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上，云霧間，小竹屋前幾仙人。

懸崖邊，桃樹下，一壺清酒論洪荒。

綠衣笑談白衣賞，不知歲月年又年。

這是墨羽和素云仙子在巫山司云崖上論道的第十年。

自從十年前，墨羽受素云仙子的邀請，進入巫山做客，兩人只是在開始的時候寒暄了幾句，之后便開始了時長十年的論道。

所謂論道，其實就是把自己對于道的理解和感悟分享給對方，在不同的道之間相互印證，相互參悟，是一種完善自身之道的重要途徑。

十年論道，其實這個時間很短，不過對于墨羽和素云仙子兩人都有不少的收獲；就是對于境界相差較大的玉兔和玉如兒來說，也是大有益處。

這也是為什么后來素云仙子會留下玉如兒的原因，既然決定不去相助祖麟，那么便給他女兒一點好處，也算不枉她走這一趟。

這次論道，最初其實是素云仙子提出的，她的目的很簡單，首先，在洪荒這么多年，她從來沒遇到過境界與自己相仿的強者，洪荒很大，她當然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是最強的，但是也正因為洪荒很大，想要遇上頂尖的高手并不容易。

在她還未成就太乙金仙之時，素云仙子也是時常在洪荒中行走的，一為修行，二為尋找機緣；不過她還真的從來沒遇到過修行境界能和她相比的。

后來，她獲得的機緣都足夠修煉到太乙金仙五行圓滿的了，于是就在巫山上定居了下來，之后也就很少出去了。

與墨羽的茍不一樣，素云仙子是懶得出去，反正現在還不需要尋找修煉資源；同時，她性格喜靜，不喜爭斗，并且道心堅定，但是她也知道修道一途不能只是閉門造車、坐井觀天，最好能夠與同一層次的強者相互論道印證，甚至要有一些生死之爭，才能走得更遠。

所以，此次遇上墨羽，自然想要論道一二。

其次，素云仙子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與墨羽多些接觸，看看能否找到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從何而來。

可惜的是，十年論道，她還是沒能找到答案，就好像這種熟悉感是靈魂深處與生俱來的一樣，實在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仙子似乎還有什么疑問？”結束論道后，素云仙子依舊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態，坐在她對面的墨羽自然很容易就能看得出，“不妨說來聽聽，或許我能為你解答呢。”

說實話，對于這位美得一塌糊涂的巫山女神，墨羽還是心生好感的，尤其是十年論道的接觸，更能讓他感受到這位女神的性格溫柔與大氣，簡直就是他的最佳理想型。

唉，這該死的男人劣根性，面對這樣的仙子，怎能不動心呢？

墨羽只能堅定地告訴自己，這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心理，他絕對不是什么不正經的人。

聽到墨羽的詢問，素云仙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就是覺得對你有種熟悉感，但是我確定在你來巫山之前，我沒見過你。你也知道，修為到了我們這樣的層次，這樣的感覺不會無緣無故出現的。你不是在見到我的時候也說過我有點眼熟嗎？”

呃……墨羽有些語塞，怎么又說到這個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真的只是隨口說的，但是你會對我有熟悉感，我怎么知道是怎么來的？

雖然妹子，我覺得你說得很對，這種感覺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出現，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過說到熟悉感，其實一開始墨羽對于素云仙子的說話方式也有種熟悉感，就比如她對自己的稱呼一直都是“我”，而不是大多數洪荒強者所用的“吾”或者“本座”之類的。

這讓墨羽一度覺得好奇，還在某一瞬間覺得她可能也是一位老鄉，可惜在一些旁敲側擊的試探下，發現結果并不是他所想的。

果然，這不是群穿的模板。

而且這種自稱的小事，墨羽也不好過問，因為有可能人家只是沒有上位者的那種裝十三屬性而已。

因此，對于素云仙子的疑問，墨羽只好答道：“也許是……緣分？”

“……”素云仙子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墨羽。

“……”好像有些尷尬，墨羽非常“憨厚”地撓了撓的后腦勺，“哈哈，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不用太在意。”

見素云仙子依舊沒說話，還是等著他解釋，墨羽只能無奈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或許真的只是合眼緣吧。”

其實，墨羽能夠想到一種解釋，但那是一種相對科學的解釋。

就比如，在某種場景下你正在做著某些事，突然就發現一模一樣的場景和事情你好像曾經做過，仿佛進入一種循環，但是事實上你從來沒做過。

對于這種情況的解釋，有些人認為這是自我大腦意識對當時情況的片段重組，從而給你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實際上就是一種錯覺。

但是，墨羽不能跟素云仙子這樣解釋啊，畢竟洪荒哪來的科學？

再者，都已經是太乙金仙了，難道大腦還能讓自己產生錯覺？這不科學，是的，墨羽覺得這不太科學。

只是面對墨羽“合眼緣”的這種說法，素云仙子是表示不信的，當然她也沒有什么更好的理由，“算了，或許以后就能知道了吧。”

墨羽點頭，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問道：“我能問一下，素云仙子為何不去相助麒麟族嗎？畢竟殺兇獸總是能獲得一些天地氣運的，仙子已然準備五行合一，多些氣運應該總是好的。”

十年論道，兩人對于彼此的修為境界并沒有什么隱瞞，也沒什么忌諱的。

畢竟對于素云仙子來說，高出兩個小境界的她很容易就能看得出墨羽的具體境界，這就是高境界的毫無道理之處，況且墨羽也沒什么特別強大的隱藏功法能對境界比他高的人產生作用。

同時，在自己的地盤，境界還高，素云仙子也覺得沒什么必要隱藏自己的修為，何況斗法的話她還真的不怕誰。

而對于墨羽來說，遇到素云仙子之前，境界高自然是他的底牌，但他的底牌從來都不只是境界高，所以他自然也能坦然對待。

一起論道，總是要在某些部分真誠一點，坦白一點，否則爾虞我詐，那叫什么論道。

墨羽的這個疑問其實并不一定要知道答案，只不過是想找點話題聊聊而已，總不能論道后就相顧無言了吧。

不過，在場之人最想知道答案的自然是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玉如兒了，她不就是為此而來嗎？

只見素云仙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墨道友覺得兇獸大劫的最終結果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