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邊透出一絲微光,第二日的時光悄然降臨。
裕國皇宮雄偉壯麗,金碧輝煌。殿宇高聳,飛檐翹角,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厚重的宮墻宛如沉睡的巨龍,繞過一道道幽深的弄堂,蜿蜒伸展。兩旁的石獅莊嚴(yán)肅穆,目光犀利,鎮(zhèn)守著這方神圣的天地。
午門外,侍衛(wèi)們身披鎧甲,手執(zhí)長戟,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崗位上。他們的面容冷峻,一絲不茍,即便汗水浸濕了衣襟,也未曾有絲毫松懈。
偶爾有宮人匆匆穿行,腳步輕盈而迅速,似乎怕驚擾了這份沉重的寧靜。
臺下,泛著光澤的石板上文武百官肅然列隊,等待著皇上駕臨。殿內(nèi),香煙繚繞,沉重的香爐旁,宮女們低頭忙碌。
知辛被宮人們簇?fù)碇鴣淼酱蟮睿S著一聲“皇上駕到”,這場由沈穆清主導(dǎo)的大戲正式拉開序幕。
古樸華麗的大殿前百官肅立,玄色的帝王服飾給這位年輕的陛下平添幾分威嚴(yán),頭冠上的珠簾在她行走間微微晃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沈穆清飛快地瞟了一眼陳太尉,在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步上前:“啟稟陛下,臣有要事稟奏。”
包括陳太尉在內(nèi)的大部分官員悚然一驚,沈穆清每次在朝堂上都是安安靜靜的,因為根本沒有什么需要他出面解決的事。
可如今他卻主動向皇帝稟奏,這就說明他即將對某個人下死手了。
一時間大殿的氣氛有些焦灼。
沈穆清卻依舊不急不徐,甚至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他道:“臣要告發(fā)陳太尉中飽私囊,暗地里豢養(yǎng)私兵,有謀逆造反之嫌。”
說著,他從袖子里掏出一沓厚厚的賬本,陳太尉臉色一白,臺邊的侍官立馬接過呈上知辛的案幾。
“陛、陛下……”
陳太尉想說些什么,卻被沈穆清中途打斷。
“陛下,臣亦有人證。”
不等眾人反應(yīng),他笑著拍了拍手:“將人帶進(jìn)來。”
沈穆清這一舉動實在是有些僭越,好幾個官員神色不定,悄咪咪地抬頭瞥了眼知辛的臉色。
很好,面無表情,大概是在強(qiáng)裝鎮(zhèn)定。
被提到的證人一瘸一拐地由護(hù)衛(wèi)攙扶進(jìn)大殿,身上有明顯的受刑痕跡,剛走了幾步就像承受不住一般跪了下來。
陳太尉打眼一看,這地上跪的,竟是他親自提拔的一個小頭領(lǐng),算他較為寵信的一個下屬。
“陳大人掌管三十萬的軍隊還不夠,私下里還要對平民進(jìn)行操練啊。”
沈穆清笑瞇瞇地看向地上跪著的人,用眼神示意他開口。
人證打了個激靈:“是、是陳太尉以金銀錢財……”
“住嘴!沈穆清,你不要以為隨便找個人就能誣陷我,”他狠狠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
那一眼中飽含威脅,讓人證立即低下頭,身體抖得如篩糠,大腦中控制不住出現(xiàn)了許多念頭。
他家中的妻子剛誕下幼兒,他的父母尚且康健……
跪在地上的人忽然暴起,奪過護(hù)衛(wèi)腰間的刀劃過脖頸,一時間血如泉涌。
站在知辛左后方的太監(jiān)眼疾手快地遮住她的雙眼,沒叫她瞧見一點血腥。
“愣著干嘛,趕緊將人處理了!”老太監(jiān)緊張極了。
幾個太監(jiān)得令后迅速上前拖走尸體,宮女們也麻利地處理干凈血跡。
太監(jiān)顫抖著放下了手,又退回后方。長袖落下,遮住了他手背上被貓撓出的幾道疤痕。
殿上的官員們對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噤若寒蟬,只有幾個沒怎么見過血腥場景年輕官士身體微微顫抖。
知辛看了一眼被水浸濕的地面,又看了一眼從容淡定的沈穆清,最后看向明顯松了一口氣的陳太尉,眉頭微微蹙起:
“陳太尉可有話講?”
陳太尉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給他開脫的機(jī)會:“沈穆清血口噴人,臣從未有過二心,至于那些賬房收支……是臣對家仆管教不力,叫人鉆了空子!”
攝政王聽后哂然一笑:“陳大人,本王可不止一個人證。”
隨后,殿外又走進(jìn)來一個作下人打扮的小廝,剛進(jìn)來就順勢跪在了殿門口,與太尉之間的距離要多安全有多安全。
而陳太尉臉都?xì)饧t了。
“這位陳大人是認(rèn)識的吧?你家賬房前不久收的義子。”沈穆清笑著在他心上捅了一刀。
小廝順勢開口:“小人在陳太尉家做長工,前不久被陳家管事看中收作義子,機(jī)緣巧合中窺見賬本的漏洞,后被交予采購任務(wù),在采買時發(fā)現(xiàn)陳家私下交易兵器,便被主家威脅,小人心中惶恐,幸得貴人相助,讓小人逃過一劫。”
沈穆清笑瞇瞇地看向知辛:“陛下,現(xiàn)在可否定罪?”
陳太尉神色灰敗,他就知道,沈穆清這種人是不會放過他的,連他的哥哥都沒逃過,他憑什么認(rèn)為這個人會放過自己。
“陳太尉私自豢養(yǎng)私兵,無視裕國法規(guī),即日起查抄太尉府,陳家家眷流放裕北,私兵充公。”
知辛淡淡宣布了對陳太尉來說最好的結(jié)果,結(jié)果朱安鶴她二舅直接承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看著下方混亂一片,知辛默默地結(jié)束了這次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