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這次在風(fēng)車村待了足足有一周才離開。
可是,蒂奇在白胡子船上待的時間越久,她懸著的心就越遲遲不能放下。
加入唐吉柯德家族這幾年的時間,契平日里沒事就跟著拉奧G訓(xùn)練,體術(shù)突飛猛進。多弗朗明哥有時候還會親自指導(dǎo)她,雖然每次都是以滿身的傷收尾。
契太渴望變強了,她不愿意再看見艾斯像前世那樣重蹈覆轍,哪怕自己能盡到的只是綿薄之力。
而身處于這個危險重重的世界,就算是為了保命,變強也是最基礎(chǔ)的前提。
……
火烈鳥號在一個島嶼的港口靠岸。
多弗朗明哥今天是來談生意的,一般這種場合契大多都沒有出現(xiàn)的必要,她也不愿摻和。
百無聊賴,契索性便拉著羅和baby5去小鎮(zhèn)里到處逛逛。
羅小時候的確又拽又臭屁,看誰都不爽,說什么都能懟上兩句,腹黑又毒舌,也不知道哪學(xué)來的爛德行。
可偏偏有那么個別例外,除了羅西南迪之外,羅不知道為什么,很聽契的話。
對于他一臉不情愿的樣子契熟視無睹,從衣架上扯了件衣服往羅身上比了比,“這件怎么樣?”
某個小鬼撇過頭去:“丑死了。”契眉眼彎彎,笑得十分溫和:“行,那就這件~”
羅:“……”
baby5拿著個甜筒,頂著個黃色蝴蝶結(jié),抬頭看著契半響,忽然說道:“契,我覺得你穿裙子會更好看!”
契笑意更甚,“是嗎?”無奈攤了攤手,故作傷心的說道:“可惜從來沒人送過我裙子呢?!?
baby5嘴角沾著冰淇淋,一聽她這么說,立馬露出星星眼,滿臉認真道:“那等下次少主給我發(fā)零花錢了,我就買一條漂亮的裙子送你?!?
小孩總是這樣天真,喜歡你就想把自己喜歡的東西和你分享。
契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禁失笑,心里暖暖的,覺得她真是可愛,伸出手摸了摸baby5的腦袋:“謝謝你~不過錢就自己留著去買好吃的吧?!?
其實也并不是契不喜歡裙子,只是戰(zhàn)斗中穿裙子總是會有不方便的地方,單純覺得麻煩而已。
羅一臉不屑的轉(zhuǎn)過身,“切,我可不這么覺得?!毕乱幻?,契無奈的看著羅和baby5掐起來,只覺得這小鬼終究是改不了毒舌的毛病。
天空暈上橙黃的光,太陽開始下山了。
契算著時間,估摸著這個點多弗朗明哥也該談完生意了,于是牽著兩個小孩往回走。
船上。
羅和baby5不知道為什么,又吵起來了,喋喋不休的拌嘴。累了一天,契扔下他們,靠著桅桿閉目養(yǎng)神。
感受到耳邊一陣風(fēng)刮過,契略微把頭偏開,躲過了某人探過來的手。
“呋呋呋呋,你現(xiàn)在反應(yīng)還不錯嘛?!?
契瞥他一眼,“少來這些,今天談得還順利嗎?”
多弗朗明哥雙手揣進褲兜,吊兒郎當(dāng)?shù)恼f:“不順利又怎樣,全部殺了就行。”
對于他這種暴力血腥的想法,契已經(jīng)見慣不怪了,敷衍的“哦”了聲。
她漫不經(jīng)心的摸著粉紅色的羽毛大衣,拔下一根羽毛來在手里把玩:“多弗,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會議室。
諾大的空間只有他們二人,契躺在沙發(fā)上,拿著張通緝令看了又看。
“黑胡子,必須得死。”
多弗朗明哥翹著個二郎腿,視線落在女孩身上。“我覺得我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契。”
“與四皇為敵,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契手心反轉(zhuǎn),氣流翻涌成浪,通緝令漂浮在空中,匕首出鞘,從腰間猛地飛出,穿過通緝令深深地釘進墻壁中。
“我沒有別的選擇?!逼踺笭栆恍?,目光淡淡地掃過多弗朗明哥,“反正早晚都會死的,不是嗎?”
男人氣笑了,帶著怒氣地步步逼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現(xiàn)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
契平靜的和他對視,黑眸宛如一片深不見底的潭水,波濤不驚。
多弗朗明哥伏在她耳邊低語,痞笑著,“只不過契,呋呋呋呋……”
“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
知道現(xiàn)在和他磨也磨不出個什么結(jié)果,契只好作罷,抬腳往門口走。
四肢忽然僵硬,身體不受控制。
契嘆了口氣,“多弗?!彼p輕喊他,“我不會貿(mào)然行事。”
多弗朗明哥彎下腰,手指勾著她鬢角的碎發(fā)繞啊繞,“為什么想殺了他?”
“告訴我原因?!?
真的是相處時間長了,契漸漸發(fā)現(xiàn)好像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時不時的親密舉動,或者換種說法……
也許自己并不排斥。
契沒躲,向來平靜的眼里少見的沾染了些許恨意:“有個男孩,死在了一場因黑胡子而起的災(zāi)難中,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多弗,不管你信不信我,黑胡子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
聰明的人之間對話,總是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多弗朗明哥把她下巴壓低了點笑得極不正經(jīng)。
“呋呋呋呋,我信?!?
