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死五傷？

這么嚴重？

吳云聽了王承恩的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坩堝煉鋼術可是他提出來的，現在出了事情，他也難辭其咎。

而且朱由檢很是期待能早一點造出燧發槍，現在變成這個逼樣兒，他也會不高興的。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吳云眉頭緊鎖，但沒到現場，想得再多都沒什么卵用。

馬車在路上狂奔，灰塵四起。

不多時……

吳云和王承恩就來到了軍器局。

剛到門口，就聞到了刺鼻的氣味，軍器局的天空之上彌漫著濃煙。

顯然由于坩堝爆炸引發了大火，好在火勢已經被撲滅得差不多了。

吳云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次事件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他捂著口鼻直接走了進去。

只見工匠們個個灰頭土臉，輪番撲火，嘴里還念念叨叨：

“呸！”

“什么玩意兒，這些當官的就是閑著蛋疼，搞什么坩堝煉鋼術，有這本事嗎？”

好巧不巧，工匠的話被王承恩給聽見了，他臉色陰沉，手指一點說話的人：“那個誰，你丫的給我過來。”

“王公公，算了吧，處理事情要緊。”

吳云拉著王承恩就往辦公室走去：“出了事，死了人，他們抱怨一下也是正常的。”

可王承恩卻不依不饒，惡狠狠地指了指說話的工匠，那態勢仿佛在說，你丫的要是再敢亂說話，咱就撕爛你的嘴。

“國師大人，您總算來了。”

辦公室。

畢懋康和湯若望兩人早已等候多時，看到吳云出現，趕緊上前打了一聲招呼，隨后直接進入主題。

“國師大人，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啊。”

畢懋康老淚縱橫的向吳云發出質疑。

開玩笑！

這坩堝煉鋼術可是吳云提出來的，現在死了人，畢懋康心里也不好受。

吳云頓時呆了呆。

介尼瑪！

畢懋康一上來就發出質問。

吳云又出事不在現場，他還不是一臉懵逼。

“畢老先生，你別著急，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畢懋康一大把年紀了，還出來打拼，為國效力，實屬不易，吳云就耐著性子詢問了一句。

“國師大人，草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坩堝說爆炸就爆炸了啊。”

畢懋康嘆了一口氣：“我和湯若望先生畫出了坩堝模型，并弄出了小型坩堝，實踐了無數次，都沒問題，結果造了一個大型坩堝，在煉鋼時，鍋爐就爆炸了。”

他哽咽道：“死的其中一個工匠家里還有兩個孩子，草民都不知道該怎么向他家人交代了。”

吳云拍了怕畢懋康的肩膀，安慰道：“畢老先生，你放心，他們因公而死，他們的家人，我不會坐視不管的，該拿多少撫恤金，朝廷不會少一分的。”

“對了，你把坩堝的模型圖拿給我看看。”

他懷疑坩堝的模型有問題。

然而……

當吳云看完了模型圖之后，就愣住了。

坩堝的模型似乎沒什么毛病。

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坩堝爆炸的呢？

“帶我去現場看看。”

吳云在畢懋康的帶領下，來到了現場。

可現場由于爆炸，地上全是碎片，坩堝早就爛得稀碎了。

坩堝冶煉爆炸的原因有好多種，什么化學爆炸、物理爆炸、冶煉中爐內碳氧反應不均衡等都會導致坩堝爆炸。

這些注意事項，吳云已經告知了畢懋康，照理來說，后者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

“湯若望先生，你覺得這次爆炸事件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吳云實在找不到原因了，只好問問湯若望的意見。

湯若望拱手道：“國師大人，微臣也迷糊了，我要是知道原因，早就告訴您了。”

吳云：“……”

這下完犢子了。

兩個專家都找不到原因，他們還把希望寄托在吳云身上。

現在倒好，連國師大人都不清楚，這坩堝煉鋼還能繼續下去嗎？

萬一又特么爆炸了，這可如何是好？

很顯然，在沒有找到爆炸原因之前，煉鋼這個項目是不能繼續了。

沒了質量上乘的鋼材，燧發槍也無法造出。

建奴的進攻說來就來，時間如此緊迫，現在連鋼材都沒弄出來，這個仗還怎么打？

打個屁！

皇帝老兒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估計要大發雷霆。

王承恩更是一臉復雜的看著吳云，心說，國師大人，你不是神仙嗎？連這么簡單的事情都不能解決？

你好歹掐指算算啊。

只要你掐指一算，不是什么問題都明白了嗎？

“嗯？”

吳云也注意到了王承恩的眼神，眉毛一挑：“王公公，為何用這般眼神看著我？”

當著眾人的面，王承恩又不敢這么直白的說出來，畢竟吳云是大明的國師，面子還是要給的。

于是乎……

他把吳云拉到一邊，小聲道：“國師大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王公公，有什么話，你直說便是，大可不必這么神神秘秘的。”

吳云微微一笑，給出一句。

然而……

接下來王承恩說的話，頓時讓他呆愣在了當場。

“呵呵……國師大人，咱家要是沒記錯的話，您可是神仙，解決這種事情應該難不倒你吧，為何你不掐指一算呢？”

算你妹！

吳云聞言，心里直接臭罵了一句。

他本以為知情者已經把他神仙的身份忘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王承恩還記在心里。

介尼瑪！

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吧。

神仙也分等級的好吧，吳云直接忽悠王承恩，說自己神仙的等級太低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掐指一算的。

王承恩聽了吳云的話，怔了怔，玩笑出聲：“國師大人，咱家沒讀什么書，你可不要騙咱家啊。”

就在這時……

畢懋康走了過來，對著吳云拱手道：“國師大人，對不起，是草民無能，沒能冶煉出質量上乘的鋼材。”

“既然找不到原因，這個項目也只能擱淺了，草民真的很想為皇上效力，但奈何能力不行，請允許草民歸家吧。”

吳云：“……”

啥情況？

不就是坩堝爆炸了而已，畢懋康就要辭職回家了？

這算什么？

大明危在旦夕，老頭兒準備撒手不管了？

“不是，畢老先生，您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皇上要是聽到了，會傷心的。”

面對老年人，吳云又不好發火，只能耐著性子吐槽了一句。

“草民也不想讓皇上失望，但奈何這次爆炸找不到原因，又或者說，我和湯若望設計的坩堝本就存在缺陷……”

畢懋康話還沒說完，吳云就插話道：“如果存在缺陷，那就改啊，改到沒缺陷為止。”

畢懋康苦笑著搖了搖頭，說研發這玩意兒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

他和畢懋康研發出這個坩堝模型，不知道耗死了多少腦細胞，至于缺陷，他們實在想不出能有什么缺陷了。

畢竟認知以外的東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搞明白的。

“再說了，連國師大人都找不到原因，您認為草民有這個能力嗎？”

畢懋康直接擺爛，承認自己能力不行，畢竟，他身上的責任太重了。

如果再繼續煉鋼，坩堝又爆炸了，這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可不想再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聽了畢懋康的話，吳云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什么叫國師大人找不到原因，畢懋康就沒這個能力了？

這是啥邏輯？

當即！

吳云直接表態：

“畢老先生，您知道皇上對軍器局有多器重嗎？

當提出要改革軍器局時，皇上考都沒考慮，直接答應。

當軍器局沒錢發俸祿時，皇上二話不說直接撥款五十萬。

畢老先生，您不能因為這次事件就退縮吧，這讓皇上怎么想？

不就是煉鋼時發生了一次爆炸嗎？現在找不到原因，并不代表永遠找不到原因！”

吳云一臉認真：“爆炸的原因今晚必須找出來，就算通宵達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