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臉頰因窘迫而微熱，紅唇卻還是輕輕抿著笑：“小玥上學的事情，你也幫了不少忙，就當是我的一點謝意吧。”

韓翊聽得皺了眉，可她卻緊接著又道：“時間不早了，明天小玥還要上學，我們就先走了。提前祝你發布會圓滿成功。”

她嘴角的笑意清淺如水，但難以遮掩疲憊。

自從上次她被那個混賬打到昏迷，他連夜送她去醫院之后，她就似乎有意與他保持距離。

可是那個男人改了嗎？對她真的好嗎？

韓翊眉心皺得更深，聲音隱忍：“雯雯……”

薛雯卻避開他的視線，輕輕拍了拍鄭玥的頭，柔聲道：“小玥，跟韓叔叔說再見。”

“韓叔叔……”鄭玥被薛雯牽著手，卻在上車前突然轉過身，拉住韓翊的褲腿，稚嫩的小臉懇求地看向他，“昨晚爸爸喝多了又打了媽媽，我不喜歡爸爸喝酒，你最厲害了，幫我勸勸爸爸好不好？”

“鄭玥！”薛雯的聲音提高了許多。

鄭玥從沒有聽過溫柔的媽媽如此呵斥自己，嚇得不敢說話。

而韓翊卻直直盯著薛雯，漆黑的眸子一下子陰沉下去：“他又打你了？”

“沒有，上次那件事后，他已經戒酒了，對我也好。”薛雯否認，可眼睛卻不敢看韓翊。

韓翊了解她，她撒謊的時候就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小孩子不會撒謊，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又喝酒了？”

這一遍，低低的嗓音沉了下去。

從前，她受了委屈，他就是用這樣的語氣質問她，然后不惜一切替她出頭。

可這樣維護她的韓翊，如今她卻不敢多看。

感受著那道灼灼注視的目光，薛雯咬了咬唇：“沒有。”

如今，她有家，有丈夫，有孩子，卻唯獨不能再有韓翊。

“嗶嗶——”

“到底要不要坐車？不坐我就走了！”出租車師傅吼了一聲。

薛雯慌忙應道：“不好意思！我們這就上車。”

“雯雯！”

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拉住她，卻聽到她狠狠倒吸一口涼氣，清秀的五官瞬間因痛苦糾結在一起。

韓翊松了手。

就在他松手的剎那，薛雯抱著鄭玥，飛快坐上出租車，如同落荒而逃。

車子發動的時候，鄭玥隔著車窗朝他揮手，稚氣的聲音被雨聲打得有些模糊——

“韓叔叔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