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嚎叫聲在平安洲城的黑夜里不斷回蕩著,久久不絕于耳。
皎潔的月光下,林標的身體被緊緊的攥在一個巨大的手掌中。口中不時地吐出鮮血。
“崴嘿嘿嘿,崴嘿嘿嘿!”看著手中不斷隨著自己用力而變形的身體,擎天發出了他獨有的笑聲。
折磨比自己弱小的人,能滿足擎天變態的愉悅感。此刻的擎天簡直是嗨到不行啦!
張現忠吃了擎天一個大比兜,此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躺在地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標被當成玩具般玩弄而什么也做不了。
一個擎天已經把他們二人打的落花流水了,更不要說還有一個在旁邊觀戰的熱浪了。
今夜能逃出生天的幾率,為零!
林標現在腦海里一邊空白,他只感覺渾身已經散架了。
痛苦使他無法思考,只會本能的哀嚎。
他現在只剩下深深地絕望感和無力感。
本以為自己苦苦修煉氣功,能夠救出父親不在話下。
可誰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煉了這么久,竟然傷不了別人分毫。
“住手!”
正在享受折磨的樂趣的擎天和一旁觀戰的熱浪突然聽到說話聲,都往這邊看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公仆。
看到自己的兒子受到如此折磨,林公仆的眼里噙滿了淚水。
“你讓我住手?你有什么資格讓我住手。”擎天臉上轉換成了惡狠狠的表情。
被人打斷雅興讓他感到很不爽。
“你放了他們兩個,我就跟你們回去!”
一直沉默的熱浪則露出了不屑的眼神,看著林公仆譏諷道:“你們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
我完全可以殺了他們兩個再抓你帶回去,你憑什么認為可以談條件?”
“你是可以殺了他們兩個然后再抓我回去。
可是這樣一來,你們就這輩子別想知道起義軍的據點了。”
林公仆站起身來,堅定的說道“只要你把他們放了,我對天發誓告訴你起義軍的位置。”
啪-啪-啪,“多么偉大的父愛啊,我們嚴刑逼供了你幾個月都沒能從你嘴里撬出來一丁點的消息。
為了心愛的兒子,終于還是肯說了嗎?”
熱浪一邊揶揄林公仆一邊裝模作樣的鼓掌。
隨后對擎天做了個示意放人的表情。
看著手掌里雙目上翻,七竅流血的玩具,已然是失去了意志。
感受不到痛苦的折磨,欣賞不到扭曲的表情,擎天也是對林標失去了興趣。
對著林標說道“留你一口氣,像你這種廢物,我要是你,干脆自殺算了。”
隨后像丟石子般把林標扔到了林公仆的跟前。
林標仿佛是從一個大染缸中爬出來一樣,渾身都是紅色,只不過是被血染紅的不是被染料染紅的。口中還在噗呲噗呲地出血。
林公仆慌忙抱起躺在地上的林標,只感覺林標渾身軟綿綿的,筋骨盡碎。
面對如此可憐的兒子,林公仆不由得老淚縱橫。
“好不容易見上一面,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在這種地方。”
老來得子,一直把林標視為掌上明珠的林公仆,看到兒子為了救自己險些丟了性命,而感到深深的自責。
“行了行了,人我也放了,話你也說完了。
該輪到你跟我們走了!”
熱浪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苦情戲碼。
他覺得一切都是用實力說話,戰場上本來就是以命相搏,打不過別人只有死路一條。
而像這樣哭哭啼啼的,只會讓人感到惡心。
林公仆不舍地放下懷里的林標,擦了擦眼淚對著張現忠說道“不要讓標兒為我復仇,讓他好好記得我對他說的話。”
張現忠也是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用手捶了一下地。
“放心吧公仆,我知道該怎么做,”
張現忠肯定也不想局面演變成現在這樣,可是下之介的林標在威虎堂的人手中尚且如玩物般,自己一個二介水平,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呢?
倘若現在自己奮不顧身的再去戰斗,也只不過是多一具尸體罷了。
張現忠比林標年齡大,思想也比林標更成熟些。
他知道要顧全大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林公仆用自己換來他們兩個的性命。
那他們就應該更珍惜才對。
天上的一輪明月此時被飄來的一朵云給遮蓋住了,周圍的景色也沒有那么明亮了。
林公仆踉踉蹌蹌的跟在威虎堂二人身后,今夜發生的事仿佛是大夢一場。
擎天嫌林公仆走的太慢,索性一把抓起,拎著林公仆走。
張現忠看著漸漸模糊的背景直到再也看不見。
周圍又再次恢復到之前的寂靜,要不是一地的殘磚斷瓦,估計沒人能想到這里剛剛發生過慘烈的戰斗。
此時月亮又從云中鉆了出來,一束銀光照在了昏迷的林標身上。
張現忠不敢怠慢,把重傷的林標扛在身上,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客棧走去。
血液還在順著林標的褲腳往下滴,隨著張現忠的步伐蜿蜒曲折。
“三……三十里坡……起義軍
……宋………………宋僵。”
張現忠正在盤算著接下來該怎么辦,突然聽到林標的聲音被嚇了一跳。
“侄兒,你說什么?”張現忠側著頭向背上的林標詢問著。
他也訝異著身受這么重的傷的林標竟然還能夠說話。
“三……三十里坡,有起義軍在那里駐扎,快,快去通知他們。
首領叫宋僵,你提我父親的名字。父親在牢里和我說的,但現在看來他們有危險了,你快去通知他們。”
林標的聲音非常微弱,仿佛是一股執念在支撐著他說話,說完便又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