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李花計劃。”

『蛇頭』猛地一愣，心中詫異道，我怎么啥實話都往外說。

難道是因為，李行太讓人放心了。

經過剛才的刺激，他的精神防線已不再堅不可摧。

屋外的眾人都豎起了耳朵。

李花計劃？

什么意思，蠻族究竟在策劃怎樣的陰謀。

“李花計劃……一定非常重要吧？”李行發現蛇頭出現強烈的反抗趨勢，如果繼續問下去，他很有可能選擇大冒險。

而和他同處一室的自己，很有可能被大冒險波及。

“是。”

因為李行這個問題幾乎等同于明知故問，所以蛇頭沒有太反抗，很快給出了答案。

“你背后的刺青和你嫂子有什么關系？”

因為剛才已經刺激過一輪，所以這次蛇頭沒有太過反抗，非常配合李行的提問。

單長河的八卦之魂再次熊熊燃燒。

原來蛇頭的青春愛情故事并未結束，還有下文。

回到部落后，蛇頭一直處于悲傷、糾結、尷尬、痛苦的情緒中，整日長吁短嘆，茶飯不思。

他的精神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嫂子毅然而然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每日端茶倒水，熬煮草藥。

如此朝夕相處，兩人無可避免地煮了馬奶。

然后，蛇頭變得更痛苦了，那是一種萬念俱灰的痛苦。

“為何，難道第一次，不快樂嘛？”李行問道。

門外的單長河恨不得破門而入，幸虧李行及時問出了他心中的困惑。

“你不懂。”

蛇頭嘆息一聲：“你不曾追求過，我曾經付出一切，乃至生命，想要獲得她的心，然后發現，她的心其實并不值錢，只需要一塊兒板磚就可以砸開，而我卻想用血來交換。”

李行恍然大悟：“信仰崩塌了。”

“對，就是這樣。”

蛇頭有種你懂我的感覺，繼續道：“正這個時候，我的老師出現了。雖然之前我一直為青鳳宮做事，但只是外圍弟子。只有這一次，老師讓我知道了生命的意義。”

李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青鳳宮的教義是毀滅，這非常適合蛇頭。就像電腦中了病毒，已經亂七八糟了，關機重啟，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那一日，我請部落的長輩在身上刺上了這只燕子，燕子秋去春回，年年如此。但我踏上這條路，一路向南，便再不回頭。”

說罷這些，蛇頭長嘆一聲，充滿蕭索悵然。

這是他埋在心底的秘密，從未與人說過，但人總有傾訴欲，今天說出口后，頗有如釋重負，渾身輕松的感覺。

“所以你被派到這里，執行李花任務？”

“那哪兒能啊，李花任務是后來……”

蛇頭一怔，我咋又實話實說了。

啪！

李行伸手在桌子上狠狠一拍，沒有驚堂木還真不習慣。

“燕不歸，這是朝廷王法的所在，你當本官與你開玩笑嘛，若不老實交待，定讓你后悔活著來到這里。”

代號『蛇頭』，綽號燕不歸的男人一愣，在他眼里，李行的形象由親近轉化為威嚴，在這種威嚴下，自己恨不得把所有實話都說出來。

“你這個人吶，就是太實在，偏偏一條路走到黑。”李行又換了一副語重心長的態度：“偶爾回頭看看路上的風景，也未必是錯誤的選擇，你覺得呢？”

李行利用真心話戒指的效果，來回折騰燕不歸的心防，這個男人的心理防線已經岌岌可危，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堅守究竟是否正確。

“那么現在，李花計劃的具體目的是？”

“派人潛入大乾王朝內部，攪動風云，待天下大亂，趁機舉事。”

李行道：“這個人是？”

“他……”

燕不歸臉上表情扭曲，瞬時滿頭大汗，最后他咬著牙道：“我不知道。”

轟！

忽然房頂塌了下來，甚至連靠山墻都塌了半截，魚龍衛洶涌而入，將李行和燕不歸搶了出來。

終于，李行還是觸及了燕不歸的底線，他選擇大冒險，拒絕真心話。

全體魚龍衛看向李行的眼神已經是肅然起敬。

像蛇頭這樣的老牌情報工作者，想要撬開他的嘴巴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李行只用了區區幾個時辰，就獲得了至關重要的信息。

雖然蛇頭沒有和盤托出，但他頹唐的樣子，只需要加上幾把火，就可以揪出他身上所有的秘密。

這樣一個情報頭目，坐鎮白虎縣多年，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的藏寶庫。

李行擺擺手，劇烈地咳嗽一聲：“我盡力了，接下來就靠你們了。”

大家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李行這話是不是冷嘲熱諷。

再聯想到今天逮捕蛇頭的時候，魚龍衛損兵折將，可是李行兵不血刃，輕輕松松就將對方裝進了水缸中。

只是弄濕了一點衣服而已。

果然吶，魚龍衛抓不了的人他能抓。

魚龍衛審不了的人他也能審。

大家本來想看李行笑話的，鬧了半天，感覺自己成了笑話。

單長河咳嗽一聲，假裝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將人帶下去，仔細看管起來。”單長河揮揮手，又補充了一句：“注意房頂。”

縣衙的破屋，實在太容易塌房了。

……

現在后院歸魚龍衛辦公，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對于李行來說，留在這里也是浪費時間，趁著真心話戒指還熱乎，自己先去將李沙白審明白了才是正事。

目前為止，逮捕李沙白的積分還未到賬呢。

這在李行看來，幾乎是無法忍受的事。

李行回到前院，先將馬千里從床上揪了起來。

馬千里剛剛沉入夢鄉，正是酣陳，此刻不滿道：“大人，有什么事吶？”

“提審犯人。”

馬千里發出許多人都曾有過的感慨：“大人實在太敬業了。”

“大人準備提審誰？”馬千里無可奈何地爬了起來。

“皮克鳳。”

公堂之上點起蠟燭，李行正襟危坐，不多時，皮克鳳倍趙磊押上大堂。

縣衙一共五名捕快，三人受傷，只剩下趙磊和另外一名捕快。

今天是趙磊值班。

皮克鳳也搬了一天磚，此刻也是筋疲力盡，道：

“大人，我左右不過一死，你該不會想讓我累死吧？”

“休得胡言，本官有正事問你。”

李行重重一拍驚堂木，忽覺神清氣爽，這一下，感覺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