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白云解毒遇困
大巖進入古寺秘室后,頓覺箭傷口劇烈地疼痛,便忍不住把箭頭拔出,一股濃血從傷口直噴而出,曼塵見狀,慌慌忙地用手捂住大巖的傷口,可那血仍從手掌指縫中涌出,而且傷口周圍漸漸脬腫起來。
“不好,箭頭有毒。”曼塵心里一驚,讓大巖平躺著,他的心如狡兔般地直打鼓,“這可怎么辦呢?”
這時,秘室的門突然被打開,白云飄然而至。
“大巖怎么啦!”白云急切地問道。
“大巖把箭頭拔了出來,血流如注,箭頭上還有毒!”曼塵著急地說。
“怎么把箭給拔了呢?”白云迅速地趕到大巖身邊,此時大巖臉色鐵青,嘴唇噏動,
“快把手臂上部纏住,盡量阻止箭毒往上流。”
曼塵飛快找到一根布條,緊緊地將大巖上臂纏上。
“你不要命啦,誰叫你現在拔箭的!”
大巖望著白云想說什么,可是喉嚨里好像被什么東西卡住。
白云眼神凝重,伸手握住大巖的手臂,仔細地察看大巖的箭傷,然后轉身對曼塵說道:“你把那箭頭拿來給我看看。”
曼塵彎腰把地上的箭撿起來,遞給白云。白云接過箭,端祥了好一陣,然后從衣兜里摸出一個銀針,在箭頭上粘了粘,銀針剛開始時沒有什么反應。正當白云準備把銀針放回衣兜時,卻發現銀針針尖慢慢變暗。
“這是一種慢性毒藥,”白云思忖著,“可又是一種什么毒呢?為什么大巖剛一拔出箭,就有這么快的反應。”
“興許是大巖過度運動,血液流速過快吧。”白云的腦海里快速地想著。“這也不應該呀。”望著躺倒在地上的大巖,白云內心有些犯難了。
“曼塵呀,你去一趟青峰崖,請鄭郎中到這里來吧!”白云側過頭對曼塵說,“你要快去快回,路上要注意安全。”
曼塵趕緊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大巖兄弟沒事吧,”旁邊那人問道。
“大巖,你認識大巖?”白云一臉的驚愕。
“師父,大巖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他舍命把我從懸崖上救起來的呀。”
“噢,我明白了,大巖沒什么大事,你安心養傷吧。”
“師父,你就別騙我了,大巖中了箭,箭頭有毒,對么?”
“對,大巖中毒了,而老衲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所以派我的徒兒去請鄭郎中瞧一瞧。”
“師父,你把那箭頭拿給我看看。”
“連我都無法判斷是什么毒,你也許也無法知道他中的毒。”白云說,但讓他看看也無妨,于是白云緊走幾步,把箭遞給了他。
李復生把箭攥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著,不一會兒,只見他兩只眼睛死死地盯住箭頭,若有所思。沉思半晌后,說道:“這是一種慢性致命毒藥,叫蜈蜂散,是從蜈蚣毒液與毒蜂毒液中提取的一種藥,中毒者一般能熬過一個七天,到第二個七天毒性擴散到全身,開始全身麻痛,再過三五天后心肺功能衰竭而亡。”
“你是怎么知道這是蜈蜂散的?我怎么沒聽說過?”
“我是挑腳的時侯,碰到過這種毒的,當時我的一個同伴在常德一個山間被盜匪用毒箭射傷,當時并沒在意,過了七天后,竟然個全身鐵青、麻痛,請了個郎中診治,那郎中說他中了一種慢性毒,但具體什么毒郎中也不清楚,只好病急亂開藥,以毒攻毒,結果誤打誤撞,竟然把毒除了,奇跡般好了起來。”
他們正在討論著這毒時,秘室門又被打開,曼塵領著一個人進來,那人頭發斑白,弓著腰,雙手不停地抖動著。進了秘室后,他手也不抖了,腰也不弓了,順手將那一頭白發理了理,取了下來。
“樹洞,你怎么來到這里來了?”白云正想止住樹洞,樹洞已一眼看出前邊地上躺著一個人,有點眼熟,便湊過來。
“老爸,你怎么啦!”樹洞壓低聲音喊道。
“你爸累了,想睡一會兒,你就別打擾他了。”白云輕聲道。
“樹洞,大巖兄弟的兒子叫樹洞?!”李復生道。
“是的,他叫李復生,是你爸救的他。”
“樹洞,你爸是,是,是我的恩人。”李復生吞吞吐吐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傷勢怎么樣啦!”樹洞關切地問道。
“還能怎么樣,現在是廢人一個唄。”
“復生叔,廢了一條腿不可怕,還有手、還有一條腿,同樣可以很多事情。”樹洞寬慰道。
“你說得對,我還有雙手、還有一條腿,今后我可以做的事情還多著。”李復生聽了樹洞的話,說道,“大巖兄弟,是個好人,大好人,要不是他,我可已變成孤魂野鬼好些天了,謝謝大巖兄弟,謝謝青云、白云師父,謝謝復塵、小碧和曼塵。”
