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就看見許知夏穿著熟悉的粉色小棉襖,嘴巴上戴著大大的白色口罩。
謝辭松了口氣,好像剛才著急的根本不是他,站在那里等她走過來。
許知夏卻每走幾步就咳嗽兩聲。
“許知夏,你病了?”
她點頭,繼續咳嗽。
謝辭一問才知道,許爺爺昨晚加班沒回家,許知夏也沒把難受的事告訴哥哥許冬陽,忍了一晚上,早晨起來就這樣了,而許冬陽上學時間更早,并不知道這事。
拉住她的胳膊兩人去坐公交車,邊走,謝辭的目光總是在她咳嗽的時候往那邊看一眼。
等到了學校,許知夏趴在座位上,聽見她咳嗽謝辭也跟著難受,去了老師辦公室沒多久就拿著請假條跑了回來,還順便借了辦公室座機給家里司機打了電話。
“走,我讓我家司機帶咱們去醫院。”
許知夏不想去,但哪有謝辭力氣大,老師知道她生病了也過來勸,許知夏這才跟著他走了。
謝辭拉著她坐在后座上、緊緊攥著她的手,許知夏本來身子一直發冷,這會兒卻覺得暖和多了,也不知道是車內空調溫度高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許知夏的病好了,從那之后,謝辭還是那樣嘴里碎碎念著照顧她,雖然很多照顧她并不需要,但還是接受了,兩人的關系也漸漸回到以前。
人長大了,許知夏也明白了一些事。
父親的去世或許謝辭的父親有一點責任,但怪不到謝辭。
他從小學就轉過來照顧她,不管許知夏怎么拒絕,依舊跟他說的那樣,他照顧他的,存在感太強、不理都不行。
謝辭起初確實不滿意父親硬塞的差事,但到后來,反倒成了習慣,不管班里別的同學怎么看,一放學就往她身邊湊。
這樣一過就是好幾年。
轉眼已到整個高中學習生活的最后一天,早上,許知夏照例在小區附近的公交站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謝辭。
八年過去,車站已經大變樣,那個少年穿著藍白色的校服,一只手拎著書包,另一只手捂著嘴沒精神的打呵欠,那副睡不醒的樣子倒還是沒變。
“你可來了,快點上車,到學校我好補會兒覺。”說著又打了個呵欠。
許知夏早已聽慣了他的態度,不管他怎么嫌棄,還是遷就著她。
兩個人剛要進教學樓,呼啦啦,一堆白色卷子從頂樓窗口扔了下來。
許知夏嚇了一跳,謝辭反應快,趕忙拉過她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里。
“喂,你們干什么呢,有病啊,沒看見下頭有人?”
“哎呦壞了,砸著謝辭了,快閃!”
樓上那人罵了句臟話,身影在窗口一閃,看樣子是跑了。
聽見聲音,謝辭根本沒法判斷扔卷子的是誰,反正不是他熟悉的。
“沒事吧?”謝辭松開手,查看許知夏有沒有被砸著或者嚇著。
許知夏搖頭,從他懷里出來,男孩子身上有股淡淡的洗衣液混合著陽光的味道,干爽清冽。
“行了,沒事就行,走吧。”他又往上看了眼,要是讓他逮著是誰,就算是最后一天上課,也照樣教訓。
班里這幾天都有點浮躁,但有老師壓陣,一天倒是都沒出什么事,晚自習各班更是全都班主任親自盯著,誰也不敢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