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然想了想，知道用一般的借口肯定敷衍不了羅涅。
而如果他的回答不能讓羅涅滿意，必然會讓他跟羅涅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關系，產生嫌隙。
而嫌隙一旦產生，想要彌補可就難了。
他還需要羅涅幫他坐上主任的位置，查清張聞承死亡的原因，所以他必須和羅涅繼續保持良好的關系，甚至更近一步。
姜浩然心念急轉。
于是，姜浩然決定跟羅涅透露部分真相。
“主任，如果我說這都是因為一個夢，你相信嗎？”
羅涅皺了眉頭，用眼神示意姜浩然繼續說下去。
“這事還得從我被張聞承救了說起……”
羅涅兩眼一瞪，你還拿這個說辭來忽悠我？
“呃，不是，主任，我說順嘴了，你聽我說。”
“之前，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里我成了張聞承的徒弟。”
“夢里的一切都真實的讓我恍惚。”
“等我從夢中醒來的時候，我非常的納悶。”
“原本我沒當回事，可是這個同樣的夢，反復的出現，所以……”
姜浩然只說自己是做了一場感覺非常真實的夢，卻沒有說這場夢還是連續的，沒有暴露自己深藏的秘密。
“所以你就找到這來了？”
羅涅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姜浩然的場景，他大概明白姜浩然一個帝都醫科大學的博士，為什么會找到江城法醫中心，這么偏遠的地方來了。
看到羅涅一副了然的神態，姜浩然舒了一口氣。
感謝腦補，姜浩然只不過開了個頭，看來羅涅已經自己幫他找好了理由。
“是的，等來了這里，我就更加疑惑了，我從來沒有來過江城法醫中心，但是夢里卻跟這里一模一樣，這讓我無法釋懷。”
“真的？”
羅涅還是有些不確定。
“是啊，主任，不然我在帝都，怎么會知道張聞承呢？”
看羅涅依舊不信。
“主任，我夢中不僅有他們，還有您，不過您不是法醫中心的主任，這點倒是有所出入，我夢中法醫中心的主人叫錢進，不知道主任你認識不認識？”
“錢主任？”
羅涅明顯的愣了一下，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你這夢里還有什么？”
姜浩然作出一副思索狀。
“還有李明樂的爸爸李奇，還有一個管財務的，你們喊她趙姐。”
“不過不論是你還是李奇的爸爸，在夢里看起來都比現在年輕。”
“那肯定了，錢主任當主任的時候，我算算，那怎么也得十五、六年前了。”
“嗯，錢主任離開法醫中心是2001年的事了。”
2001年？
這個年份似乎有些特殊啊。
“我記得主任你跟我說過，張聞承也是在那年沒的吧？”
“是啊，自從老張去了，錢主任也走了，法醫中心便每況愈下。”
“想當年，我們江城法醫中心也是全國首屈一指的法醫中心，是能夠和現在的四大中心并肩的存在，破了不少大案要案，我們中心那時候的影響力，不啻于現在的四大，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哎，可惜……”
姜浩然沒有說話，看著羅涅沉浸在回憶里。
過了好半晌，羅涅才回過神來。
“哎，也許明明中自有天意，是老張不甘心，所以才托夢于你……”
聽到羅涅的話，姜浩然心中一喜，知道羅涅已經全盤接受了自己的說法，自己這關算是過了。
同時他也捕捉到了羅涅話里的言外之意。
不甘心……
說明張聞承的死一定不正常。
“主任，你是說……”
“是張聞承想要借我之手，幫他伸冤翻案？”
姜浩然試探的問了一句。
羅涅沒有說話，神色復雜，似乎欲言又止。
姜浩然好不容易得到點線索，自然不肯就此放過，忙接著問道。
“主任，你就跟我說說張聞承當年的事唄！”
“這個……”
羅涅有些猶豫，不過看姜浩然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終于還是松了口。
“哎，其實，當年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當時我正好有個案子，在外地出差，等到回來的時候，聽說老張人已經沒了。”
“我斷斷續續的從他們那打聽到一些……”
“老張牽扯到一起性質非常惡劣的案子里。”
“什么樣的案子？”
姜浩然急忙問道。
羅涅搖了搖頭。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隱約打聽到分尸、碎尸什么的，據說手段非常專業而殘忍，不知道怎么就查到了老張頭上。”
“然后，后來就傳出老張畏罪自殺的消息。”
分尸、碎尸？
姜浩然驚了。
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張聞承是什么人，是一個連死者遺容都要顧及，要給死者以體面，是一個有溫度的法醫，怎么可能作出分尸、碎尸的事情來？
“怎么可能？師父他……”
震驚的姜浩然，下意識的沒有再直呼張聞承的名字，而是脫口而出叫出了師父兩字。
可見雖然姜浩然口頭上不愿意承認，可是在心里，早已經將張聞承當做了師父。
“我也不相信，但是據說證據確鑿。”
說到這里，羅涅深深的看了姜浩然一眼。
“因為，他們當時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把雙頭手術刀。”
“什么？！”
姜浩然再一次驚呼出聲。
雙頭手術刀……
這是張聞承獨有的設計，他曾一度引以為傲，卻也沒想到成為置他于死地的東西。
姜浩然又猛的想到，自己撿到的那把雙頭手術刀，那把能夠帶他穿越時間，回到十八年前的雙頭手術刀。
所以，他之所以能夠在夢里回到十八年前，就是因為這把手術刀，它想讓自己為張聞承翻案，為張聞承伸冤，所以，讓自己成為了張聞承的徒弟。
如今看來，一切的秘密都在這把獨特的雙頭手術刀里了。
看著姜浩然臉上陰晴變幻，羅涅悠悠的嘆了口氣。
“我看的出來，你對老張的感情不一般，絕不僅僅是因為一場夢而已。”
羅涅擺擺手，阻止了要開口解釋的姜浩然。
“不用解釋，每個人都有秘密，你既然不想說，那肯定有你的原因，但我相信，你并沒有什么惡意。”
“因為我看的出來，你對老張的事有多上心。”
“老張是個好人，能當老張的徒弟，相信你的心性壞不到哪去。”
“而且你在我這也呆了一年多，我對你也多少算是了解。”
“你想替老張翻案，其實我也一樣，那就讓我們一起攜手努力，把法醫中心做大做強，做到讓人矚目的地步，讓我們早日能夠看到老張案子的卷宗。”
羅涅說著伸出手去。
姜浩然見狀，毫不猶豫的伸出手來，跟羅涅緊緊的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