“復生叔,別說那些了,養傷好再說”樹洞說。
“樹洞,你過來一下。”說著,白云領著樹洞進了另一間秘室。
“凡風同志,四站聯席會議的聯絡工作怎么樣了?據縣城地下黨提供的情報,縣團防局有一批槍支彈藥要運往大嘴凹,如果那批槍支彈藥一旦落入匪手,官匪合而為一,我們的安全工作的難度會大大增加,因此,縣委決定,我們必須把那批槍支彈藥截下,我和凌云游擊隊已取得了聯系,已著手準備了,組織要求你繞開艾草,與青面獸直接取得聯系,青面獸雖兇殘成性,但他也痛恨與官府勾連,你要充分利用這一點。
“再有一點,就是縣團防局已將魔爪伸向大嘴凹,團防局局長通過恩威并施的手段,與青面獸姘頭翠娥取得多次聯系,那婦人在團防局局長面前有立功心切的勢頭,而那局長對色特別喜好,兩者頗有一拍即合的味道。雖近期那婦人已受傷,尤其是面部受傷,但她仍派人到縣城聯絡,那批槍支彈藥便是她聯絡的結果。
“還有就是青面獸優柔寡斷,他原來一直穩坐他的寨主寶座,是因為他手下有一個忠于他的謀士,這一點你比我清楚得多,現在那謀士已病亡,你在那里支撐了一年多,如今有翠娥虎視眈眈,艾草表面上對青面獸服服貼貼,實際上早已懷了二心,與翠娥暗渡陳倉。”
凡風聽著白云的一席話,覺得白云比自己還更了解大嘴凹匪群的一舉一動。要不是自己在古道崖邊遇險和自己返寨受艾草追殺,他對二面三刀的艾草本性還茫然無知;自己對那姘頭的生活不撿點有所了解以外,其他方面還真是無甚了解。因此,他對白云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
“做什么事都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怠,”白云繼續道,“毛主席說,我們要在斗爭中學會斗爭,要掌握斗爭的藝術。我們作為地下黨員,更應該在斗爭中學會斗爭。”
“凡風同志,考慮到你深入大嘴凹后,如果像以前那樣拋頭露臉,會引起懷疑,黨組織對你的職責進行了調整,讓你專門負責大嘴凹匪群的工作,爭取更多的中底層土匪,穩住青面獸寨主地位,做好防反動當局滲透的工作。這也是一種緊迫而艱巨的任務,你既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又要靈活機動的開展好工作。”
“謝謝黨組織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在斗爭中迅速學會斗爭,不辜負黨和人民的重托。”
“你馬上聯絡老志,一起重返大嘴凹,現在艾草已帶領土匪出寨,你可能有機會直接面見青面獸。”
凡風匆匆道別,找到老志,抄小路直奔大嘴凹。接近寨門時,凡風和老志都隱蔽在寨門前的大樹上,仔細環顧了四周。但見寨門城墻上兩個守衛無精打彩的,凡風用彈弓將一個紙團射向城墻上,守衛先是一驚,見只是個紙團在腳下,彎腰撿了上來。
“樹洞已成厲鬼,前來索要償命。”
那兩個守衛一見紙團上的字,頓時嚇得尖叫起來,
“不是我們干的,不是我們干的,都是那混賬隊長干的,不關我們的事!”
凡風接著又用了彈弓將第二個紙團射了過去。
“既然不是你干的,速開寨門,若不開寨門,此事與你們定有關系。”
那兩個守衛又將字團撿起來,慌慌張張從城墻上跑了下來,打開了寨門。
凡風,不,此時應稱樹洞,從樹上一躍而下,與老志一起,迅速地閃進寨內。
“鬼呀,鬼”守衛尖叫著。
樹洞飛身靠近那兩個守衛,一手輕輕地捻著一個守衛的耳朵,
“喲,這不是張兔么?怎么樣,我是人是鬼?”
“痛,痛,痛,二當家的,你們怎么沒死?昨天我都聽見大當家在念叨著你呢,他好像有什么事犯難了呢?”
“張兔兄弟,謝謝你告訴我。”
“其實我們也很想你,只有你才把我們這些人當人看喲!那艾草,自從傍了夫人的大腿,弄了個隊長當了,變得好快喲,兇神惡煞般的。”
“大當家在么?”洞,先是被嚇了一大跳,等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確實是活人的時候,便朝內急忙喊道:”“大當家,大當家,二當家回來了!”
“樹洞回來了,樹洞沒死?!”青面獸從里弄驚喜地跑了出來,張開雙臂,一把緊緊地抱住了樹洞,“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大當家,你不怕我吃定了你么?”
“咱們說不定誰吃定誰呢!”說著,青面獸仰首大笑起來,樹洞也一同爽朗地大笑,整個堂上一片哈哈大笑之聲。
“通知各處頭領,明天晚上,聚義堂見,我要為二當家大難不死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