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也不管這群豪商的疑惑。

只自顧自地說道：“本相最近新得了一種東西。”

“名為白酒，此物乃是烈酒，遠勝當世眾多酒水。”

“現在，本相想將販賣此酒的權力，依照地區不同，賣給各位。”

“從今之后，在各地區之內，只允許一人販賣，不得跨區域轉賣。”

“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豪商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這種新奇的販賣模式，他們雖然從未聽聞，但是大概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若是這樣的話，的確能夠減少競爭。

獨占一地的販賣權力，沒人能競爭的話，這不就是坐著撈錢的買賣嘛。

但他們還是遲疑了。

因為，畢竟沒人見過白酒，也不知道白酒究竟如何。

雖說長孫無忌把它夸得舉世無雙，但是究竟好不好，還得他們自己試過才知道。

這些豪商，哪個不是人精，自然不會輕信長孫無忌的一面之詞。

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見識過白酒的與眾不同。

他們必然是不會給出什么承諾的。

長孫無忌也明白這一點。

說實話，他也有些好奇，陛下夸得世間僅有的白酒，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還沒嘗過。

“來人，分酒。”

讓人取來一杯杯酒杯，將瓶中白酒倒入酒杯當中，分給眾人。

“來吧，諸位，都來嘗嘗。”

幾位豪商端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隨即，眼前一亮，面色興奮到潮紅。

這酒，比他們所飲過的最烈的酒，還要更好！

本以為三勒漿就已經是大唐最烈的酒了，不成想，這白酒直接將其碾壓！

也有豪商，曾飲過草原上的烈酒，但即便是草原上那群嗜酒如命的異族。

卻也沒有這么好的酒！

此酒，當真是世間絕無！

長孫無忌有些忐忑，將杯中一飲而盡。

甘醇清冽，卻又辛辣的酒液入喉，一路穿過食道，落入胃中。

隨后，他便感覺渾身上下，竟然全都是暖融融的。

明明是辛辣的酒液，卻有綿長回甘。

滋味醇厚，毫無例外，絕對可以稱得上好酒！

位極人臣，幾乎什么都享受過的長孫無忌，也未曾飲過這樣的酒。

他雙眼明亮，看向一眾豪商。

他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何陛下這么有信心了。

這樣好的酒，一州代理權才賣三千金，未免太便宜了。

此酒，賣五千金都不算少！

既然陛下把此事交給他操辦，那他就要竭力為國牟利！

去他娘的與民爭利。

反正尋常百姓弄不出來這玩意。

再者說了，這白酒一金一小瓶。

尋常百姓，根本就喝不起這么貴的酒。

這叫與民爭利？

別逗了，最多算是與商爭利。

尋常百姓，也不會挨宰。

這有什么的。

就算是御史臺那群噴子罵自己，這事也得干下去！

“怎么樣，幾位，想清楚了嗎？”

“要不要買下我手里的代理權。”

請他們來之前，長孫無忌早就做好的調查。

這些豪商，生意主要都分別在某一道，某一州之內。

并沒有多大的重合之處。

為的，就是避免惡性競爭。

豪商們已經見識過白酒的優異。

若是單說他們自己，自然毫不猶豫，想要買下白酒的代理權。

但，有些豪商，卻并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他們雖然是豪富，但背后卻也各自都有著不同的勢力支持。

有些事，并不是他們自己就能就能決定的。

那些能夠自己做主的豪商，立刻開口。

“長孫相爺，我要買下雍州涼幽三州的代理權。”

“不知道，怎么算。”

“我要買下關中道的代理權。”

“我要買下河南道的代理權。”

……

一群能自己做主的豪商，揮舞著金票子就沖著長孫無忌揮手。

“長孫相爺，快收錢啊，咱們都等著賣酒了啊！”

望著一群激動的豪商，長孫無忌有些懵逼。

不是說商人逐利，最是謹慎嗎？

然而，這些商人這是怎么回事？

上趕著送錢？

這就離譜。

長孫無忌活了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商賈們給錢這么積極。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賣給你們，也不是不行。”

“只是價錢嘛，你們也都清楚，必然是不便宜的。”

“沒關系，長孫相爺只管說就是！”

一群豪商，豪爽開口。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既然這樣的話。

不坑他們一筆，都對不起自己了。

“這樣吧，一道一年代理權，一萬三千金。”

“一州一年代理權，五千金，各位覺得如何？”

嘶——

一群豪商有點嘬牙花子了。

一州，一年便是五千金。

五千金，足夠他們肉疼好久了。

還真是不便宜啊。

立刻有人開始推算。

揚州大小秦樓楚館、酒樓客棧，一百多家。

負擔的起白酒的，也不過十余家。

即便只是一半用白酒，那便是五家。

這白酒的價錢，不便宜，銷量定然不能很大。

就按一家一月兩百瓶來算。

一月，便是千金。

一年便是萬金。

刨去一系列成本，他們也能落到手里三千金左右。

即便是那些貧困的州府，也有富人。

反正白酒瞄準的群體，是富人。

一地之貧困，影響不了富人的富有。

貧困州府，最差也能最少有千金利潤。

這般暴利，能不干？！

一時間，一群豪商仿佛是聞到血腥味道的餓狼。

全都撲了上來。

“長孫相爺，拿錢，我們要了！”

“快快快，相爺，咱們快簽約。”

而那些自己做不了主的豪商，立刻告辭離去。

沒過多久，便又一臉急切地去而復返。

段段時間，便使用渾身解數說服了幕后之人。

這白酒買賣，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跟自己錯過！

長孫無忌自然是笑瞇瞇地和他們簽約。

這一下，又為國庫多收入了數萬金。

嘖，長孫某人，果然寶刀未老啊。

一群豪商連忙簽訂契約。

“欸，怎么回事？”

“長孫相爺，長安城的白酒代理權不賣嗎？”

一位富商一臉疑惑地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笑著點點頭，“實不相瞞，長安的白酒代理商，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