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路返回，衛楠在虎穴外面站定。

“死......葉凡......我要殺了......從我腦子里出去......力量......怪物......”

“把肉身給我吧，我幫你復仇，我會讓他在你眼前凄慘無比地死去......”

劉云志痛苦、怨毒、掙扎的聲音和厲鬼的蠱惑從洞中傳出，還夾雜著李長青和王艷驚恐的叫聲。

“嗯？外面是誰？”

厲鬼畢竟是大成圣體的神祇念形成，在衛楠靠近的時候瞬間就發現了他。

衛楠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他才剛開始修行而已，強的只是戰力。神念這方面無疑只能是班門弄斧。

“來送你們上路的人。”

衛楠一邊邁步向里走，一邊拿出了在大雷音寺找到的金剛杵，體內恐怖的氣血也暗暗調動起來。血紅色的苦海在翻滾，海面上方的霧氣也跟著不停涌動。

“嘁，原來是個命泉境的小修士。”

一眼看出了衛楠的境界后，厲鬼并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至于手中那件佛寶嘛，雖然有點克制他，但也得分用的人是誰。之前眾人那么多佛寶在一起他不敢輕舉妄動，眼下就這一件，頂多讓他廢一點手腳而已。

“命泉？！修士？！”

對厲鬼不算什么的境界，落在李長青他們耳中卻宛如晴天霹靂。他們現在對修行也不算一無所知，剛剛厲鬼為了讓劉云志心甘情愿和他融合，已經告訴了他們何為仙凡之別。

哪怕是剛開始修行的修士，跟凡人比起來也已經是截然不同的物種。

“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雖然只是個小修士，肉體也比這幾個凡人好得多。”

沒在乎他們幾個心里怎么想，在厲鬼看來，有了衛楠這個更好的選擇，劉云志他們幾個就已經不重要了。

厲鬼漆黑猙獰的身影向衛楠撲來，近乎化成實質的惡念和沉重的靈魂壓力甚至讓他有了片刻的恍惚。

“呲呲......嚓啦！”

早就在暗中激發的寶杵及時噴涌出雷電，金色的電芒如巨蟒般游動，卻被厲鬼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了。雷電擦著那團黑霧而過，在后面的石墻上打出深深的坑洞。

血氣和法力聯合催動的雷電，威力有點超乎厲鬼的預料，但他也沒太過放在心上，認為只是這件法器可能保存的完好一點。畢竟在他面前，衛楠不可能隱藏境界。

事實也是如此，衛楠的確只是個命泉境的修士，只不過有著比妖族大能還強的肉身。

面對威力驚人的雷電，厲鬼果斷后退，并把目光投向了劉云志。

“既然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那你現在就把肉身貢獻出來吧。”

話音落下，黑霧涌動。片刻后，黑霧散去，劉云志的眼白已經消失了，雙目之中漆黑一片，中間帶著一點猩紅。有了肉身之后，雷電對厲鬼的克制削弱，他再次撲向衛楠。

這樣強行入主還立馬進行戰斗，劉云志這具身體就變成了一次性用品。但厲鬼不在乎。拿下衛楠以后，他自然可以換一具更好的肉身。

有了肉身的厲鬼實力再上一個臺階，很輕松便躲過了再次襲來的雷電，來到衛楠身前。他劈手奪過金剛杵，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寶器已失，一切都結束了。我會好好待你的肉身的。”

“是啊，該結束了。”

衛楠臉上也同樣露出獰笑，額頭處根根青筋迸起。

不知何時，他已經將寶杵換到了左手。而寶杵被奪走后，就露出了他隱藏在后的右拳。他把能調動的氣血一股腦地向右手匯聚，苦海翻涌，命泉沸騰。右拳被暴烈的血氣硬生生撐的腫脹。

“死！”

腳掌蹬地，扭腰，轉身，出拳，整個人幾乎崩成一條直線。

沒有爆炸，沒有慘叫，面前的空氣都被短暫地排空了一瞬。

蘊含著旺盛生機的氣血此時對厲鬼來說成了毒藥，他像是遇見太陽的冰雪般消融殆盡。

劉云志和后面李長青、王艷兩人的身體化作了飛灰，飄到了后面的巖壁上，像是沙漠中被狂風卷走的浮塵。然后巖壁也跟著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石向四周爆射，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在四周涌動。

整個山洞都消失得干干凈凈。陽光照了進來，仿佛這里本來就是一片平地。

衛楠在原地怔了一會兒，然后盤坐下來，平復起第一次殺人的心情和還在沸騰不已的氣血。

......

另一邊，荒古禁地外。

葉凡第一個醒來，卻發現自己比起暈過去的時候位置好象發生了變化，立馬翻身坐起，這才發現自己身邊不知何時被放了一塊石板。

看著石板上那明顯是手指刻出來的字和其中透露出的信息，葉黑難得地陷入了沉默。

世界上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事，剛從九龍拉棺里出來的他已經不懷疑了。倒不如說，閱覽過諸多古籍的他對此本就有所幻想與猜測。

但衛楠是修士，這就讓他感覺有些不真實。

原本在他的想法中，超凡力量也許曾經存在于上古時期的地球，也許存在于他們當下所降落的這顆綺麗的星球。但在現在的地球，應該是已經絕跡了的。然而現實告訴他，修士在地球上不僅存在，而且還就在他的身邊。

無論他覺得這件事多么離奇，衛楠已經消失了，還有石板上手指寬度的字跡，這都是事實。

正常人誰能徒手在這么硬的石板上刻字？

這件事像一記重錘，把他剛重塑過的三觀又敲了個粉碎。

“這就是大隱隱于市吧......現在是不裝了？攤牌了？”

他也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大概就好像在野外遇到了懸崖，本以為大家都是此路不通，結果轉眼人家長出一雙翅膀撲棱棱飛走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過他也不是容易消極的人，更何況這對他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

“估計他本來也沒打算說的，吃了那個紅果以后算是有了點交情才向我透露的吧......以后有事估計可以找他幫幫忙，如果找得到人的話。”

“看來那個果子確實是個好東西。”

“那樣的好東西我也吃了三個。不愧是禁地，風險與機遇并存，遍地是寶啊。”

......

其他人醒后面對自己的衰老如何崩潰，對于他的不告而別怎么想，這些衛楠都不關心。到了北斗以后，曾經的同學可能再見已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現在只關心該怎么弄到后續的修行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