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美？舞美死了？”臺上的人耐心差不多快耗盡了。

看著他落寞的神色，許昕蓉挑了下眉：“還愣著呢？想被臺上那人繼續罵，還是想被底下的人繼續嘲笑？”

他一愣，被她說得臉更紅，氣惱地瞪了她一眼，但還是照做了。

隨后，許昕蓉就在邊上擺弄一些設備，偶爾會在他慌神的時候出聲提醒，再之后他似乎慢慢調整好心態，基本不需要她提點。

“嗯，這個時候舞臺燈光再聚焦一點，音樂跟上。”

“很好，主持人走到中心的時候，射光追過來。”

“很好……”

……

半小時后，這一趴彩排過關，歇息十分鐘。

他長長吁了口氣，偏過頭：“剛剛謝了，要不是你，我得被經理罵死。我叫馮楓，你是新來的同事嗎？哪個部門啊？”

“不用謝，你本來就會，只不過受人干擾，才慌了神。”許昕蓉淺淺一笑，卻避開了他的問題。

雖然以后有可能成為同事，但目前還不是。

她那一雙琥珀似的眼睛本就澄澈，笑起來更是氤氳流光，令人心頭一悸。

馮楓看得失神，卻聽身后一個醇厚的聲音冷不防傳來，而她的目光似乎也越過自己落在來人身上。

“我說馮楓怎么突然開了竅，原來有外援。”

琉璃光下，來人挺拔修長，薄唇嗪著淺淡的弧度，乍一看，寡淡銳利，但終究清雋無雙。

許昕蓉眸光微有錯愕，沒想到再次碰到他，但轉念一想，韓翊身為總裁出現在前一晚的彩排現場，再合理不過。

“韓總！”馮楓看清來人后，倏地站直，想著自己一個大男人，設備這些玩意兒居然還沒一個妹子玩兒的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

“他自己OK的。”許昕蓉對上韓翊的目光，仿佛有那么一點袒護的意思。

韓翊好以整暇地瞇了瞇眼。

半天不見，這小姑娘倒是變了個模樣，沒有見到警察時的緊張，也沒有談及肖巖時的落寞，一雙琉璃水眸波光瀲滟，氣定神閑之余，流光風華。

這才是真實的她嗎？

“自己調控，有沒有問題？”他偏過頭，朝馮楓看去。

馮楓慌忙表決心：“沒有問題！”

“嗯。”韓翊低低應了聲，繼而看向那雙無辜而澄澈的眼睛，聲音溫醇低緩：“到邊上聊？”

許昕蓉有點窘。

短短一天，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約聊了。

早上還沒覺得什么，現在莫名有種老師喊問題學生談心的感覺。

而眼見許昕蓉亦步亦趨跟著韓翊走遠的馮楓，更半天沒回過神。

還沒問清楚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和他一樣同在市場部的呢。

還有，怎么感覺韓總和她很熟？

韓翊和許昕蓉繞到觀眾席最不顯眼的一個位置，剛剛坐下，舞臺上又一輪彩排開始了。

燈光炫目，音效踩點，舞美燈光一瞬從垃圾變成了經理口中的亮點。

韓翊往椅背上靠了靠，修長的雙腿交疊成悠閑的姿勢：“你認識馮楓？”

“不認識。”

韓翊從兜里拿出一盒煙，又在空中頓了一下，偏過頭看她：“介意我抽煙嗎？”

許昕蓉想起今早他在電梯口也是抽著煙：“不介意。”

韓翊點了火，就著煙頭吸了兩口。

煙草的氣息，近在咫尺。

她總算反應過來，今早從韓翊身上聞到的那股淡淡的味道，原來是煙草味。

清冽微涼，有點苦，還有點澀，像浸泡過中藥的苦薄荷的氣味。

和她想象中的一樣，并不好聞；卻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似乎沒有那么無法接受。

“那你還挺有愛心的。”他低低地出聲，眸光睨著舞臺，聽不出真實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