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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沒時間了

王義安從陸軒林手中奪過‘人皮鼓’,放在面前仔細(xì)看了起來。

正如對方所言,鼓面的材質(zhì)比常用的牛皮更加柔軟,更加細(xì)膩。

觸摸的感覺,就像是手指劃過光滑的肌膚一般。

王義安趕緊擦了擦手,罵道:“他娘的,真夠惡心的!”

陸軒林卻不以為意,開始繼續(xù)勘察現(xiàn)場。

這個世界類似中國古代,并沒有先進的技術(shù)手段。

想要破案,現(xiàn)場的任何一個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看著陸軒林忙碌的背影,王義安愣了一下。

今天這個案子,詭異的地方太多了,每樣?xùn)|西都像是線索,但卻根本找不出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饒是他辦案無數(shù),經(jīng)驗豐富,一時間也心如亂麻。

連他都沒頭緒的案子,這小子能看出什么來?

他不信。

于是他走了過去,問道:

“小陸,看出什么來了?”

陸軒林心中一樂,

呵,老頭,沉不住氣了吧?

表面上,他肯定不敢這么放肆,于是指了指地上的匕首,開口說道:

“從創(chuàng)口大小看,黑衣人身上的刀傷,應(yīng)該就是由何縣令手中的這把匕首造成的。”

王義安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何縣令先是將此人刺傷,然后再將其毀容?”

陸軒林沒搭話,他在嘗試著案情重演。

暴雨雷鳴中,何縣令一改往日的儒生模樣,化身一只出籠惡鬼,手持匕首,追著黑衣人猛刺,然后騎坐在他的身上,用匕首將對方的臉完全割爛。

然后他跪在法陣中,虔誠地叩首,嘴里念念有詞地祈禱著,只見他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屋內(nèi)回蕩著頭骨和石板撞擊的‘咚,咚’聲!

鮮血順著血肉模糊的額頭流淌到臉頰上,然后他猛地一回頭,看向自己!

“嘶!”陸軒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畫面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刺激!

但這種推論并不嚴(yán)謹(jǐn)。

于是他回答道:“傷口的確是這把匕首造成的,但是不能說匕首在誰手里,就是誰作的案。”

王義安也跟著點了點頭:“沒錯,老何可是中過舉的讀書人,平日溫文爾雅,殺人割面這種事,正常情況下,他是斷然做不出來的。”

驀地,他重重嘆了一口氣。

“哎,這下麻煩大了!”

陸軒林一頭霧水,“什么麻煩?”

王義安緩緩伸出三個手指,說道:“就算今日上報,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只有三日了!”

陸軒林這才想起來。

根據(jù)慶朝律典,各地如果出現(xiàn)主官遇害的情況,如果不在三日內(nèi)查明案情并完成結(jié)案,該地副官和辦案人員都將根據(jù)查案的進展程度論罪,輕則蹲上十年大牢,重則流放甚至于問斬都有可能。

而且也不要抱有蒙混過關(guān)的幻想去胡亂結(jié)案,因為上頭會派出監(jiān)察使對案情重新核查,如果發(fā)現(xiàn)有弄虛作假的情況,那就是罪上加罪,最嚴(yán)重的結(jié)果是要株連九族的!

想到這,陸軒林真是一陣頭大。

破案么?賭命的那種!

拜托,我才剛穿越過來啊!

“現(xiàn)在買站票走來得及么?”

當(dāng)然,他也就是想想,真說出來,王義安怕不是現(xiàn)在就砍了他的狗頭。

王義安也是一臉苦相,見現(xiàn)場勘察得差不多了,于是安排道:

“小陸,告訴其他人封鎖現(xiàn)場,任何人不得進出,然后把有價值的證物都帶走。”

回過神的陸軒林立刻應(yīng)道:“是。”

心事重重地走出西側(cè)廂房,陸軒林剛一轉(zhuǎn)身,卻突然發(fā)現(xiàn)陰雨中,一道淡淡虛影正站在寺廟的門口。

陸軒林的眸子猛地一縮,一股涼氣立刻從腳后跟竄到了腦門,

那人影的穿著樣貌竟然與何縣令一模一樣!

陸軒林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時,那道虛影早已不見了蹤影。

見鬼了!

陸軒林心中忐忑,但更多的是驚疑。

記憶中,這里和藍(lán)星一樣,都沒有任何靈異事件的發(fā)生。

但是剛才的一切怎么解釋,是自己眼花了么?

即便不信邪,但陸軒林也沒有冒然前去,而是將正在一旁忙活的另一名捕快喊了過來。

“齊斌,王頭兒讓你跟我去一趟,有點東西要搬。”

齊斌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古銅色的皮膚,一身壯碩的肌肉,看著像小山似的,很有安全感。

最主要的是,好說話。

但是這次,齊斌猶豫了。

“陸兄,我……我還是算了吧。”

陸軒林趕忙安撫道:“放心吧,跟著我,沒事的,再說這世界哪有鬼?”

