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斯長舒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房子,書房里沒有任何動靜,在房子周圍的守衛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其中兩個靠近了凱斯。那兩人一認出他,就慢下了腳步,他指著房子。“在里面,里面還有更多戰士!你們要小心!”不知為何,他們害怕地看著他。凱斯并不理會他們是否相信他。他跑開了,擔心康已經找到了雨鴿…或是其他人。
凱斯穿過前門時,在黑暗中被什么東西絆倒了一下。他在地上滾了幾下,驚恐地發現那是商人家里家仆的尸體。凱斯的胃部再次翻騰起來,那尸體已經被剝掉了皮。
先是德川及其兒子,然后是這個可憐的家伙,凱斯感到一股強烈的惡心與痛苦。每一起死亡事件都與他有關??墒莿P斯卻不至于蠢到完全怪責自己,康才是這些惡行的罪魁禍首。而他是受梅溪牧師所指使的。怒火再次在他身上燃燒。也許凱斯拿神秘的路西法沒有什么辦法,但他可以讓副教——嘗一下那些人的痛苦,即使在這個過程中要犧牲自己也在所不辭。和他說過話的守衛們站在門口,手里的火把照亮了面前可怕的一幕。他們睜大了眼睛,看著凱斯。
“一定要小心提防房子里帶著武器的人,還有看起來像是德川老爺和兒子的人。如果他們真是德川和加建——”他不得不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否則守衛們會懷疑這番話的真實性,“——那么他們一定會理解,把他們鎖起來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
把他們鎖起來?“一個人驚訝地喊道。
“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相信我!”
假如凱斯是別人,守衛們極有可能會拒絕他的命令。然而,他們都知道凱斯所創造的奇跡。凱斯無聲地咒罵著,真希望有更多的人擁有他這樣的能力。在這一刻,要是他身邊有剛平澤野或山村由夫,就再好不過了。
或者說,歐陽輝。
弓箭手是他唯一的希望了。歐陽輝上次差點就殺了康。如果知道方法的話,弓箭手早就殺掉那只魔仆了。
守衛們還沒回過神來,凱斯已經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了二樓。他腦海中已經想象到雨鴿躺在走廊的情景,盡管他傷勢嚴重,筋疲力盡,但一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他就不顧一切向前沖去。
兩人共用的房間就在面前,他鼓足力氣,一把往門上撞去。門砰地一下就開了。凱斯向前一滾,準備面對一百個康。
可那惡毒的副教并不在那里……雨鴿也不在,只有一個嚇壞的年輕女子在遠遠的角落中蜷縮著。凱斯認出,她是德川老爺派來照顧旗袍女子的女侍從。
“她去哪了?”他吼道,并沒有顧及女子的恐懼,“雨鴿在哪?”
那女子無聲地指著一個巨大的橡木衣柜。除了雨鴿剛來時所穿的那身衣服,東道主又送了許多衣服過來。德川老爺的其他客人都擁有了相同的待遇。德川老爺充分顯示出了他的關懷和好客,而他最后的下場實在是令一場凱斯無法忘記的噩夢。
更糟的情況是,他現在十分擔憂,相同的噩夢已經發生在他所愛的女人身上。不然的話,為什么女仆如此戰栗地指著這個關閉的衣柜呢?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一個家仆……屋子里的家仆…凱斯想起了假冒的加建,盡管男孩身材矮小,里面肯定用什么咒法藏著另一個可怕的魔仆或是別的什么怪物。
真的是這樣嗎?
他迅速轉過身來……可是已經太遲了。
女仆的皮囊下是一個膨脹的身體,那東西一躍就跳過了床鋪。裂縫與斷痕布滿脆弱的血肉之上,皮肉下面隱約露出奇異的鎧甲,扭曲的面具幾乎被撐破。那可怕的怪物壓在他身上,凱斯卻不禁感到驚訝,康的咒法竟能把龐然大物偽裝成纖弱女子。
兩人撞在衣柜上,衣柜頓時被撞得粉碎。偷來的皮肉從惡心的臉容上掉落下來。魔仆又舉起了一只手……只是他的手里拿著一把野蠻而彎曲的斧子。隨著一聲粗魯的大笑,他對著凱斯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