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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66.信件

又度過幾周,白狼與兩只龍在心湖享有了一段平靜的時光。厄妮芮趁著這段時間給白狼作了檢查,她仔細地感受過白狼身體內魔力的流動,沒有異常,甚至比以往更加平靜,為此她感到安心。

除此之外,她正式向著白狼傳授她的法術,教它去感受那蘊含在每一滴水中所包容的整個世界。每到這時,兩只龍也會被厄妮芮給沉到水中,一邊照看,一邊教導。

可喜的是,特殊魔物以魔力構建的身軀對于魔力感知呈現優勢。白狼對于水的感受很快加深,快到身邊一同被迫學習的幼龍無法跟上。

厄妮芮對此絲毫不驚訝,她漫長的歲月中,已經見過無數天賦超然的魔法生物,但最令她震驚的,還是那位人類,“神俠”阿拉格。她曾見證過他的成長,這位黑發射手居然有著這樣的一顆心,他所能感知到的世界是如此多面,以至于他的魔法造詣深暗得看不見底。

不過,厄妮芮從來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增加白狼的壓力。她明白,眼前這個年紀尚小的魔物需要走出自己的路來,況且,它已經足以自我提升,并不需要像她這樣老舊的神明去為它做太多的建設。可有的時候,她也會莫名煩躁,畢竟她是那么希望白狼能夠快速變得強大到足以面對任何危險。如今的白狼即使有著龍的力量,也并不代表它每一次都可以脫離險境。

這頭年輕的狼必不可能一直待在自己這小小的心湖里,它總是會有一天想要出去闖蕩的。雖然她很想把白狼關在這里面,可白狼畢竟是自己的騎士,自己的學徒、助手,厄妮芮不僅要靠著它體現自己的言行,而且強大的力量需要外出歷練來獲得。看來只能暗中保護這頭狼了,但偏偏作為掌管一片區域的神明,厄妮芮不敢長時間離開自己的地區,只能試著為它降下祝福。

可又因為特殊魔物是由魔力構成的,祝福這種東西并無法貼身地保佑它。

暗淡的夜里,心湖邊上,白狼和兩只龍已經沉睡,而厄妮芮在湖底正饒有興趣地讀著詩歌選集。正當她感覺有些久違的愜意時,金色的魔力在她身邊環繞,克里斯化作龍人形態從中凝聚。

湖中仙女合上書本,看著金龍那雙圣潔的眼,輕輕皺起眉來。還未等厄妮芮問話,克里斯便先一步將一封信件塞進了她的書與手之間。厄妮芮不明所以,準備詢問關于信件的事情時,克里斯瞬間化作光芒消失在了原地,只剩下厄妮芮伸出的一只手。

“他怎么總是比我快一步?”厄妮芮一邊說,一邊將手里的書本放下,拿起那封信件,上面收信人一欄標注是“夢速”二字。對此,厄妮芮心生疑惑,既然克里斯要交給白狼,為何不直接交給它呢?但既然是給白狼的,自己便沒有看的理由,于是收下了信件,等到明天交給白狼。

第二天,厄妮芮將信件交給了剛睡醒的白狼。白狼接過信件后,不慌不急地伸了個懶腰,從信封內取出張紙來。

白狼將紙攤開,注意到最后的落款為克里斯,它頓時從躺著換成坐著,仔細閱讀起信的內容。在信上面寫道,自克里斯化身圣龍將“血月”給徹底殺死后,亡靈們應當是回到各自該待的地方。但克里斯在奈歐護國戰結束后前往了北方諸國所在地,發現諸國仍然在對抗亡靈軍,這與克里斯原本預想的并不相同。

“即使北方戰爭仍在延續,死亡無數,祈求神明,但是我更希望這個世界的種族能夠自發團結起來共同御敵,直至勝利。我不止一次深刻地意識到,靠著我們局外人干涉造成的短暫和平是如此脆弱。如果我再一次動用力量,消滅這些擾亂秩序的人,我相信所有的帝國與種族將會有一段和平的時光。可百年來沒有合作的他們,又能將這份淺顯的同盟維持多久?我不能作為圣龍出手,因此需要你的幫助。如果你也愿意的話,可以去你曾到過的那座莊園尋找我,我正在盡一位普通巫師的能力來調查它。”