這話多少說的有點心虛。

齊斌還是很抵觸,“陸兄,我就快要成親了,聽說不能碰這些不吉利的東西。”

“你什么時候有的聘妻?”

陸軒林一愣,記憶里可沒這一茬。

齊斌被問的有點不好意思,“還沒,家里正托人介紹呢。”

這特么叫快成親了啊!?

陸軒林眼珠一轉(zhuǎn),拍了拍胸脯,道:

“別托人了,這事兒你要是辦的漂亮,牽線說媒的事兒就包在我身上了。”

齊斌有些懷疑,“真的假的?

陸軒林冷下臉,不悅道:“瞧你這話說的,哥什么時候騙過你?我家隔壁就有一個黃花大閨女,那模樣……嘖嘖,等回頭介紹你。”

齊斌撓了撓頭,認(rèn)真道:“陸兄,你可不能騙我啊。”

一番連哄帶騙,齊斌終于跟著他來到了廟中。

兩人一同進門,陸軒林四處打量了一番,一切似乎沒有什么不同。

何縣令的尸體還在原處,黑色的無面佛也沒有什么異樣。

陸軒林微微松了口氣,他指了指地面上何縣令的尸體,道:“咱們把尸體弄回去,交給李仵作。”

進一步的驗尸工作能否帶來新的線索,現(xiàn)在尚未可知。

此刻,齊斌臉上的表情比哭都難看,對著何縣令的尸體就是一拜,雙手合十,嘴里振振有詞,道:

“何大人,何老爺,我真不是故意褻瀆您的遺體,我只是想早日破案,還您一個真相,還望您大人有大量,莫怪,莫怪!”

然后又用極小的聲音補充了一句,

“要是您真的不滿意,有什么事兒去找陸軒林說,是他讓我這么做的。”

陸軒林當(dāng)即臉上一黑,趕忙催促道:“別磨蹭了!”

他本來還想搭把手的,但卻被齊斌阻止了。

“我自己能行,你忙你的!”

只見齊斌動作麻利地將何縣令的尸體從地上拉起,往后背上一放,然后走在了前面。

看來只要破除了心魔,干活出力這方面的事情他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陸軒林則是去將那詭異的黑色無面佛從供臺上取了下來。

“竟然這么沉!”

雙手捧著沉甸甸佛像,陸軒林的心中涌起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

這詭異的佛像中,似乎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玄機。

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就在二人轉(zhuǎn)身離開屋子的時候,

一道黑色的氣息從無面佛的內(nèi)部竄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沒入到了陸軒林體內(nèi)。

縣衙的馬車停靠在了破廟之外。

收集好了尸體和證物后,眾人準(zhǔn)備打道回府。

王義安先上了車。

忽地,他拉開車簾,沖著陸軒林溫聲道:“小陸啊,你過來,跟我坐一輛。”

說罷,就放下了車簾。

其他捕快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王頭兒的語氣,什么時候這么溫柔過?

最近的一次,還是七年前他媳婦生四胎的時候吧?

而且還邀請陸軒林共坐一車,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啊。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陸軒林大搖大擺地上了車。

車簾又拉開了,王義安探出頭來,

大家趕忙低頭,各忙各的。

“去醫(yī)館。”

吩咐了一聲后,窗簾再次被拉上。

現(xiàn)在那個被毀容的幸存者,成了解開謎題最直接、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王義安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馬車上路。

車內(nèi)的一個座位上,擺放著四樣事物——匕首,無面佛,鑰匙,還有人皮鼓。

這是現(xiàn)場最有價值的四件證物。

陸軒林一上車就問道:“王頭兒,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這荒山野嶺的,一般人可真找不到這兒來。

王義安揉了揉眉心,道:

“何縣令在昨天就失蹤了,正巧有人報案,說在東陵山下的荒廟中撞鬼了,而且看到的還是一個穿著官服的陰差,所以我便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找到了這里。”

陸軒林‘哦’了一聲。

呵,還陰差……

他都有點佩服報案人的想象力了。

王義安臉上的皺紋愈發(fā)深刻,只聽他疲憊地說道:

“從現(xiàn)場的情況推測,是何縣令襲擊了黑衣人,然后自殺身亡,但是這里面缺了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供臺上的遺失之物,翻遍了現(xiàn)場也沒有找到與之匹配的東西。”

陸軒林想了想,道:“存在遺失之物,就說明現(xiàn)場很可能還有第三者,或許是他帶走了盒子。”

聽到這句話,王義安眼神一亮,道:“如此說來,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第三者殘害了黑衣人,最后把匕首塞進了何縣令的手中。”

陸軒林點了點頭。

忽地,他又問道:“何縣令臉上畫著的符號,是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劇本演的話,

這些符號應(yīng)該只有我能看懂的漢字才對啊,

結(jié)果亂七八糟的,一個也不認(rèn)識。

“我也不知道。”王義安嘆了口氣,繼續(xù)道:“回去試著找?guī)讉€儒生問問,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線索。”

兩人的目光又一同落在了無面佛上面。

王義安有心考教一下對方,看看這小子的潛力如何,于是道:“說說,有什么想法。”

請開始我的表演?

