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輛車沒有上高速而是挑了一些比較偏僻的小路來走。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葉予辭聞到了空氣中微腥的海風氣息。
目的地不是大型碼頭而是一處偏僻的海域。
那里停著一艘小型游輪。
葉予辭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求生的想法。
程珂打開車門,首先下了車,她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危險之后才打開了后車門讓程希下車。
然后程珂便帶著自己的部分手下率先走上游輪。
為了防止再生變故,Nk是拽著葉予辭的胳膊往前走的。
微咸的海風吹過葉予辭鬢間的碎發,葉予辭向后看了一眼,突然就感覺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哽的難受。
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我已經這樣了,已經回不去了。
遠處燈塔上的葉知林從瞄準鏡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兒。
程珂在即將上船時,一枚子彈打穿了她腳下的甲板,她立刻警惕起來,右手將程希護在了自己身后。
Nk朝著燈塔望了望,他把手中的葉予辭牽到了程珂的面前。
程珂略帶贊賞的看了Nk一下,伸手把葉予辭攬了過來控制在了自己身前。
注意到遠處海面上駛過來幾輛摩托艇,程珂明白,今天是走不了了。
程珂把程希和自己的幾個心腹安排在了一輛小艇上,準備伺機送他們離開。
而她自己則抓著葉予辭站去了船上,以吸引目光。
不知怎么的,那艘游艇就起了火,火勢漸大。
程珂看到了朝自己駛來的一輛輛警車,她把刀抵在葉予辭的側頸:“都別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葉予辭有些自嘲的想,其實我現在活著和死了區別不大吧,與其放任自己成為制約父親的籌碼還不如帶著這個惡魔一起去下地獄。
葉予辭用余光瞄了瞄旁邊的小艇:“你那艘小船質量看起來不怎么好呢”
程珂冷笑一聲:“我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可程希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實在過高,她還是忍不住分心看了一下旁邊的情況。
葉予辭看準時機使勁一扳,力道大到直接讓程珂的手臂脫臼了。
程珂猛地反應了過來,她短促的笑了一聲就用另一只手揮刀直撲葉予辭,葉予辭慌不擇路地向后躲閃。
“砰!”
葉知林看不清楚到底怎么樣了,他只能看到那兩個身影一齊掉進了海里。
葉予辭和程珂都掉進了海水中,程珂雖然已經沒有意識了,但是她手中的刀仍然劃到了葉予辭的側臉,劃出一道淺淺的傷。
程??吹匠嚏媛渌笏活櫯匀说淖钄r也跳進了海里,奮力向這邊游來。
葉予辭落海之后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終于平靜了。
冰冷刺骨的海水直往她胸腔里鉆,感冒本就鼻塞,她嗆了幾口海水之后感覺整個肺部都火辣辣的疼。
葉予辭放棄般的閉上了眼睛,也不掙扎,只是沉沉地往海底落去。
可是這時秦曜接住了她,秦曜攏著她的背,奮力向上游去。
破開水面的那一刻葉予辭又開心又絕望。
秦曜的頭發還滴著水,他看向她的眼神溫暖又明亮:“我說過的,我會帶你回家”
葉予辭卻哭了:“可是現在的我……不值得”
秦曜心疼的抱住了她:“不,你永遠值得”,說著就帶著她向岸邊游去。
海里只留下了已經不省人事的程珂和哭的撕心裂肺的程希。
程希整個人生軌跡前半段是黑暗的,只有程珂是他前半生一劃而過的流星,明亮絢爛的照亮了他,這絲光亮卻又短暫至極。
而他什么也沒做錯。
當得知自己打的那支藥液是狂犬病疫苗時,葉予辭心中所有的絕望和悲哀都被一掃而光,她激動的幾乎要從病床上跳起來。
秦曜俯下身子抱了抱她:“這段時間……受苦了”
葉予辭笑著笑著,又有點想哭,她轉過頭看向明亮的病房里坐著的秦曜,他的頭發還是那么長,五官也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模樣,這么平常的情景,在現在看來卻是那么難得。
秦曜就像一只溫暖的大狗狗,面對自己時總是特別暖,但關鍵時刻也會對敵人露出鋒利的獠牙。
秦曜從兜里掏出德萊瑞克,輕柔地戴在了葉予辭的手腕上:“它還在”
葉予辭十分珍視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失而復得的它,驚喜道:“你從哪里找到它的?”
秦曜露出了熟悉的笑容,尖尖的小虎牙又露了出來:“不告訴你,反正它還在就是了”
葉予辭:“好,那我不問,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那就一直都在”,秦曜的眼里好像有暴戾的情緒微不可察的閃過:“這種事情下不為例,他們永遠都不會再來傷害你了”
葉予辭有點好奇的問:“怎么說?”
秦曜又恢復了他平常的笑:“公理之下,正義不朽嘛”
后來葉予辭無意間聽到了程希被Nk救走的消息。
Nk也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