讀完后,白狼將信件放進了自己的腰包里。它注視了一會身邊的兩條龍,輕輕拍醒了他們,低下頭貼近它們頭邊,悄悄地說了些話。隨后,它到水中找到了厄妮芮,只是告訴她克里斯找自己出去一趟。厄妮芮輕挑眉,抱起胸,心中隱隱有股危機感。

轉念一想,白狼跟克里斯走一遭應該有生命保障,更可趁此機會找克里斯學習些本事,便只問了下白狼需要離開多久。白狼隨便說了個數,厄妮芮得知大概一兩月后,同意了白狼此次出行。

得到同意答復后,白狼簡單地收拾下腰包,背上寶劍,準備出行。經奈歐一戰后,隨時間流逝,越來越多人也知道了白狼。作為奈歐與米庫拉姆的貴客,它不再需要一身黑斗篷來隱藏自己,況且即使如此穿著,現在也容易被一眼看出。所以,白狼換上無袖灰布衣加短麻褲,圖個清涼。這放到以前,是白狼不敢去想,不敢去做的事情。此刻,當它穿上這身衣服時,一種滿足感與安心感自心中生,緊張的心情連深呼吸都難以平靜。

整理完的白狼正準備走,看見厄妮芮在旁邊目送它離開。白狼朝她默默地點下頭,又覺得不怎么好,便朝她揮了揮手,輕快地喊道:“拜!”厄妮芮對著它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別老惦記你曾經的一切。”

之后白狼回過身,招呼那匹馬兒,一翻身便騎上了馬,奔騰出去,揚起片塵土。

半日間,白狼又回到了那個令它難過的莊園。剛下馬,克里斯便從莊園大門內走出來,他小心翼翼地提著法袍,謹慎地躲避著地上長出來的野藤蔓與荊棘叢,搖搖晃晃地走到白狼跟前。白狼注意到,兜帽下的克里斯并沒有使用魔法偽裝自己,而是以龍人的模樣出現在它的眼前,或許克里斯覺得這樣會顯得比較親近些。

“圣龍大師!”白狼向著克里斯鞠躬,克里斯卻扶住了白狼,沒有讓它彎下腰。白狼無辜地抬頭盯住克里斯,克里斯朝它解釋道:“我是個老人家,吃不住這樣的禮數!比起如此,不如待我平常些來得好。”

白狼頓時也松了口氣,畢竟厄妮芮并未教它些關于禮儀的知識。如果要讓它在不懂禮的基礎上硬裝“有禮”,簡直是逼著它在油鍋里跳舞般不切實際。克里斯年紀大,一眼就看出白狼表情的微小變化,他一想到厄妮芮的性子,不用猜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話說,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在心湖那邊的呢?”白狼好奇地問道。克里斯愣了一秒,貼近白狼耳朵悄悄地說:“用一些正常巫師做不到的方法……”然后,克里斯移開頭,用平日里說話的聲音再說道:“就按照當初我帶來的那些人說的,一個善良的狼魔物,大概率就是你吧?別看你和沫榮那小子湊到一堆了,實際上的特殊魔物沒多少,更別提是狼型的了,很好想。用些招數,只是確認一下我猜得對不對罷了。”

“說白了,你是不是對自己猜測的結果不自信吶?”

“不。”克里斯看著白狼,“我活了這么久,見過的事物種類,比你身上沾過的灰還多。”

“也對。”白狼撓了撓頭,克里斯這才轉過身去,望向自己剛剛調查的莊園。以普通巫師的能耐,克里斯已經盡其所能地去研究了它,這趟研究是值得的,克里斯在其中發現了一些玄妙的地方。

“在這其中,隱藏的不只是一個小空間,而是另一個位面。你可以這樣理解,這間莊園就是某個魔鬼開的傳送門,他正醞釀著怎么把一幫自地獄而來的家伙給送來。不過就我目前觀測到的情況來講,或許他還不這么急。”

克里斯從長袍袖里拿出張手帕,在手上隨意地擦幾下,又放回袖中。在那張龍臉上,白狼看出克里斯變得嚴肅。克里斯注意到白狼正看著自己,于是用手拍了拍白狼的肩膀。

“莊園的主人估計與魔鬼簽訂了契約。”克里斯接著說道,“不是莊園的主人,也必定是其下屬。當我仔細檢察時,這里不只是詛咒的氣味,還有一種獨特的束縛感,一種來自于契約雙方間密不可分的聯系。這種感覺在不斷消退,意味著契約已經失效,幸虧我這次來得正是時候。但今天叫你過來,并不是讓你和我一起調查這個的。我希望你能去趟北方,協助那里的人調查清他們的情況。而我將會留在這里,如有必要,我會去這個傳送門到達的位面找尋答案。”