契發(fā)現(xiàn)身上的控制解開了。
她微微一愣,看著多弗朗明哥線條凌冽的臉,剛剛那句話像鼓槌似的敲著契的心。
多弗朗明哥信她的話,卻不贊同她的做法。
契很清楚地知道這其中的利弊得失,其實她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成功。
只是,不管怎樣,這件事她必須得做。
……
最終,她任性了一回。
次日清晨,契在桌上貼了張留言條,上面只寫了個六字:有事要辦,勿念。
多弗朗明哥看到字條的時候,氣到冷笑起來,額頭青筋暴起,紙瞬間被割成了碎片:“呋呋呋呋,還真是只教不乖的野貓……”
過兩天路飛的生日要到了,小家伙前前后后給她寄了好幾封信,說什么都要契回去一趟。
倒是正好趁這個時間好好想想,關(guān)于黑胡子,該怎么做。
海圓歷1510年。
這年路飛5歲。抵達風(fēng)車村港口時,抬眼望去,??恐凰覠o比挑眼的三桅帆船,熟悉的刀疤骷髏頭的海賊旗映入眼簾,塵封已久的記憶被勾起,契不禁心頭一顫。
……
酒館的兩扇小木門被推開,里面叫嚷哄鬧,沒人注意到自己。
契摘下面罩,朝吧臺走去。
草帽隨著氣流漂浮起來,轉(zhuǎn)轉(zhuǎn)悠悠的落在女孩手里。契笑瞇瞇的站在他背后說道:
“好久不見啊,香克斯?!?
……
曾經(jīng)的紅發(fā)少年早已褪去青澀,變成了成熟可靠的男人模樣,下巴也冒出細碎的胡渣??粗媲暗呐ⅲ憧怂咕挂粫r有些凝噎,好半響,他有些不可置信張了張嘴。
“契……?”
女孩笑得眉眼彎彎,無比溫和。
“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空氣定格住。
一秒。
兩秒。
忽然,香克斯有些激動的站起來,扶著契的肩膀晃啊晃:“真的是你?!我都沒認出來,居然都長這么大啦!”
香克斯哈哈的大笑著。
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拉基叼著個雞腿湊過來,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賊兮兮的問:“嘿嘿,老大,這小美女誰???”
某個紅發(fā)炸毛,狠狠踹了他一腳,“滾一邊兒去?!?
契看著拉基捂著屁股離開的模樣,捂嘴偷笑:“幾年不見,你這脾氣倒是更暴躁了?!?
……
避開喧鬧,兩人跑到后山的林子里喝酒敘舊。
記憶中的后山,有一顆好大好大的樹,纏繞著翠綠的藤蔓,在契很小的時候,它就在這里了。
契靠著樹干一屁股坐下,絲毫不在意衣服會不會弄臟,香克斯也順勢盤腿坐在她面前。
香克斯仰頭,大半瓶酒咕嚕咕嚕灌下肚。
“我聽瑪琪諾說,你經(jīng)常不回家。”
契也吞口酒,捋了捋被風(fēng)吹得凌亂的頭發(fā):“想問我在做什么?”
香克斯咧嘴笑,少年澄澈的目光在歲月的洗禮下變得深邃又犀利。
“哈哈哈哈,你一直都這么聰明,契。”
契想,或許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個人。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兩人初次見面的場景,不禁失笑,唏噓感慨。
她沒急著回答,而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眼角含笑,不動聲色的把問題拋回給他:“那你呢?大名鼎鼎的四皇紅發(fā)香克斯。”
“當(dāng)四皇的感覺怎么樣?”
香克斯撓撓頭,對于這樣帶名號的稱呼顯得有些不自在。
“感覺嘛,沒什么不同,麻煩倒多了不少?!?
……
太陽落下海平線。
身邊的幾個木桶早就空空如也,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她酒量向來不好,臉頰暈染上醉意的緋紅。
契托腮凝眸,20歲的年紀比任何一朵花都要耀眼。
視線有些朦朧,她揉揉眼睛,沖著香克斯笑:“香克斯,我看不清了?!?
香克斯承認他腦子有那么一瞬間的空白。
女孩笑得明眸皓齒,姣好的面容,明明是無比柔和的長相,此刻的眼底卻帶著嫵媚的美感,契確實很漂亮。
“走不動了啊?!逼跤昧Φ恼UQ?,睫毛微微濕潤了。
“你背我回去吧?!?
看樣子是真醉了。如果不是醉了,契這輩子可能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失態(tài)的模樣。
香克斯別過眼去,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喉結(jié)上下滾了一遭,心底暗罵。
他好歹也是個男人,又不是和尚。
“香克斯……”契嘴里喃喃道,意識早已模糊,作勢就要向地上躺。
香克斯煩躁的揉了把頭發(fā),立馬扯住契的手腕,沒讓她倒下。
……
無奈的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xié)的在她面前蹲下。
“嘖,麻煩死了……”
“快點上來?!?
回去的路上,香克斯默默在心里比劃,明明第一次見面時還那么小小一個,現(xiàn)在居然已經(jīng)到他肩膀了。感受到背部傳來的溫度和耳邊女孩均勻的呼吸聲,一抹紅暈悄然爬上男人的耳根。
“嘛,真是奇妙的緣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