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靜了幾分鐘。
“既然你沒有要說的了,我回去了,你生病了還是多休息吧?!痹S知夏站起來想走。
“唉別啊,你再陪我一會兒,就算不說話也行,”謝辭低著頭,眼珠子亂轉,“我就想有人能陪陪我,在國外生病根本沒人管我?!笨蓱z兮兮的。
許知夏看看自己的腳,她好像也算病人吧?
不過還是點了頭,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藥的作用,謝辭還真覺得有些困了,漸漸側躺在床上,眼睛依舊看著她。
沒過多久,腦子越來越迷糊。
許知夏沒有看他,但能感覺到灼熱的視線,另一側謝辭看不見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直到發覺他睡著了,這才看過去。
謝辭緊緊的攏著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像只蠶蛹,只露出個腦袋,身體還是蜷縮的,眉間淺淺的皺著。
其實許知夏有些想不明白,她曾經以為他們倆頂多只能算普通朋友,以為謝辭表現出的關心不過都是因為謝伯伯的囑托,讓他照顧她,說不定心里還覺得她是拖累。
要不然為什么出國前,哪怕打個招呼都沒有呢?
可也確實不能完全怪他,謝家發生了那樣的大事,就算謝辭智商再高,也只有十八歲。
但女孩子總是更加感性,理性上是理解了,情感上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許知夏在桌子上看到了她的筆記本,慢慢站起來把窗戶關好,拿上它,輕輕出了門。
謝辭一醒過來,屋里的地面和墻壁被染上了金黃,居然已近黃昏。
撓了撓頭發,左右看看,覺得少了什么,過了片刻終于完全清醒,才想起少了許知夏。
裹在被子里出了點汗,衣服也皺巴巴的,便換了一身,想敲敲旁邊的門看她在不在,又怕吵著她工作或者睡覺。
下樓后,打算問問老板娘有沒有看見許知夏出去,就發現她不知道從哪弄來個小板凳,就坐在旅館門口。
謝辭走過去,提提褲腳,蹲下,許知夏轉頭,他這大高個兒,就算蹲著都讓人很有壓力。
老板娘看見了,又提了個板凳出來,給他,就是那種鄉下二把刀的木匠依葫蘆畫瓢做的那種小木凳,沒有人家的漂亮好看,但也挺結實。
道了句謝,“你那樣看我干嘛,是不是突然發現我特別帥?”謝辭摸摸自己的臉。
許知夏都接受道歉了,他又有點原形畢露的架勢。
許知夏轉頭不想理他,還是那么自戀。
謝辭卻跟只蒼蠅似的,趕都趕不走,順著她的目光去看,“你看什么呢?”
兩個人的面前,是街對面的一排二層小樓房,并不整齊,偶爾中間也立著個不怎么協調的平房。
鄉間小鎮,不可能像城市里的小區就連綠化帶里的樹都經過布置設計。
鎮上的居民或步行、或推車,手上還有的提著個菜籃子,皮膚黝黑、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地攤貨廉價品,他們的臉上卻帶著城里人少有的滿滿幸福感,那是對目前生活的滿足和愜意。
遠處,因為比這里海拔高一點,可以看到排成長龍的高高的行道樹,以及連綿的小山坡。
坡上芳草萋萋,修復的不錯,從遠處幾乎看不到明顯的“青山掛白”現象,那邊應該就是上午兩個人重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