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場。
大批人馬打道回府。
搭建場地，燈光，道具，劇組的一切都在快速運轉。
有這么高效的速度，都是這些天不斷磨練出來的效果，劇組也為此受過不少苦，為此，江小川心里表示很感謝，只能在殺青之后彌補他們。
無縫連接至教室。
劉媽跟著劉茜茜身后走動，沒有上前，江小川面含微笑內心十分滿意，沒有場外的因素對于他來說，對于劇組來說都是好事。
至少提高了不止三成的效率，如果再次要讓劉茜茜達到這種心情，不知道又要花費多少心思。
“第九幕，第七場，action！”
江小川的聲音在劉茜茜耳中，簡直如同惡魔在低語，如今還只有十五歲的她，承受了不該她承受的悲傷和煎熬。
坐在座位上的劉茜茜，那副手足無措，清淚直流的模樣，著實令人心疼。
好在，這一幕很快就過去。
“咔！過了！”
“完美！”
江小川握拳揮擊，嘴里不斷小聲念叨Nice。
NICE！
“化妝師！快點！”
“道具組麻溜的準備下一場！”
“演員請就位！”
“第九幕，第八場，action！”
江小川依然高強度的指揮著劇組的工作，不給人喘息的時間。
高強度的拍攝讓各位演員的情緒保存的十分完好，主要是為了保持劉茜茜的這股勁頭，倔著小嘴，緊咬牙關，眼眸含淚，但不敢開口的模樣，與那些被霸凌的學生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為了這部戲。
江小川即便是做惡人，也要將它最完美的狀態(tài)呈現(xiàn)給全國的觀眾！
劉茜茜的面容就是殺向全國各地的一把刀子，你們能想象穿著學生衣服的劉茜茜欲哭無淚，深陷黑暗，無人伸出援手的場面？
她這么可愛？
為什么欺負她！
到時候所有的觀眾就會沉浸在電影之中，只要她在這部戲里表現(xiàn)出與角色十分契合的感覺，就足夠了。
至少不會拿演技來批判。
因為你看到的不就是她嗎？
不論是電影里的她，還是現(xiàn)實中的自己，總會有相似的經(jīng)歷，無人可以避免。
有差別的只有被霸凌造成傷害的程度高低而已。
不是嗎？
劇組有條不絮的運轉。
眨眼間就來到一月底，還有不到十五天就可以擁抱新年的到來。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拍攝。
加上劇組高強度的工作，江小川粗略估計了一下拍攝好的鏡頭，差不多應該有百分之四十左右。
開機到殺青。
前世的劇組僅僅只用了兩個月！
這點讓江小川內心充滿焦慮，覺得進度慢是自己的問題。
“老師，快過年了，我該怎么辦？”
江小川緊皺眉頭，高強度的工作讓他失去了該有的判斷能力。
“劇組新年還在拍攝是很正常的，只需要休息兩天就可以繼續(xù)，他們都是有職業(yè)操守的專業(yè)人士，這個問題對你對他們，不應該成為問題。”
李明德裹著厚厚的羽絨服，保溫杯依舊不離手，空出的一只手輕輕拍打江小川的肩膀，話語平緩且有力：“你又這么年輕，又是第一次掌控這么龐大且密集的鏡頭，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很不錯了。”
“真的嗎？”
江小川抬起了頭，露出一雙疲憊的眼睛，滿含血絲：“我感覺，不太好，越來越暴躁了，這不像我。”
“時間還很長，不是嗎？”
李明德滿是心疼的撫慰著他的心靈。
“若是三月底殺青，留給我的時間太少了，特效，剪輯，音效，音樂等等，會不會來不及？那位會不會發(fā)行還是個問題。”
江小川眼眸深處滿是焦躁。
“你看那邊。”
李明德拍了拍江小川的后腦勺，指著劇組所在的位置。
那里有人在組裝道具。
那里有人在調整燈光。
那里有人在背著臺詞。
那里有人在練習站位。
那里有人在吃著盒飯。
那里有人在…..。
“他們在等你。”
“他們也很累，但他們依然在等你回去，這是為什么？”
“我不知道。”
江小川想了好久，緩緩搖頭。
“他們有些人是為了生活，有些人是為了熱愛，有些人是為了自己，有些人是為了家人，但是他們的共同點，都是對你的電影有所期待。”
“你是他們的王。”
李明德斟酌許久，還是說了出來。
“老師。”
江小川仔細咀嚼其中意味，這些問題有些深奧但又很淺顯：“這都不重要。”
眸子漸漸有了光芒。
“我不是王，它只是我的電影。”
“僅此而已。”
江小川離開了房間，留下了一地煙頭。
李明德看著學生的背影，褶皺的臉頰掛起一絲微笑，內心充滿對他的信任。
一定會的！
不要小看自己努力這么久的心血！
即使未來這部電影沒有發(fā)行，你依然是我的驕傲。
江小川迎著寒風。
抬頭望去，太陽很耀眼，地面的雪沒有一絲絲融化的跡象。
2002年的第一場雪，比平時來得更晚一些才好呢。
江小川如是想著。
“江導，對不起，因為茜茜的原因，耽誤了劇組的進度。”
劉媽帶著女兒又開始道歉。
“劉阿姨，不用這樣，你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了，我錢多，耽誤些許進度并不麻煩。”
江小川對此滿不在意，揉著劉茜茜的小腦袋瓜微笑的問道：“你呢？還好嗎？”
“小川哥哥，我不好。”
劉茜茜眼淚朦朧，大有一言不合就哭給你看的跡象。
“為什么呀？”
“因為我，耽誤了大家很久的時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小川愣了一會，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笑到臉頰抽筋，笑到眼淚直流，笑到沙啞。
“為什么笑我？”
劉茜茜收起了眼淚，不解地問道。
“不是笑你，就是想笑了而已。”
江小川擦掉眼角的淚水，怕了怕她的腦袋：“快去準備吧，要開始了。”
“嗯。”
劉茜茜重重的點頭，堅定的走了回去。
劉媽心疼的看著兩位小娃娃的互動，也不知道心疼是為了誰，搖搖頭跟著進去。
江小川看著她們二人的背影，搖頭嘆息又輕笑起來，若是她們知道劇組有意無意的與她們保持距離是自己的授意。
也不知道她們知道真相那一天，會不會殺了我？
應該不至于吧？
誰知道呢。
想到這，江小川忍不住再次大笑。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