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看著那個年輕人，吞了一口口水，問道：“交給我真的沒問題么？我現在只有C級異能啊。”

擺了擺手，織夢師渾不在意的說道：“放心，該問的我已經從他們領頭的那個人嘴里問出來了，這個只是拿給你練手的，盡管問，問不出來也沒事。”

聽到織夢師這么說，易成也沒有借口逃避了，老實說，他對隨意的入侵別人的大腦是有些忌諱的，感覺有些不太人道，說白了，他在幾周之前還是一個象牙塔里的大學生，對于這種事他從來沒有過心理準備。

易成小心翼翼的發動了精神力，控制著精神力一絲絲的滲透進那個一流外勤人員的腦子里。

那個年輕人臉上驚慌失措的表情漸漸消失了，雙眼瞳孔開始放大，露出無神的表情，七竅開始流血，見到這個情況，織夢師大喝道：“停！你的使用方式太粗暴了。”

易成趕忙停止了精神力的滲透，但是這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渾身抽搐，雙眼翻白，下身也失禁了，頓時一股難聞的味道傳了出來。

看到這個情況，織夢師捂著額頭嘆了口氣，說道：“果然這個課程對你來說太早了，我只是讓你在他的腦子制造一個幻境，讓他把該說的話說出來，沒讓你直接把他的腦子燒掉。”說完她揮了揮手，對一旁的外勤人員說道：“拖出去埋了吧，已經沒救了。”

易成愣愣地看著外勤人員把這個還在抽搐的年輕人拖了出去，打算找個地方埋掉，這個一流的外勤人員看起來和易成差不多大，易成看著自己的雙手，正在微微的顫抖。

“就這樣被自己殺了？”他想到，“一個原本應該在大學里讀書的同齡人，就這樣被自己殺了？”

說實在的，易成之前并沒有覺得自己覺醒了異能之后和覺醒了異能之前的生活有什么差別，學還是一樣的上，無非就是多出來了周末的異能訓練，還有每個月幾萬塊的薪水，之前異能暴走時造成的傷亡都有組織的異能者替他善后，他壓根就沒見過傷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被自己異能殺傷大腦的人。

不過是C級異能，還是在自己小心翼翼的操控下的C級異能，輕而易舉就讓一個人的大腦過載，易成知道自己的異能是怎么破壞那個人的大腦的，他的精神力在對方大腦里的一舉一動他都能感受到，不過一瞬間，那個人的腦漿就在自己的異能下沸騰了，所有的腦神經都熟了，一條命就這么沒了。

說實話，易成感到有些不真實，似乎這一切都是一個夢。

…

邊上的織夢師看著易成的反應，面無表情，她今天叫易成過來本來就不是為了讓他聯系拷問技巧的，易成的異能掌控進度沒有人比她這個導師更加清楚的了，她很清楚，易成離能獨立完成拷問還有著很遠的距離。

織夢師今天叫易成過來，就是讓他認識到異能界的殘酷的，她之前就發現了，易成對自己身為S級異能者的身份沒有一點概念，他的腦子里還是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今天的所謂“拷問任務”其實是“殺人任務”，她希望易成能對自己異能者的身份有個更加清晰的認知。

這很殘酷，但是異能者的世界從來不是什么美好世界。

看到易成看著自己手發愣的，織夢師揮了揮手，對蘇秋怡說道：“行了，今天就這樣吧，小蘇，你帶易成回去休息。”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剛剛抓住一隊一流的外勤人員，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蘇秋怡看著邊上愣著的易成，心中也是無奈，她當初剛剛加入晨風的時候，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殺死第一個人的時候表現得還不如易成，當時她都差點嚇尿了，她也知道，這種事，安慰是沒有用的，只能讓易成自己緩過來。

回去的車上，易成呆呆的看著天窗外面的天空，今天C市的空氣不太好，天色看起來灰蒙蒙的，就像易成現在的心情一樣。

就像之前所說，易成并沒有覺得自己多了異能者身份之后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但是他今天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異能界的殘酷，自己輕而易舉的就把一個人的腦子煮沸了，而織夢師毫不在意的就讓人把受害者拖出去埋掉。

這一瞬間，易成對晨風、對織夢師乃至對自己都產生了一股濃濃的厭惡感。

蘇秋怡一邊開著車，一邊是不是的瞟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易成，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擔憂的神色，這時，看著天窗的易成說話了：

“你說，要是把我的異能完全封印，記憶刪除掉，讓我重新回到普通人的生活，還有可能么？”

“不可能，”蘇秋怡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異能封印是有等級限制和時效性的，向你這種S級異能，封印到C級已經是現在技術能做到的極限了，就算是封印到C級，還不可能持久，就像你，就算你不做異能操控訓練，自己破解封印，這個封印也只能維持不到兩年，到時候，你就會成為一個無法自控的人形自走核彈。”

“這樣啊……”易成一手搭著自己的額頭，說道，“異能者為什么非要互相打打殺殺呢？”

這個問題思路轉換得有點大，蘇秋怡一時之間沒有跟上易成的思路，只能沉默。

易成原本也沒指望蘇秋怡能回答這么大一個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的做生意發財不好么，非要打打殺殺的，我剛才殺掉的那個一流的外勤人員，看起來才十八歲吧？這么小的年紀，就要出來殺人和被殺，未免太慘了點…”

“都是這樣，”蘇秋怡很冷靜的說道，“進了異能者這個圈子，大家都做好了某一天被人殺死的準備，畢竟這個圈子就從來沒有太平過，第一次異能者之間的戰斗就出現在世界最早出現的兩個異能者之間，當利益、信仰甚至是言辭上有了沖突的時候，異能者肯定會傾向于使用自己的能力來維護自己。”

“真是個殘酷的圈子啊……”易成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