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賜林把筆砸向任子辭,罵了一句:“流氓。”
然后生氣的走進了房間。
到了后半夜,顧賜林一直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后來干脆出去倒了一杯水。她看到任子辭房間的燈還亮著,里面時不時還傳出他清脆的聲音。
她回到房間,腦海里浮現任子辭棱角分明的臉頰,銳利的黑眸,讓人很容易情不自禁。
但是一想到他剛才說的話,顧賜林就氣死了,她惡狠狠的寫了一頁紙的條件。
第二日清晨,顧賜林有事就早早的起床去學校了,她把那張她花了半個小時完成的杰作放在了桌子上。
在上課前半個小時任子辭起床,準備倒水看到桌子上滿滿一頁的條件,后面還加了幾個插畫圖。
任子辭笑了一下,看了看內容:1、不準喝酒2、不準帶女朋友回來3、晚上八點之前必須回來和八點過后不準讓朋友來住……
“傻子。”
岑夏抱著顧賜林死氣沉沉的說:“林林,怎么假期過的怎么快啊,我還沒開始玩呢,就通知我開學了。”
顧賜林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頭:“夏夏,你可是玩了一整個假期呢,明天要交作業補了沒。”
岑夏嘆了口氣:“殺了我吧!”
顧賜林笑了笑。
“岑夏,我跟你講,今年的高一有好幾個個帥哥但是最出眾是任子辭和白宮哲。比高二的男的帥多了。”姜和卉看著學校的表白墻。
岑夏湊過來看了看:“66啊!”
姜和卉把照片給顧賜林看了一眼:“林林,看。”
顧賜林看著照片里的那個人,睜大了眼睛:“靠,怎么是他。”
“夏夏,卉卉我和你們講,他就是個臭流氓,千萬別喜歡他,不要被外貌迷惑了。”
岑夏好奇的問她:“林林你認識他?”
顧賜林看著她們倆個死纏不放,妥協把昨天經歷的一切都和她們說了。
“草,林林,我感覺我越來越喜歡他了呢?”
顧賜林一臉無語,白了她一眼。
岑夏抱著姜和卉說:“但是閨蜜的男人我不能搶啊~”
“你是不是找打?”
“哈哈哈哈哈。林林,我相信你。”岑夏賤嗖嗖的說。
上課鈴剛響,任子辭正好到班上。
“任哥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這么重?”白宮哲手上還拿著沒喝完的豆漿。
“昨晚方何軍求我帶他上分。”
任子辭慵懶的趴在桌子上。
“任爺,多謝昨晚您老的大恩大德!”方何軍出現在教室門口,一眼就看到了任子辭就跑過來。
“滾!”
“得嘞,爺爺!”方何軍識相的走開了。
從任子辭剛進班,有幾個女生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
隨著青春期開始,男男女女漸漸的發育,都會產生許多不同的變化,男女生對待異性也產生不一樣的感情。
從初中開始任子辭就一直受到很多的關注。像他那種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就像他剛來到這個學校的幾分鐘里,學校表白墻就已經被他霸屏了。
任子辭的班主任端著一個茶杯,慢慢的走進來:“那個,大家安靜一下。”
他們的班主任叫林森,二十幾歲的小伙子,社會上剛剛冒出芽的新人。
“大家好,我叫林森。和你們一樣第一次來到這個學校,在這里我們都是新人,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啊。”
林森的家庭和任子辭差不多,也是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的人,只不過為了和女朋友在一起,被迫當了跑來當了個生物老師。
女同學一:“怎么連班主任都這么帥啊?”
