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昶吩咐荊浩去找弱水,他一身孝衣守在靈堂前,回憶起幼時點滴,悲傷不已,他還未與金訴武談過心,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霍明急匆匆趕來,急著說:“金昶,沈晏被弱水劫走了!”
金昶抬起猩紅的眼:“你說什么!”
蘇仁安也從外面進來,聽見霍明的話也是一愣。
“蘇丞相……”霍明面露悲傷:“玉蘭……歿了……”
“你說什么!”蘇仁安幾乎站立不穩。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弱水呢?她為何劫走沈晏!”金昶急忙問道。
“昨日琴雅齋走水,面積大火勢急,今早火滅才發現……玉蘭曾送我的玉玨……”霍明拿出那個玉玨,曾經明黃色的玉穗已經燒沒了。眼中滿是惋惜:“……人已經面目全非了,但仵作查驗,是玉蘭,而且……”霍明想說仵作發現蘇玉蘭有身孕的事,想了想又改口說到:
“我在琴雅齋門口遇見弱水和沈晏,弱水當時要用蠱蟲殺他,被我攔住,可我不明白她為何又要救走沈晏?”
金昶更加疑惑了:“難道,蘇玉蘭的死跟沈晏有關系,弱水想親手殺了他?”
“可在獄中也能親手殺了沈晏,為何要劫走,還告訴獄卒……說她舍不得沈晏……”霍明遲疑的說出獄卒的話。
金昶聽到霍明的話,心中將這兩日的事情反復琢磨,不對,一定不對,弱水一定是刻意這么說的,一定有問題……想著迅速起身,奔出府去。
霍明看著金昶出去,走到蘇仁安的身邊,將那玉玨遞過去:“蘇丞相……您節哀。”
蘇仁安雙目通紅,他顫抖著手接過玉玨,將它貼在胸口,“玉蘭……阿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阿母……”
霍明看著落寞的蘇仁安,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半晌,才說道“蘇丞相,想必您也知道霍家如今局勢,我已看淡紛爭,今日前來還有一重要的事要跟您和金昶商量,現下只能先告知與您了……”
金昶派了幾路人馬都沒有找到弱水,摩哲克因沈家落敗生意也停了,帶著商隊去了鄴城。金昶找不到摩哲克,更是對弱水所為一點頭緒都沒有。
到了金訴武下葬的時日,金昶身心交瘁,分身乏術。安葬了金訴武,又接到宣帝密報,急匆匆進了宮,發現霍明和蘇仁安都在……
未央宮外,霍顯,霍禹帶著霍氏族親和一眾府兵死士,計劃還未實施,便傳來宣帝急詔,任命霍明為玄莬太守,鎮壓霍氏“內亂”,霍顯等人大怒,不顧霍明拼死阻攔一意孤行,堅持要罷黜天子,立霍禹為帝,執意發起叛亂,在金昶等將領嚴陣以待的攻勢下,立刻土崩瓦解,分崩離析。
霍氏參與叛亂者皆被誅殺,霍山悔不當初,辭官回鄉。霍氏滿門竟只剩了霍明一人仍在朝為官,宣帝廢黜了霍皇后,對被霍氏所蒙蔽裹挾而沒有具體犯罪事實的人一律赦免,仍保留霍家忠烈名聲,設常平倉供應軍需平衡糧價,減少漕轉,降低鹽價。
終于騰出手來的金昶,開始瘋一般的找弱水。
“家主,秀兒來了。”陳伯回稟道。
秀兒從霍府出來后,也一直在找弱水,聽聞金昶傳喚她,急忙來到金府,以為有弱水的消息了。
“見過將軍,將軍可是有女公子的消息了?”秀兒問。
金昶頹廢的搖了搖頭:“我需要知道她離開的原因,才能按線索找到她。你說,弱水為何去霍府?”
秀兒聽見依舊沒有弱水的消息,紅了眼眶,將那日同弱水回來找金昶,隔著門縫聽見金昶與鄭月對話的事都說了。
“婢子看的出來,當時將軍的話太讓女公子傷心了,她魂不守舍的在街市亂走,婢子不知如何勸解,只能跟著,一直走到護城河的橋底,女公子在那哭了好一會……她說那是屬于您和她的家……婢子從未見女公子那樣傷心,霍公子路過聽見哭聲才……”
金昶早已紅了眼眶,他以為當時弱水轉身已經走了,關了門與鄭月的曲意逢迎,不過是權宜之計,沒想到卻讓弱水聽見了……金昶沖出府外,直奔向護城河橋底,那個他和弱水曾經相依為命的“家”。
金昶摸著石凳,仿佛看見那日弱水坐在這哭的傷心欲絕的模樣,眼淚一滴滴落下,他抬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怎么可以誤解你……我怎么能讓你那么傷心……弱水,你去哪了?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會誤解你的心了,你回來好不好……沒有你,我要如何活下去……”
眼淚打濕了地面,金昶看著曾經弱水休憩的地方,突然發現泥土有松動的痕跡,他拿出匕首挑開泥土,看見一個方形的盒子。此處弱水常來,莫不是弱水留下的?金昶急忙打開盒子,一個火紅色的玉映入眼簾,底部寫著小篆的“弱水。”金昶屏住呼吸顫抖著打開玉佩下面的紙條,短短幾個字卻讓金昶如五雷轟頂。
“金氏弱水之墓”
金昶看著那六個字,心慌的不能呼吸,她為何要在此給自己立墓?她……怎么了?金昶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只走了兩步,猝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