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吃軟飯，還要考慮走夜路的問題。

愛你，讓我不敢走暗巷。

不過楊采洛這人有一點好，聽勸！

至少在徐玦站穩腳跟之前，她不會輕舉妄動了。

她沒有多說話，縱身一躍，便消失在了墻頭，好像從來沒有來過。

徐玦忘了一眼空蕩蕩的巷子，也不知道該蛋疼還是該笑。

這些天他沒有閉門造車，從別的小吏那邊了解了不少燕州的情況，危險程度比楊采洛說的還要高。

上江郡在編武吏在兩百人以上，每年都要二三十個，陣亡率高達百分之十。

別看城中生活還算安靜，其實潛伏著一堆危險的東西，前朝余孽、化形精怪、魔教中人，可能白天大街與你擦肩而過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晚上就成了吃人不哭骨頭的妖怪。

據說北魏那邊的猛男喜好男風，導致這邊的皮燕子市場很興旺，經常有長相俊秀身材瘦弱的男子被人販子盯上，然后高價賣到北魏那邊。

這可太特么嚇人了！

徐玦甩了甩自己的肢體，因為久病在床的原因，有五分之四都瘦弱異常。掏出銅鏡看了看自己的面頰，更是俊秀的不成樣子。

男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自己。

如果不吃楊采洛這口軟飯，他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活得安心。

徐玦吁了一口氣，便離開了空蕩蕩的巷子，距離武考還有一下午的時間，剛好夠回客棧補個覺。

……

一覺醒來，太陽已經西垂了。

但沒完全西垂，時間差不多是酉時，再過一會就是傍晚，距離武試大概還有一炷香的時間。

徐玦伸了一個懶腰，便優哉游哉地趕往城北的校場，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躲在角落發呆的龐桐，便走過去問道：“別人都在熱身，你杵這里里做什么？”

校場很大，足夠支持一百人的混戰。

參加武試的人，一個個都在熱身，盡量在賽前讓體內精血和真氣興奮起來。

反倒是龐桐，躲在角落里，一副精神萎靡的樣子。

龐桐抬起頭：“老徐，這個方法真的行么？會不會被人直接趕出校場？”

徐玦撇了撇嘴：“武試規則里面不是都說了？除了開鋒的武器、暗器和毒以外，所有的手段都不受限制。你說，咱們的方法犯規么？”

“不犯規……”

“那不就得了？”

“但我感覺，出了校場可能要被人打死！”

“不會！武吏之間不準斗毆，那些沒考上武吏的，也不敢找你的麻煩。”

“那萬一考不上呢？”

“那就等死吧！”

“……”

龐桐一臉糾結的樣子。

徐玦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肯定會考上的，我讓你準備的家伙呢？”

龐桐指了指旁邊的桐樹：“藏樹后面了！”

“加油！我去上面觀戰！”

徐玦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一溜煙竄上了高臺，武試期間平民禁止進入校場，所以校場里除了參試者，就只剩下衙門的人，文吏負責記錄，武吏負責維穩。

倒是用來觀戰的高臺，幾乎沒有多少人在，畢竟上江郡的吏選文試太變態，想要走文吏路線的人大多不會來，大多都是考武試的時候，順便考個文試。

所以徐玦登上高臺的時候，上面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武試的總指揮楊采洛，還有一個身著水綠長裙的女子坐在她旁邊。

容貌嬌俏，一雙大眼睛靈氣十足，就是臉上帶著一抹病態的蒼白。

她正倚在欄桿上，好奇地看著下面的情況。

聽到腳步聲，她下意識轉過頭，看到是徐玦的時候，先是怔了一下，隨后沖徐玦作了個揖。

徐玦笑了笑，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見過姜姑娘！”

那幾天走山路的時候，他跟龐桐秉持著少做少錯的原則，跟姜幼漪及其護衛基本沒有交集，不過面還是見過一兩次的。

姜幼漪打量他了一眼，眼神中多出了一絲喜意：“一路上公子不發一言，今日終于恢復了神采，當真可喜可賀！”

徐玦拱了拱手：“之前被狐妖嚇得失了魂，怠慢了禮數，徐玦給姑娘賠個不是！”

“徐公子客氣了！”

姜幼漪抿嘴一笑。

楊采洛側過臉，疑惑道：“幼漪！你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為何要稱他為公子？”

姜幼漪理所當然道：“徐公子儀表堂堂，又有詩詞之才，一看便是京中文雅之士，難道不應該稱公子么？”

楊采洛：“……”

徐玦：“……”

果然，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

姜幼漪好奇道：“徐公子不參加武試么？”

徐玦點頭：“我自幼身體不好，至今都未踏上修煉之途，只能在文試上面碰碰運氣。”

“啊……”

姜幼漪眼睛一亮：“公子感覺文試題目如何？”

徐玦瞅她的眼神，心中微微一跳，這不太像平常的詢問情況，都說郡守的女兒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女，這次考試題目，該不會是她出的吧？

仔細一想，很有可能，畢竟這次出題的風格都跟以前不一樣。

既然這樣，禮尚往來，就別怪我夸你了！

他微微一笑：“此次文試題目甚是新穎，考驗真材實料的同時又不落窠臼，足以見得郡守大人用心之誠！”

姜幼漪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旋即又擔憂道：“我聽我爹說這次算學很難，恐怕今年文試會全軍覆沒，徐公子有信心考過么？”

徐玦一副凝重的樣子：“今年算學題目的確水平極高，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姜幼漪嘆了口氣，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即便這次失利，公子明年也能重新來過！以公子的才情，只要肯精研算學，過文試是遲早的事情。”

“嗐！誰說不是呢！”

徐玦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聽到這話，楊采洛不由白了他一眼。

這人蔫壞，明明對文試已經胸有成竹，還偏偏搞這些，看把小姑娘夸得五迷三道的。

她掃了一眼校場，武試馬上要開始了，第一場的七十多人已經進了校場，一個個摩拳擦掌。

在人群中，她看到了龐桐的影子，只見他手中拿著一根實木棍，棍子的另一頭綁著牛皮包裹的球狀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反正看起來跟別人的武器格格不入。

楊采洛看向徐玦：“今日我見你跟龐桐密謀許久，那件武器應該是你給他準備的吧，到底是什么武器？”

徐玦臉色一僵：“我沒有，你不要瞎說啊！那是他自己準備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楊采洛不跟他多爭辯，當即宣布第一場武試開始。

霎時間，校場之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由于武試規則限制極少，前期抱團驅趕散人再正常不過。

龐桐可沒跟別人結盟，第一時間就被一個五個人的小團體盯上了。

眼見對方來勢兇猛，他再也繃不住了，一把撕開了牛皮球，用力一揮，便有點點滴滴的陳年糞水被甩了出去。

這就是徐玦教他的秘法：拖把沾屎，猶如武神再世。

五人猝不及防，紛紛中了招。

“Yue……”

“Yue……”

“Yue！這個惹不起，咱們換個人Yue……”

高臺上。

楊采洛：(?_?)

姜幼漪：(ΩДΩ)

在兩人古怪的目光下，徐玦低下頭，腳趾頭死死地摳住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