女同學二:“啊!我現在越來越期待上學的日子了。”
林森:“下節課開新生大會,你們都整理好衣著,下課后有秩序的去禮堂集合。”
“收到!”后排一位調皮的男同學配合著他。
顧賜林她們班的班主任是學校的教導主任,剛好顧賜林又是他的左膀右臂,所以大型的活動顧賜林都會被迫去當工具人。
“好了,都安靜。”胡凡拍了拍話筒。
“顧賜林,調好了沒有?”胡凡對著話筒看向坐在后面調大屏幕上字幕的顧賜林。
“快了。”
顧賜林眼睛瞪著電腦屏幕,嘴里小聲低估著,“喊喊喊,死老頭,喊就喊還對著話筒喊。“
任子辭一直被困意籠罩著,剛剛被主任那一喊,讓他看向舞臺角落里的那個女生。
電腦上的燈光打在少女的臉上,任子辭都知道她在低估什么,“傻子。”
“任哥,你剛才說什么?“
“沒什么。
“胡老師,好了。”
主任點了點頭,“好了,都安靜。都不是小學生了,一天到晚嘰嘰喳喳的。”
下面的學生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同學A,“我聽說就這個主任,嚴死了,出了名的兇。但還好他啊,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我們應該是碰不上他了。”
同學B,“看起來就不好對付。”
同學A,“就剛才上面那個女生,聽說是老虎挺護著她的,算是這個學校不能惹之一吧。”
“我聽高二的說,她是老虎私生女啊。”
林森聽了半天,越聽越不對,走上去咳了兩聲。
胡凡是顧賜林母親的同學,加上學習成績也好,胡凡就對顧賜林關照多了一點。高一有次胡凡公開護過顧賜林一次,加上什么活動都讓顧賜林參加,后來漸漸的就有許多人傳顧賜林是胡凡的私生女。
顧賜林聽的版本多了,也就越來越不放在心上了,但是每次岑夏都氣的不行。她知道,事實并沒有那么重要,他們有嘴,有眼怎么解釋都沒有用。她干脆就不把他們當回事了。
“好,接下來的我們有請新生代表任子辭上臺發言。”
任子辭還打著瞌睡,林森走過來踢了他一腳,“到您發言了,小少爺哎。”
周圍的人都轉頭看向任子辭,任子辭睜開眼睛。
任子辭被林森推上了主席臺,任子辭一臉不解的看著林森,“干嘛?”
“大少爺,別給我們班丟臉啊。”
臺下熱烈的鼓起了掌,任子辭不知所措的站在臺上。
“任子辭,你演講稿呢?”胡凡走過來,問。
“沒演講稿。”
主任手放在腰后面,看著臺下尋找林森,“主任我脫稿。”
“開始吧。”主任看著他,訓斥的話都到嗓子眼了。
任子辭環視了臺下一圈,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顧賜林笑了一下。
顧賜林一臉不爽的罵了句,“神經病。”
“大家好,我叫任子辭。”
他看著不遠處的顧賜林,“我無話可說所以我的演講結束。”
顧賜林沒憋住,笑出了聲,“真的是神經病。”
主任撇了顧賜林一眼,顧賜林感受到了主任的視線,立馬裝的若無其事。
任子辭說完就走下了主席臺,在一陣鼓掌歡呼中走到了原本的位置。
胡凡氣的手叉腰,指著他,“任子辭!結束到我辦公室去!”
白宮哲吹了個口哨,“任哥真屌,一天就進了老虎的黑名單了啊。”
任子辭稍稍抬了下頭,笑容中透出痞子的味道。
新生會結束后,學校的表白墻都炸了,全是任子辭在臺上的光榮事跡。
“這人誰啊,這么牛逼,一天就把老虎惹毛了。”
“任子辭。入學考試第一名的那個大神。高一一班。”
“真是牛逼,好歹在班上這么介紹一下自己可還行,這位大神直接在主席臺上這么說,老虎臉都綠了。真的是笑死我了。”
一上午任子辭被主任劈頭蓋臉一頓罵,他就一直那么站著,手插在褲子口袋里。
后來主任訓得嘴巴都干了,看他依舊不為所動,把他給打發走了。任子辭走出辦公室,“任爺牛逼!”方何軍豎起大拇指在任子辭臉前晃了晃。
任子辭抬手打了一下,“你爺哪不牛逼?”
