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23,紅馴鹿酒后門。
“你每次都要這么大張旗鼓的嗎?”凱西看著靠在墻邊猛吸香煙的羅恩,說著也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根點上。“你甚至故意放跑了一個。”
“我太久沒睡了,就像是致幻物成癮的人,被強制戒斷三個月后,看見藥品一樣。即使是上帝,也會發瘋。”羅恩大口大口的吸吮著香煙,看得出他的情緒還不錯。
“他們太珍貴了,你要知道我生怕將他們殺光。壞人很多,但你們允許我獵殺的太少。”
羅恩第一天興致滿滿的將那三人全部折磨致死,在夜晚渴望著嬰兒般的睡眠,結果卻不盡人意,他僅僅是熟睡的程度。
于是第二天,第三天,他分別減少了殺人的數量,與下手的兇殘程度。但不管如何結果卻是相同,與殺戮的數量與兇殘的手段毫無關系。
“我只能就像一個在丈夫出軌后惶恐不安人妻一樣患得患失。”
關于放跑的人會不會再次作案,羅恩不會對于無聊的事情感興趣。而凱西也不是第一天看見了,對此她早已習以為常
“將人渣當成糧食...”
“你可真是個惡棍,羅恩。”
羅恩抽完一根煙,緩緩的坐在冰冷的石磚路上,伴隨著莫名的舒爽,這是他每次殺掉惡魔病患者后都會出現的狀況。
他在感受,他在品味,他陷入了莫名的愉悅中。
恩典,賜福。
無處不在的禱告。
不可名狀的圣潔,在羅恩的腦海里回蕩,異變順著血管蔓延全身,怨毒不自覺的侵占思維。
羅恩獲得了全新的感官,他可以觀看見石磚上的青苔,可以看見垃圾桶旁的嘔吐物,可以看見酒吧的探員正進行消除人們的記憶,以及……可以看見深巷中的自己。
那絕非是什么爛俗的第三人稱,那是一種新的體驗,人類淺薄的知識無法敘述,無法理解,就如同是四維的生物正看著名為羅恩的蟲子。
那是新奇的,那是恒古的,那是令人戰栗的。
羅恩看見過去的自己殺掉了那些人渣后,他們身上的惡魔被自己吞噬,海魯的靈魂被自己撕碎。看見了自己發病似的瘋狂,看了自己曾經名為偽善偽裝。
羅恩在渴求鮮血,在渴求污染,他在渴求名為惡魔的養料。
羅恩他是善人,也是惡棍,他既是國王,也是乞丐。
羅恩理解了一切。
......
......
翌日,下午:600,圣約翰大教堂。
“該死的聯邦,該死的調查局,他們隱瞞了事情的真相,讓我們與同胞們對立,他們讓我們互相殺戮。”
窗外的夕陽,透過教堂拱形的彩窗照在安托身上,在繽紛的光線下,投出狹長的影子。
在耶穌受難的十字架下,安托緩緩開口。
“他們將我們污名化,他們挑起戰爭,他們用最富麗堂皇的理由屠戮我們,我們會成為他們的養料,被他們吸收。草,就跟數碼寶貝對戰一樣。”安托高舉著奧德的頭顱說道。
“他是一個孬種,一個懦夫,一個可恥戀童癖,一個對著女人硬不起來的可悲老頭。”
“我們不能淪為可悲的吉利蛋,我們應該給調查局一點顏色瞧瞧。”
“這位...”安托把奧德的頭扔到一邊,他從臺下拉起一名肥胖的穿著工裝褲的黑人。“我們的朋友,馬庫斯。”
“他夜晚闖入她的房間,只不過是想要和那個白人女人睡覺,可她的丈夫。一個卑劣的具有種族歧視的白人,竟將他污蔑成小偷。”
“這是種族歧視,是對黑人的蔑視。啊,我可憐的馬庫斯,他收到了非人的污蔑。”
“而我們可憐的小馬庫斯,他只不過是不小心將霰彈槍塞進了他的嘴里,無意的扣動了扳機。”
“警察要將他逮捕,這是何其不公的法律。”穿著花襯衫的安托將黑人的高舉起來。“這是錯誤的,不公正的,我們應該推翻這該死的法典,我的朋友們。”
在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后,安托激動的抽出皮帶,褲子也隨之掉落。“抱歉伙計們,我今天忘穿內褲了。”
“好了,你這該死的尼耕,滾下去吧。”安托抹了抹眼淚,用皮帶將馬庫斯抽了下去。
“草,安托這個瘋子。我們為什么要在這聽一個瘋子的演講?”坐在角落旁的人對著同伴說道。
“你小聲點,不要命了?”同伴趕忙捂住了他的嘴。“這可是把高層不同意他想法的人全殺了的狠人。”
“聽說貝德街的那個老大庫姆,被他用鐵棍敲碎了腦袋,把他的尸體扔去喂了野狗。”同伴用手勢對著他坐了一個抹脖的手勢。
“草,這么猛。”那男人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聽著安托這個瘋子的演講。
“大家都是一頂一的硬漢,相信大家都知道人臨死前的狀態。”安托沒有管掉下的褲子,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花襯衫。
“但你們不一定知道蒼蠅臨死前的狀態,那是極具不安的,就像是硬不起來孬種悲慘般哀嚎的嗡聲。”
“伙計們,我并不是一個推崇暴力的人,而恰恰相反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圣母,是一個愛好和平主義的人。”
“你們被調查局這條瘋狗追的太緊了,像是可憐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我們已經躲太久了,調查局早已忘記了我們的血性,他們甚至派出一個什么所謂的,可笑的,滑稽的惡魔殺手來折辱我們。”
“所以我們應該團結在一起,我們應該一起撕碎這荒誕且無可悲的規則。”安托將掉落在地上的褲子撿起來穿上,并且掏出手槍神經質的向著穹頂連開數槍
“我們應該為自己贏下本應屬于我們的體面,我們至少應該是噴火龍...又或者鯉魚王。”
安托走到演講桌前,舉起了泛著猩紅液體的酒杯。
“我決定成立一個吉利蛋保護組織。它的目的只有一個,讓大家成為一個硬漢,而不是一個孬種。”
“吉利蛋,噴火龍,亦或者將死的蒼蠅,你們會選哪一個?”
安托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金色的豎瞳冰冷陰毒的看著臺下的綿羊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