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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不接受走后門

少女眼眸流轉。

抬起圓潤的鵝蛋臉,微微皺眉,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

“逗你呢。”

馬景澄伸手捧著少女那光滑細膩的臉蛋,感到手感極好,不由地擠了擠,使得少女粉唇嘟起來。

他滿意地放開,少女卻愣在了原地。

……

吃飯的時候。

馬景澄注意到,好幾個人都只吃了一點,然后用自身攜帶的飯盒將剩下的裝起來。

他瞬間明白了什么。

這種行為只有經歷過,或者看別人經歷過才懂得,多么珍貴。

馬景澄給每個人的飯是3到4毛錢,還算是好的。

而工人們,自己吃一點,剩下留著回去給家人吃,這也算是常理了。

有點好的東西,總希望給家里人也留一點。

這便是真情吧…一股異樣的滋味竄上他的喉嚨。

但一個問題隨即擺在了他面前,老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買飯吃,也能吃飽,不過,吃得不敞亮。

如何讓人都能吃飽呢?

馬景澄思索了片刻,看來只能到彩虹路二十五號,去那兒看看這個問題能不能得到解決。

在進入這個城市之前,馬景澄就在劉伯恩家了解到了一些關于城市機構的信息。

攀州與其他州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上面是中樞,屬于直轄,這一點不用多說。

州長在一定程度上有很大的權利,甚至超過了甽州經濟新區。

為了能夠提升效率,宋青州精簡機構,將很多部分都歸屬到工商部下面,比如外聯部等等。

當時,看到‘精簡機構’四個字,馬景澄就鄒起了眉頭。

一個州長,精簡機構?

這其中的信息量,那是很多人一輩子都想不明白的…

從那時起,馬景澄就格外地留意這個世界的信息,這個世界不一樣!

攀州管理統籌東西的機構,名叫物資部。

什么糧食、票啊等等,都歸那兒管。

但是,這物資部,馬景澄卻不太了解。

能不能成功,他也沒個底。

總之先去做,成不成,做了再說。

這一路上,穿過一片瓦房區,上瓦下磚,基本都是兩層。

門店老式大門敞開著,一扇扇木門取下來放在一旁,里面的人或賣東西,或踩著縫紉機。

有的店鋪,只留一個窗口給人,進出門在后院,窗戶是一扇扇木頭做成的,沒有玻璃,朝外打開,關上之后,屋里就是漆黑一片。

穿過一座橋梁,有帶著草帽的老頭在橋上蹲坐著賣鳥,有身著長衫的白胡子老儒身旁放著拐杖,翹著二郎腿看報紙,有金發碧眼的外國美妞和斜挎書包的青年男女談笑交流,有禿頭老外在橋下河邊放鴿子。

擺地攤賣連環畫的人不管一群圍著的孩子,自顧自地悠閑坐著自己的事情;

挑著竹籠的青年手藝人跨步而來,不時與問詢的人笑著交談;

戴蛤蟆鏡的胖女人燙著大波浪,惹得不少人偷看她那扭動的肥臀;

騎三輪的中年漢子,時不時地抓抓癢,腳下不緊不慢地蹬著,眼睛四處尋找自己的顧客;

穿補丁褲子的少年,腳指頭從布鞋里鉆了出來,也抵擋不住那笑翻了天的快樂;

耍猴的人挽著褲腿,身穿補丁衣,踏著破草鞋,手里提個退色的銅鑼,牽著穿得花花綠綠的猴子,吆喝著,敲一下銅鑼甩一下鞭子,猴子則一扭一扭地照著指示做事情;

推著自行車的人停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耍猴,一個個穿開襠褲的小孩蹲在地上,雙手撐著小腦袋,像花兒一樣好奇地看著那猴子;

無事可做的青年,擺著破桌子賣糖水;

花枝招展的大學生們推著自行車,侃侃而談。

嘰嘰咋咋的小學生露出純真的小臉。

寧靜,沒有閃爍的霓虹燈,如果無事發生,這不就是快樂的極限了嗎?

這一幕幕,讓人覺得,似乎所有的不美好,都被隱藏了。

在他們身上,馬景澄沒感覺到患得患失的存在。

窮是真的,快樂也是真的。

這兩者,似乎沒有什么直接的關聯。

彩虹路二十五號,在一片樹木當中。

百年的老槐樹,無數的青松。

馬景澄在說明自己找的人叫李寬之后,有人給了指引。

看起來,沒有人不知道李寬是誰。

李寬的辦公室在一個角落,是一棟獨立的大瓦房,墻體由青磚砌成。

走進去之后,一個三十多平面的房間里,擺滿了一堆又一堆的書,從泛黃的書皮就能看出,這些書有點年代了。

正在整理柜子檔案的李寬,扭頭,目光似乎在搜尋空閑的位置,然后說:“隨便坐~!”

“這是書山無路??!”

馬景澄贊嘆著,跨過腳下的一堆堆書,找了個地方坐下。

“說吧,找我什么事兒?”

李寬扭頭,手里的活兒卻不停。

馬景澄隨手拿起了一本《中庸》,翻了一頁,直接說道:“我想要點糧食!”

“硬要?。俊?

李寬語氣淡淡,噼噼啪啪地整理完之后,鎖上柜子門,抬頭看向精瘦的少年:

“做什么?”

“開個食堂!”

馬景澄默念著《中庸》里面的句子,也不抬頭。

李寬雙手撐在堆滿書的桌子邊緣,身體微微后傾,抬起下巴對著馬景澄:

“只是開個食堂,你會親自跑到我這里?”

馬景澄合上書,暗暗感嘆,眼前這個人有點可怕。

面露笑意,掃了一眼屋子里的書:

“你這么多書,怎么辦公?”

