的身體完全轉換,變成另一個人。”
“你說什么?一天換一個相貌!”白東行聲音不由得提高了一些,“世間還有這種事情?”
聶夕月也是一樣,眼中充斥著疑惑,她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夠一日一面貌的,世間居然有這種靈法,那如果被殺手之流練會了,豈不是殺完一個人躲起來,一天后又能夠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街上?
這種無禮牧詩賢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幾乎每個拜入老師門下的學生,差不多都是這個反應,當初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沒比白東行好到哪里去。
“對啊,所以我才提醒你見到老師的時候,不準太驚訝。”
“可是,怎么可能一日一個相貌呢?老師的靈法是什么品階的?”
“無相歸無決可是天階上品靈法,你應該知道,這世間事物,只要到達天階,都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