“為什么不直接毀掉傳送門呢?”白狼問道。

“對于它來講,還不是時候。”

白狼立刻騎上了馬,調轉馬頭,準備向北方前進時,克里斯叫住了白狼。他指著白狼的耳墜,補充了一句說:“你那個墜子,我并不知道有什么魔力,但是在它身上,很明顯有著一種扭曲的力量。當你實在陷入危機時,就請嘗試使用它。”

白狼點點頭算是答應。它俯身輕拍馬的脖子,馬兒便向著前方狂奔出去。克里斯目送白狼離開,正欲返回莊園時,一道紅金色的傳送門突然在他身前打開。他好奇地打量著從里面走出來的人,漫不經心地從袖里拿出法杖來……

在森林的另一側,白狼才前進兩小時,便被迫停下了腳步。有幾個紅制服士兵用原木攔住了主路,一旁還有幾個馬車夫在和士兵爭論。白狼將身體倚在馬上,在樹蔭中靜靜等著車夫與士兵中有一方勝出。過了會,那些車夫垂頭喪氣地調轉車頭從白狼身邊溜走,白狼這才讓馬兒帶著它到士兵面前。

“任何人都不準過去。哦?”一個士兵剛剛說完順口詞,抬起頭看見一只狼魔物騎在馬背上,先是驚愕,但立馬就認出了白狼。“你是奈歐的那位?”

“我來自心湖。”

“那沒什么關系。但是這一塊區域已經被封鎖了,原因是里面出了頭怪物,好像是一只獅鷲來著。”

“獅鷲?”白狼看向原木堆后那片森林,“沒有人去解決這個麻煩嗎?”

“半小時前,有隊冒險者進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找到獅鷲沒有。反正對于那群冒險的人而言,一只獅鷲不算遇到的最大威脅。”

“哦……”白狼皺起了眉,粉金色的眼睛盡力去觀察著前方森林內部,“我覺得他們已經找到獅鷲了,或許我可以去看一看?”

“當然沒什么問題,只要你不讓我們把這些木頭搬來搬去就行。放你們這些能活下去的人進去,是上頭已經批準了的,最好把那個麻煩給解決了,我們會高興的。”

“我盡量吧。”白狼讓馬從森林中繞道,畢竟不是拉的車,樹木間小小的縫隙還是能夠勉強穿過。等白狼來到另一頭后,又讓馬在主道上奔跑起來。幾分鐘后,在不遠處傳來一聲鷹鳴,像是獅鷲被攻擊后發出的怒吼。白狼讓馬兒再向著聲音方向前進一段距離后,從馬背上下來,讓馬躲藏在了森林中,自己則向著獅鷲的方向前進。

在森林中走了一會兒,白狼躲在樹后看見了那只獅鷲。獅鷲身上插著好幾只箭,憤怒地在地面上用爪子和尖喙去攻擊面前的冒險者們。沖在前面的是一個戰士,身披重甲,手拿巨劍,動作迅捷地與獅鷲拼殺。而后面,一位長袍中甲的牧師,手持釘錘,在戰士后退時用神圣的力量構建起護盾,并對著獅鷲的鳥喙重重一擊。

再后面,一位拿著法杖的藍色法師施展法術,禁錮住了獅鷲的四條腿,讓獅鷲被戰士的巨劍劃傷,發出聲刺耳的悲鳴。這個隊伍理應有一位射手,但是白狼在這群冒險者中并未見到給獅鷲翅膀掛箭的人在哪里。

“這是只大家伙呀。”白狼嘟囔道,“比一般記載的獅鷲大了不少,生命力也更為頑強。而且……”白狼親眼看著那只獅鷲用爪子彈開了一個魔法飛彈,補充完了下一句,“還有克制魔法的手段。難怪這個小隊與它的戰斗并不顯得輕松。它是什么?”