李寬也掃了一眼,一聳肩:

“我們現在不是談得挺好嗎?”

他的手往桌子后面擠擠:

“說吧,要多少?”

“先來個一千斤,不夠再說!”

馬景澄抓抓頭,說的很輕松。

“一千斤!”

李寬重復了一遍,盯著書沉默了片刻,然后抬頭:

“你給我什么?”

“三百人,三毛一天,兩頓飯!”

“五百人,五毛一天,兩頓飯!”

李寬伸出右手五個手指,補充道:

“堅持一個月,一個月內,你要多少我都盡量解決!”

“你覺得我那個什么都還沒有的廠房養得起這么多人嗎?”

馬景澄沒有急于答應。

“你來找我的路上,不會沒有想過自己提的是什么要求,如果你沒有想過,那么你出門右拐,我就當你沒來過。”

李寬說完,緊盯著馬景澄,外面,風輕飄飄地吹過窗前的松濤,陳舊的松針三三五五地飄落。

屋子一下靜了下來。

良久之后,李寬才很認真地說道:

“你不能光給我施加壓力,自己卻不承擔壓力,以我的觀察,你不是一個連自己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否則我不會把聯系方式留給你,我也不會給你說這么久!”

見馬景澄點點頭,李寬繼續道:

“既然你來找我了,還說出這么難辦的事情,那么,現在我就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既然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么請給我,我想要的東西,來換取你想要的東西。”

此刻的李寬,已經認真了起來。

回來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

到底要怎樣將閑置人員安排好。

聽到馬景澄來找他,他本以為是一些小事。

可當馬景澄說出要糧食時,他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首先從馬景澄個人來考慮,街上有很多餐館,還不至于到沒飯吃的地步,這不是在鄉下,這是城里,是攀州。

就算管飯太多,也不用跑到自己這里要糧食的地步。

少量的糧食還是有的,工人們手里是有糧票的。

在攀州,試行兩種票制,每個人都有定額的糧票,就算是流浪漢都有。

然而,有的人有糧票指標他也沒錢買糧,這就導致了有人販賣糧票。

為了防止富人囤積糧食,宋青州做了大量的工作,幾乎是從白天忙到黑夜,又從黑夜忙到白天,統計了攀州城里幾乎所有人的情況。

截止前一年,攀州有總人口1234.56萬,城市人口259.25萬,非農人口345.67萬,城市非農人口200萬。

所以,包括李寬在內的很多人,極少有時間呆在辦公室。

日夜的統計,得出了富人與窮人兩種票證。

所以人人都知道,在城里有兩種不同顏色的票,一種紅色,一種藍色,拿紅色票的是富人,拿藍色票的是窮人。

然而,上面的口糧還是那么多,并沒有比幾年前多。

試行之后,并未發現大規模倒賣糧票的現象。

盡管這沒少被人詬病。

可,這樣做的好處在于,可以統計回收的糧票和發出去的印證,做一個大體的分析,一邊州里能夠很好的控制糧食和制定策略。

所以,有大量藍色的票是沒有收回來的。

宋青州的一系列政策,導致了有才的人不敢來這里,因為沒有多少油水可撈。

這些工作,李寬都日夜投入了其中,所以他非常清楚攀州的狀況。

他能夠分析和隨時改變自己對一件事的看法,一方面得益于他大量的實踐,另一方面就是見過太多的高層策略。

就拿紅藍糧票來說,很多人不懂其中的道理,都以為是在偏袒富人,其實這是宋青州最正確的決定。

自從攀州實行這種票制以來,沒有發生過太嚴重的事件。

這是李寬能夠分析的一方面。

其次,順序不對,對于一個廠子來說,食堂不是第一時間應該考慮的問題。

最后,如果開個食堂,馬景澄都要跑到他這里還麻煩他,那么說明自己看走了眼。

基于李寬對自己眼光的自信,但馬景澄說出一千斤的時候,他改變了自己對馬景澄的看法。

或者說他知道馬景澄已經通過上次的談話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非常的不容易。

這種見微知著的能力,不是一個人可以從書本上學到的。

即便是他李寬,也是跟著大人物歷練了那么多年,從基層到最高決策的參與,讓他有了一個大局觀。

該見過的,李寬你幾乎都見過,不該見的,他也見過。

和小人打交道,鍛就了他為人處世的能力,跟著大人物做事,教會了他看待事情的大局觀。

一般來說,他都是直接省略一些不必要的環節,直接切入要點,因為整個脈絡他都非常的熟悉。

所以,他對馬景澄的這種能力非常的贊賞。

一個合格的管理者,他必須要學會試探所交往之人的底線和實力。

即便是馬景澄這樣的人,李寬也會拋出一個題目,來驗證他在自己心中的水準。

如果第一個題目馬景澄沒接住,他緊接著會拋出難度小一點的另一個題目,如果還沒接住,他還會降低,直到突破自己的底線。

今天的談話,他很滿意。

當馬景澄說出三百人的時候。

李寬也就知道了這個大體的底線在哪里。

不過盡管他承認了馬景澄的能力,但在某種程度上,心中還是有一個聲音持反對觀點。

因為這不太可能,這么一個年輕人,在那個小鎮上,能夠見識過是什么世面?

很多東西,是要去經歷才能慢慢領悟的。

總之,李寬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天才。

“好,五百,我答應你!”

馬景澄沉默了一會兒回應了李寬。

李寬剛想高興一下。

可馬景澄接來下的這句話又讓他陷入了沉思:

“不過,我不接受走后門!”

“這不行!”

李寬直接搖頭反駁。

“不要太過分的,否則我可不顧你的面子,直接開除!”

馬景澄沒有繼續爭辯。

“那是你的事!”

李寬端起已經冷了的茶,喝了一口。

看著馬景澄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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