陸軒林清了清嗓子,道:“說之前,我有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何縣令平日出行,都有護衛(wèi)傍身,這次怎么沒有?”

王義安直接回答道:“那幾個護衛(wèi)都問了,是何縣令告訴他們自己要去辦點事,不用跟著。”

陸軒林點了點頭,道:“我們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何縣令是這場祭祀的策劃者。”

王義安抬了抬眼皮,問道:“為什么如此肯定?”

“第一,從現(xiàn)場看,何縣令官服平整,儀態(tài)得體,沒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跡。

第二,地面上的腳印,與何縣令的鞋子一致,表明他是可以自由活動的。

所以排除了被人綁架的可能。”

王義安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xù)。”

“現(xiàn)場的祭祀用品,準(zhǔn)備得非常齊全,顯然是花了一些功夫的,說明組織者的儀式感很強。

而且現(xiàn)場佛像的擺放位置,方向分毫不差,

供桌上三只烏鴉尸體的間距相等,

地面上六只血碗的擺放位置與圖案上的六角完全重疊,

這說明布置這些東西的人,很有可能存在強迫思維和強迫行為的焦慮障礙。

我觀察了何縣令的身體,他應(yīng)該是個有潔癖的人,恰好就符合這種描述。”

陸軒林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心累。

王頭兒,你要是知道什么是‘強迫癥’的話,

我就不必費這么多口舌了。

王義安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存在強迫思維和強迫行為的焦慮障礙’這句話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這并不妨礙他認(rèn)為陸軒林說的是對的。

許多地方和他自己的看法不謀而合。

陸軒林輕咳了一聲,緩了口氣,繼續(xù)說道:

“有跪就有求,所以應(yīng)該通過何縣令的身邊人,查一查他最近的情況,看看他到底想求的是什么。”

王義安由衷贊嘆道:“可以!這思路不錯!”

被贊賞的陸軒林,臉上并無喜色,而是若有所思道:

“既然要來這種荒山野嶺,如果是自愿的話,何縣令為什么要穿官服呢?這樣是不是太顯眼了些?”

這問題把王義安問住了。

官服的事情,他都沒注意,此刻被陸軒林提起,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略微有些尷尬。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陸軒林的眼睛。

曾經(jīng)深埋在心中的那一抹懼意,至此徹底消失。

舒坦……

王義安輕咳一聲,才說道:“這官服的事兒,我也不清楚,回頭再查查看吧。”

不過他現(xiàn)在是越看陸軒林越順眼,原來這孩子這么有內(nèi)秀,之前真是看走眼了。

陸軒林的思路已經(jīng)往下走了,“那這把鑰匙,是做什么用的?”

王義安直接將鑰匙揣入懷中,道:“這個我知道,稍后便告訴你。”

最后,兩人又看向擺在最右邊的人皮鼓,四件東西中就屬這玩意最恐怖邪門。

陸軒林沉吟道:“這東西為何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有何用途,根據(jù)目前掌握的信息,實在難以判斷。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只撥浪鼓制作精良,除了鼓面外的其他部分,用漆上成,做工考究,

可以推測出,制作這東西的人,應(yīng)該是一名專業(yè)的制鼓匠。”

王義安想了想,認(rèn)真道:

“想要通過搜索慶陽縣內(nèi)的制鼓匠下手,以此找到人皮鼓的源頭,

這事情恐怕沒有那么容易,慶陽縣數(shù)萬人口,找這些制鼓匠無異于大海撈針。”

王義安面色凝重地補充了一句。

“何況,我們沒有時間了!”

聽到這話,陸軒林也是心頭一緊。

哪個殺千刀的,把破案期限定這么死,這不是把人往死里坑么?

不過既然無法反抗,那就……

盡力破案吧!

說話間,馬車已經(jīng)抵達(dá)了目的地。

陸軒林一下車,抬頭就看到了還未來得及摘下紅綢的醫(yī)館牌匾,上面刻著四個大字——秦氏醫(yī)館。

守在門口的捕快立刻上前解釋道:“這家醫(yī)館剛剛開業(yè),正巧就在東門附近,距離案發(fā)地最近,我們就把人送過來了,可是……”

王義安臉色一變,一把抓緊捕快的衣襟,急忙問道:“可是什么!?”

捕快有點慌張地回答道:“可是……人送來沒多久就……死了。”

那名唯一的幸存者,被毀容的神秘黑衣人,就這么,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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