“對對對,我爺哪都牛逼。”
顧賜林準備去給主任送資料,迎面碰到任子辭他們。
顧賜林切了一聲,準備繞過去。
任子辭擋著她面前。
“干嘛?”顧賜林抬起頭看著他。
任子辭湊到她耳邊,“哥,剛才牛逼吧。所以以后別惹哥,聽到沒?”
任子辭看著她笑了一下然后和方何軍走了,顧賜林看著她的背影,抬腳在空中踢了一下,“神精病!二百五!有毛病!”
“任哥剛才那誰啊?”方何軍問。
“瘋子,你沒看到?”任子辭看了眼他。
“林林你擱哪呢?”岑夏發來信息。
“我在老頭辦公室呢,咋啦?”
“看。”
岑夏發來學校墻上最新討論的話題。
顧賜林點進去,一個醒目的大標題“私生女與大佬之間的愛恨情仇”
有一位網友拍到剛才在主任辦公室門口,任子辭和顧賜林親密的舉動,一下子任子辭又成為新的一個話題的主角。
“現在真的是什么傻逼都有了,說話都不需要付出成本的嗎?”岑夏罵到。
在這個時代,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人們只想在自己看到的,背后的結果沒有一個人在意。
“什么鬼啊?顧賜林怎么還和大佬有關系。”
“沒看到嗎?明明是女的主動勾引的。”
“那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這下看老虎怎么護著她了。”
顧賜林平常心大到考試筆沒帶,早上睡過頭鞋穿反,然后被同學嘲笑她都不放在心上。
突然她就變成了被人人用著不需要付出成本和代價話來羞辱她,她看著一條條記錄,有話在心無嘴說啊。
下午放學,顧賜林沒有馬上回家,她坐在教室里,看著外面沙沙作響的樹。
九月初相對九月底來說還是相對燥熱的。外面的陽光也不著急下班,爭著空隙照進教室里。
顧賜林伸手擋住那一縷陽光,耳邊還有教學樓里零零散散的走路聲,和籃球場上籃球與地面拍打的聲音。
這個世界很好,愛我的人永遠愛我,討厭我的人永遠討厭我。沒有必要去迎合任何人,做一個無名小卒還是一個超塵拔俗的人,只要結果是開心。
所以做自己。
晚上顧賜林回到家天色已經黑了。
她不知道任子辭在不在家,她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那些消息。
她打開門進去,看到任子辭正對著陽臺抽煙。
他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發根上的水滴在他的肩膀上。他吐出一口煙霧,手臂上的紋身時隱時現。
任子辭轉過頭,看向顧林,“干嘛去了?”
顧賜林躲開他的視線,把鑰匙放在玄關出,“有事。”
任子辭沒有在多說什么,把煙掐滅就走進了房間。
他看出來顧賜林氣壓很低。
顧賜林看著他走進了房間,一個人拖著拖鞋坐在了沙發上。
“遠方傳來風笛,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
顧賜林很喜歡周杰倫的這歌,就把這首歌設置成了手機鈴聲。
“喂,外婆。”顧賜林調整了一下情緒。
“林林啊,在那邊住的還習慣吧。”
“外婆這有什么不習慣的。”
“吃了沒有啊?再過幾天要降溫了,要多穿點衣服啊。”
顧賜林的外婆生了倆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子常年不在身邊,只有女兒林兮在身邊,自然對孫女非常疼愛。
“外婆,您不用擔心我,我每天吃的好睡得好,天天過得可開心了。您也要每天開開心心的,還要多多保重身體啊。”
“好,林林好,林林乖。”
“外婆那我不和您說了,不早了,外婆您早點睡覺。”顧賜林急忙掛了電話,隨之一顆水珠落在了顧賜林的腿上。
心里的情緒被發泄出來。
晚上,她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看著外面的萬家燈火,嘻嘻鬧鬧。
任子辭被空調吹的有點干,他出來倒水,一開燈,“關掉。”
顧賜林啞著喉嚨。
任子辭關掉燈,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她后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