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低品階段可以通過作詩寫文章積累浩然正氣，此時只需賦詩一首即可，如果不行，那就兩首，反正唐詩宋詞多的是。”崔掩嘴角微微上翹。

“崔公子，你快逃吧，對方正在積聚浩然正氣，憑你武者的身份，現在想逃的話還是沒問題的。”南溪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剛剛掙脫言出法隨讓她顯得十分疲憊。

“想逃？癡人說夢，教坊司的各個出口我有人把手，今天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白觀冷哼一聲，開口說道。

“不用擔心，我沒事！”崔掩沖著南溪眨了眨眼。

見崔掩一副淡定的模樣，白觀陰沉的臉上似乎能擰出水來：“不知死活的小子，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法器，但是你覺得逃不過我接下來的言出法隨！”他收束心神，調整氣息，將剛剛積聚的浩然正氣凝練，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當崔掩吟誦的聲音傳來時，白觀的呼吸突然屏住呼吸。

崔掩朗聲吟誦這首李商隱的《無題》，聲音比較大，以至于教坊司上下聽的真切。

教坊司大廳內，

跪著的人們緩緩從言出法隨的影響中掙脫，紛紛看向二樓。

“相見時難別亦難...”這是哪位大才做的詩詞。

“妙哉，妙哉！”

“這，這比俺寫的一片兩片三四片可好太多了。”

眾人紛紛議論，一時間嘈雜的聲音猶似置身鬧市。

某處房間內，

“死鬼，你還跪著干嘛，快起來。”一個女人抱怨道。

剛剛他們二人鬼使神差般地突然從床上滾下，如臨深淵般匍匐在地。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男人早已沒了興致，口中只是反復念叨著這句詩詞。

白觀嘴巴半張，眼睛死死盯著崔掩，像是見鬼了一樣。

匍匐在地的白俊剛剛緩過神來便被崔掩的詩詞再次震撼住。

“不，不可能，不可能，世間怎會有如此才華的人。”他口中喃喃，對于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迷茫，這顛覆了他多年的世界觀。

哪有人一個晚上就能連續作出兩首傳世佳作。

他眼神炙熱，但是這股炙熱是因嫉妒而生。

白觀強打起精神，剛剛的震驚還未完全褪去，對于今晚發生的事情他早已從手下那了解了，也了解了剛剛崔掩做的那首必將流傳千年的神作，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人又能做出一首與之媲美的神作，太可怕了，這人的才華太可怕了，也太吸引人了。

他明白崔掩為何能屢次抵擋住自己的言出法隨了。

眼前這個年僅輕輕的少年是一位入了品的儒生，他利用體內積聚的浩然正氣抵消了自己的攻擊。

“有點東西，但是不多。”白觀露出陰惻惻地笑容，心中暗忖：“就算你能連續作出兩首絕世詩詞，但你并不能一直作下去，這些詩詞產生的浩然正氣固然龐大，但是面對自己這個儒家四品，最多只是死撐個一兩次而已，不過...”

他心中陡然產生一個想法，一個邪惡的想法，一個一旦產生就無法湮滅的想法。

這個想法讓他激動的手足顫抖，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沸騰了。

他的面孔開始扭曲，“我改主意了，小子...嘻嘻嘻。”白觀嗓音尖細，仿佛像是個太監才能發出的聲音。

白俊看著眼前的父親，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

眼前這個有著父親模樣的人陌生地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這和平日里威壓寡言，一臉正氣的父親判若兩人。

崔掩沒有理會這父子二人，而是靜靜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浩然正氣。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浩然正氣來自于天地之間，這些未知的能量受到詩詞文章的吸引而來。

如果有個詞能準確地形容它的話，那一定是“影響力。”

所謂的浩然正氣可以理解為一種實質化的影響力吧。

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的浩然正氣像是百川入海一樣沒入崔掩的體內。

“看來這些浩然正氣應該能抵擋住對方的攻擊，如果不行的話，大不了再白嫖一首唐詩好了。”崔掩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白觀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瓷瓶，他拔掉瑪瑙瓶塞，一滴漆黑的液體從瓶口浮出。

下一瞬間，站在白觀身旁的白俊身體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

白觀側臉看向自己的兒子，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待宰的羔羊。

白俊被這一眼看的渾身也哆嗦，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他轉身就跑，但是雙腿不爭氣的無法直立，腿間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

懸于半空的黑色水滴，嗖的消失，浮現在白俊的頭頂，水滴化作一根黑色鋼釘，直直插入白俊的腦中。

白俊渾身一哆嗦，喉嚨中發出一聲嗚咽，軟倒在地，渾身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就在這時，崔掩識海中的器靈之書陡然翻動書頁：

【十丈內感應到墮器，黑水】

【法器品級：三品】

【技能：掠奪才華-注意：需獻祭至親才能使用。】

【器靈狀態：不可交流】

崔掩眼皮一跳，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三品等級的墮器。

“高品墮器，很罕見的玩意。”玄天神鏡的聲音突然想起，它繼續說道“常見的墮器大多是五品以下，由高品寶器失控而成，而三品以上的墮器，則是低品墮器一步步升級而來，因為高品的寶器幾乎不會失控成墮器，最多是自我封印，進入沉睡狀態。”

“墮器自己升級？墮器不是失控了嗎，還能繼續晉升？”崔掩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的確，墮器自己是無法升級的，除非擁有者是高品境，長期用元神溫養而成。”修身竹筆開口補充。

“竟然還可以這樣，我還以為墮器是無法晉升的。”崔掩點點頭。

“這樣的墮器比較邪性，他們沒有反噬作用，可以當成寶器使用，但是必須獻祭才行。”

“獻祭?”

“這種墮器往往很難對付，它們是原主人意志的延伸，往往原主人都有很強的執念才能溫養出這種邪惡的墮器。”

就在崔掩和器靈交流之時，白觀已經完成了獻祭，他扭頭看向崔掩，臉上浮現貪婪的神情。

他口中念念有詞，那滴黑色液體從自己兒子的腦袋中緩緩漂出，此時那滴黑色的水滴顯得越發黑亮，像是暗沉的大海，又像是極致的黑夜，仿佛蘊含著無盡的詭異力量。

嗖，黑色水滴消失不見，當再次出現時那滴液體已將崔掩的額頭染成一片黑色，一片蘊含死亡的黑色。

崔掩瞬間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