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遮面,居高臨下的坐在魔宮宮主的寶座上,南憶夕挑眉望著臺下之人。
她故意發出風聲,說魔宮擁有大量的寶藏,這對于國勢弱小,備受其他三國欺凌的南海國而言,無疑是一個致命的誘惑。她那貪婪的父皇必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定會派人前來尋她,而她就是要借此機會,親手毀了南海國!
只是她沒有想到,世事竟然如此的諷刺,前來尋她的,竟是藍瑾瑜,她曾經以為可以她救贖,卻將她推得更深的男子。
此刻的他已經是當朝右相,年紀輕輕就權傾朝野,他果真是深諳權謀之道啊,她的“好妹妹”秀琴公主的功勞,怕也是不小吧。望著臺下立著的藍瑾瑜,南憶夕眸中滑過一道徹骨的恨意。
“在下乃是南海國右相藍瑾瑜,今日奉我皇之命,請宮主去南海皇宮一趟?!彼{瑾瑜藍衣華貴,眉宇之間盡是倨傲神色,那神情仿佛是在宣一個奴婢進宮見駕一般。
南憶夕的眉毛微微一蹙,眸中流露出些許諷刺。不過四年不見,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書生已經變成了現在這般狗眼看人低的勢力模樣了?或者說他原本就是這個模樣,只是當時的她看不透罷了。
伸出白玉般的手指細細端詳,漂亮到極致的眸子里面帶著妖嬈與慵懶,南憶夕的聲音緩緩響起,“南海國皇帝要見我做什么?”
聽著南憶夕漫不經心的話語,藍瑾瑜心中有一絲惱火,這女子不過是一介江湖草莽,要不是因為魔宮寶藏,皇上如何會愿意見她,她竟然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懶散模樣?
可是望著南憶夕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眸,出口的呵斥竟硬生生的收住,這雙眸子真漂亮,真像她。可是她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死了,怎么會是她呢?再說她的眸子那般純凈,怎么會染上這樣的妖嬈與高深?
“皇上有事要請公主幫忙,還請公主隨我走一趟?!彼{瑾瑜心中片刻的柔軟使得他并沒有計較南憶夕的無禮,而是將口氣放緩了一點,朗聲說道。
可是南憶夕卻并不領情,她的神情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有著說不出的慵懶,眉眼彎彎,似是帶著笑意,聲音如銀鈴般清脆,“南海國皇帝有事求我?”
“放肆!皇上有事請你幫忙乃是你的榮幸,你竟如此不識好歹?”藍瑾瑜聽到南憶夕放肆的話語,看到她輕蔑的神情,不由惱怒,指著南憶夕呵斥道。
快的不可思議的速度,原本還在寶座之上的女子已經到了他的眼前,而他只來得及看見一道紅影閃過,那女子的眼中依舊帶笑,有著說不出的妖嬈,讓他不得不移開了視線。
他移開視線的片刻,女子慵懶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偏就不識好歹了。若是真有事求我,就讓他親自過來求我,你,還不夠分量!”
藍瑾瑜聞言,饒是他修養甚好,也不禁動怒,想要出言指責南憶夕,卻見紅衣飄然,南憶夕的身影已經飄然遠去,而她身邊的丫鬟指著大殿的門對他說,“南海右相,請吧!”
藍瑾瑜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想要出言指責,奈何南憶夕已經飄然遠去,自己若是與丫鬟爭論,更是丟臉,于是只得甩袖離開。
藍瑾瑜回到南海國,將南憶夕的話轉達給了南海國皇帝南武,南武聽了之后大為震怒,一怒之下竟發誓要踏平魔宮。
正在南武震怒之際,卻聽到了一個女子銀鈴般的笑聲,那笑聲清靈悅耳卻又帶著說不出的邪魅,仿佛來自山間的妖精,南武聽了大驚失色,厲聲喝道,“誰在笑?”
“呵,皇上要踏平我魔宮?真是好大的口氣呢!”嘲諷的聲音在南武耳畔響起,這聲音三分酥軟七分狂傲。
伴隨著聲音,一個紅衣女子從橫梁上飄落下來,如同懸掛在天際的絢爛朝霞一般,斂盡了天地間所有的光輝,灼灼光芒,讓人移不開視線。
輕紗遮面,卻掩不住她的絕代芳華,南武震驚的看著憑空出現在面前的女子,有了一瞬間的怔忪,而身邊的藍瑾瑜立刻將南武護在身后,高喊道,“有刺客!保護皇上!”
不過一眨呀的功夫,御書房立刻被侍衛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侍衛們拿刀指著南憶夕,臉上卻有帶著驚異。
每個人心里面都盤旋著同樣的兩個問題。這風華絕代的紅衣女子是何時闖入了御書房?這樣弱質芊芊的少女竟是刺客?
南憶夕對于里三層外三層的拿刀指著她的侍衛卻是視若無睹,一雙露在外面的黑眸依舊帶著慵懶的笑意,就連口氣里面也帶著說不出的漫不經心,“呵,好大的陣仗。我若要出手,你以為憑這些侍衛就能攔得住我?”
南武聽了南憶夕的話,臉色變了變,他雖然對南憶夕的無禮十分惱恨,但他不得不承認南憶夕的狂妄是有資本的。她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御書房,就足以證明她的實力。
更何況魔宮宮主武功冠絕天下,普天之下,能是她對手的怕也是寥寥無幾,更遑論這些侍衛?
好漢不吃眼前虧,南武收斂了臉上的怒氣,端出一副皇帝的架子對南憶夕說道,“魔宮宮主闖入朕的御書房,不知所謂何事?難道真要取朕的性命不成?朕話也說在這,你要取朕的性命不難,不過那樣的話,你也別想安然走出這皇宮!”
南憶夕聽了南武的話,眼底隱去了幾分恨意,煙波般的黑眸里面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語調依舊是慵懶而漫不經心,“取你性命?不好意思,我對你的命沒有興趣!”
他欠她的,母后欠她的,藍瑾瑜欠她的,整個南海國欠她的,又豈是一條命就可以償還的?既然他們對于權勢如此汲汲營營,那她就毀了他們所在乎的一切,再看著他們一無所有的死去!
南武聽到南憶夕戲謔而輕蔑的話,臉上隱隱有了怒氣,但皇帝的修養和城府還是使他壓抑怒氣繼續問道,“既然如此,魔宮宮主所為何事?”
“我只是來提醒你一聲,你若是要踏平魔宮,我隨時恭候大駕!”長長的睫毛微微垂落,掩在面紗下的唇勾起一抹興味的笑容,“不過,就算你真有本事踏平魔宮,也得不到魔宮寶藏,到時候南海國的處境,只怕會比現在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