白狼沒有等著冒險小隊與獅鷲分出結果,而是拔出身后的劍加入戰斗。它沖進戰場,令冒險者和獅鷲都驚訝不已。只見白狼揮舞著湖中劍,靈活地穿行到戰士的面前,抬起手,手中魔力變為呼嘯的狂風。白狼看著獅鷲,旋轉躲開野獸的鳥喙,順便將狂風擊在了戰士身上,讓戰士落在牧師身邊,脫離了戰斗。

“慢著!”白狼對著獅鷲大聲呵斥到,“你聽得懂就給我停下來!”而獅鷲并沒有去理會白狼。掙脫魔力束縛的獅鷲向后退兩步,用盡渾身力氣向著白狼撲殺過去。在白狼眼里,獅鷲是龐然大物,不敢硬碰,它便用兩只手同時操控魔力,將獅鷲給停止在了空中。

“喂!”白狼再一次吼道,獅鷲仍沒有回應。它用力將獅鷲給摔到地上,指望痛覺能讓它冷靜些,但是野獸立刻站起身來,向著白狼發出聲威懾性的吼叫。后面的牧師對著白狼喊道:“這只獅鷲已經瘋了!有個德魯伊與它交談,還沒來得及變化就被吃得只剩幾塊骨頭!”

白狼聽到后稍稍一愣,被獅鷲的翅膀給扇飛到旁邊。它重重倒在地上,感覺身體有些疼痛,翻滾著起身一半時,獅鷲已經追擊過來。白狼立刻伸出手,向著獅鷲胸前射出道兇猛的火焰,那火焰宛如游龍般向著獅鷲咬去,但獅鷲沒有躲開,而是用身體接住火焰。白狼切實感受到,魔力在獅鷲的毛發上滑走,無法傷害它分毫。正當獅鷲破開火霧時,一股疼痛從獅鷲頸部傳來。原來是白狼趁著它盲目向前時,跳上空中用魔力變化為巖石狠狠擊打在它的身上。

在空中,夢速抓住機會,落在獅鷲背上對著它的頭連續下砸巖石。在巖石碎裂的灰塵中,獅鷲在底下被壓制,連頭都難以抬起,最后扭動身子將白狼給甩飛出去。當獅鷲通過自身狩獵經驗轉身,嘗試尋找白狼方位時,白狼卻已經不見蹤影。獅鷲的心因此開始狂跳起來,一種無與倫比的緊張感沖上它的大腦,讓它渾身顫抖。突然,一道流星在獅鷲眼前劃過,獅鷲巨大的身軀便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它不可置信地張開嘴,在空中徹底昏死過去。

“謝天謝地。”牧師摘下了自己的鐵頭盔,短黑發從中舒展開來。這位俊美的男精靈收起武器,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對著白狼回以感謝的目光。法師和戰士在一旁簡單撲下裝備上的灰塵,向著白狼走去。白狼注意到那位法師帽子下泛黃的眼,那種眼神里含著好奇與疑惑。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黑發法師用沉穩的男聲慢慢地說道,“我居然能被一只特殊魔物救下,這實在是不敢想象的事情。更別提,之前一只橘色的特殊魔物剛剛救下我。”

“你再也不能用曾被特殊魔物救下的事情吹牛啦!”戰士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將巨劍的劍身抵在地上,邊笑邊說道。他摸了摸自己程亮的光頭,白狼發現有紅色的龍紋畫在戰士的右臉上,顯得威風。

就在幾人閑談時,法師看向旁邊的獅鷲,悲傷地皺起眼來,慢慢地說道:“我們活下來了,然而我們的游俠,他一人死在了與獅鷲的對抗里,為此,我感到十分傷感。畢竟我做不到死者復生,那是極其高端的法術。還有那位德魯伊,他在黑暗中交談,也在黑暗中消失殆盡。”

牧師和戰士一齊低下了頭。白狼看見他們的反應,也低下頭來,與他們一同哀悼。一段時間后,法師抬起頭,看向白狼問道:“之后呢?你決定怎么處理這只獅鷲?想必你也覺察到,這只獅鷲有些不同尋常。無論是對于魔法的反制能力還是頑強的生命力,都不是一只普通獅鷲該有的。”

“的確。不過決定權還是留給你們吧。不管是決定找出它與眾不同的原因也好,還是殺死它也好……這樣的話,你們都算給了死去的人一個交代。而我的話就先告辭了!這里的血味我可受不太住。如果我們還有緣分,那么一定會在某個地方再見面的。”

白狼向著森林里走去,向著三人揮揮手表示告別。它騎上了自己的馬兒,狂奔著繼續向著北方諸國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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