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寇娜吃痛,整個人向后倒去,抓著的手無意識地松開。可她就勢一個后滾翻,重新擺正進攻架勢,雙腿一蹬居高臨下如猛虎撲向阿摩娜。
“小心后面!蹲下,扣她手腕,頂飛她!”茲達在籠子提醒。阿摩娜不待起身,寇娜已突至身前。
眼見就要被擒,她臨危不亂,右手扣住寇娜兩只手腕,左胳膊肘頂在她腹部。寇娜頭朝下向后摔去,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屋子都在顫抖,房頂的灰塵落了滿頭。
這一擊雖說堪堪躲了過去,但也沒傷著寇娜什么,只是更進一步激發了她的怒火揮拳向阿摩娜打去。
“左閃,右臂格擋,打左肋。”
“右閃,左拳打下巴。”
“絞她胳膊,好,膝擊肚子……”
茲達在籠中接連發出一連串指令,阿摩娜言聽計從。現在不說什么反敗為勝,但兩姐妹至少打得有來有回了。他發現阿摩娜還是有些拳腳功夫的,薩迪爾平時也多少肯定指點過,只是沒怎么上心,畢竟他也不會想到,一個整天衛兵環繞的秘書會和人動手。
“閉上你的狗嘴!”寇娜被茲達這一番操作下來,惱羞成怒抱起長條板桌向阿摩娜以及她身后的鐵籠掄去。
“躲開!”茲達喝道。
阿摩娜閃身避開,可籠中的茲達卻無處可躲。充作桌面的長條木板,結結實實地抽在鐵籠上,籠子跟球似的飛了出去,撞在墻上掉下來,整個屋子都在顫抖。
重擊下這鐵籠居然好好的,連變形都沒有。可憐茲達在里面摔的是七葷八素,回過神來時,姐妹兩人又打了起來。
“小心躲開!別跟她硬拼!”茲達在籠中呈仰臥姿勢,看不見打斗,但能聽見阿摩娜連續的、挨了重拳的呻吟。他一面腳抵著墻轉動鐵籠,一面提醒阿摩娜,可似乎從阿摩娜越來越大聲的哀嚎聽來,他的提醒卵用沒有。
想讓沉重的鐵籠動起來并不輕松,更何況茲達僅僅只是腳尖能碰著點墻壁,想要變換位置更是難上加難。忙得滿頭大汗,籠子動了一點,卻還是看不見阿摩娜,而腳已經夠不著墻了。
耳邊的呻吟聲漸漸變成了沉悶的哼哼,茲達心中一緊,一個人只有被打到快要失去意識時,才會發出這種聲音。他拼命用身體撞擊鐵籠欄桿,一下,一下。直至籠子失去平衡,咣當翻了個身。就這樣茲達才從一個別扭的角度,看到整個戰局。
阿摩娜神情恍惚,腳步凌亂,完全失去了戰斗力。寇娜手里拿著一條板凳腿,捅向阿摩娜腹部。
“嘔——”阿摩娜吐了一地,痛苦的彎下身子。寇娜毫不留情,一棍子打在她頭上。阿摩娜撲倒在地,不省人事。
寇娜還不算完,板凳腿掄圓了一下一下,狠狠往阿摩娜身上招呼。值班室里回蕩著寇娜粗重的喘息聲,棍棒打在肉上沉悶的噗噗聲。
“婊子!賤人!”茲達破口大罵,盛怒之下他捶打著鐵欄桿,弄得鐵籠錚錚作響,“她已經動不了了,揍她算什么本事!你種把我放出來!我來陪你玩玩。”
寇娜停手,朝茲達陰森一笑:“別急,打死她,我慢慢陪你玩。”說罷舉起板凳腿,要打下去。
嘭得一聲,半塌的房門被撞開。一道黑影沖進來,一把抓住寇娜拿棍棒的手,一鎖一擰,一聲脆響下寇娜已棍棒脫手,哀叫著跪倒在地。隨后門外亂哄哄沖進來一伙人,不由分說將寇娜按住。
這伙人穿的鎧甲和衛兵不一樣,茲達接著從門外透進來的光亮,細細打量一番才發現,這伙人是憲兵。憲兵來這里干什么?
制服寇娜的黑影,來到鐵籠面前,伸手咣當把籠子擺正,看著茲達說:“你還好?路上耽誤了下,讓你們受委屈了。”哈哈,這不是別人,正是薩迪爾。
見自己兄弟來了,茲達終于是能松口氣。正要說話,門口傳來邦邦邦的腳步聲。薩迪爾趕忙丟下茲達,向門口迎去。
進來的是一位被遺忘者,他昂首闊步走到屋子中間,旁若無人地掃視一番。且不說薩迪爾那躬身親迎的姿態,單憑他那身華麗且夸張的鎧甲就足以表明他的身份:這位被遺忘者是一名庫卡隆。雖說如今的庫卡隆已沒有了當年權勢,單是酋長親衛這一頭銜,就足以讓他們橫著走了。
值班室內人人低頭不語,薩迪爾垂手立在這位庫卡隆大爺身邊,等他發話。
這位被遺忘者老爺踱步到寇娜面前,像看一只野狗一樣瞥了她一眼,突然毫無征兆地,飛起一腳踢在她的臉上。
被按在地上的寇娜被這一腳踢的整個打了個滾,咣當撞在墻壁上。她手肘支著地板,滿臉是血,哼哼了半天呸得一聲,從嘴里吐出一口血水,一個東西叮叮當當地掉在地上,那是她的一顆獠牙。籠中的茲達雖不知這位庫卡隆究竟想干什么,但也是心中暗爽。
“哦~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他用被遺忘者那特有的陰陽怪氣的語調,對寇娜慢悠悠地說著,“竟敢把部落英雄關在狗籠子里,或許我應該把你的皮扒下來,當擦腳布使。”
“啊——大人!”寇娜帶著哭腔說,“大人!你有所不知,這個人是個殺人犯,在外面打死了人。衛兵把他送過來,我是按程序把他收監。至于這個籠子,是因為…是因為后面的牢房都塞滿了。我知道他是部落英雄,那位茲達·布隆。呃…這都是不得已,都是暫時的……”
“尊敬的格雷姆伯爵!”薩迪爾在旁邊插話,“我認為,您因該主持公道。究竟他殺沒殺人,是誰殺了人,都因該弄清楚才是。”
(格雷姆?聽到這個姓氏,茲達暗自心驚,他在幽暗城的頂頭上司也姓格雷姆,難道……)
“這正是我來的目的,薩迪爾·格里姆加爾部長。我絕不會白白浪費寶貴的時間,空手從這里出去。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如果這位部落英雄是蒙冤受難,我自當做主放了他,但他要真犯了命案,那么我砍了他的腦袋,也不枉我跑這一趟。”
“您說的是,伯爵大人。”薩迪爾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