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天早上/槍口和血淋淋的太陽/讓我交出青春、自由和筆/我也決不會交出這個夜晚/我決不會交出你——北島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海子
他和凌霄志趣相投,鴻雁傳書,詩歌傳情,首創詩歌,寄與女方,蕭聽澈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之中。他與凌霄懷著同樣的期待,渴望兩顆悸動的心靠得更近。
愛情來時,如暴風驟雨,雙方爆發出的火一樣的熱情在字里行間相互感染著。而這一切,凌霄都瞞著對方。
再美好的愛情,也要面對柴米油鹽。
半載鴻雁傳情后,情難自禁的蕭聽澈提出見面。
“聽澈,你來金湖吧,我在荷花塘等你。”在回信里,凌霄飽蘸深情地說道,“在公園門口,我扎一條馬尾辮,手拿你寄我的浪花詩報,身著花格子連衣裙,腳上一雙雙白涼鞋。”
“好的,凌霄。我到時帶上最新一期浪花詩報,還要送你幾本詩歌創作方面的書籍……”
一對有情人期待著金湖相見,蕭聽澈憧憬著美好的未來,他頭腦里想像著凌霄俊俏的模樣,驛動的心弦被即將擁有的愛情撩撥得輾轉反側……
其實,自從和蕭聽澈書信以來,凌霄的心整日無法安穩,她欣賞蕭哥的才華,欣賞蕭哥的坦率,但她知道自己私下戀愛,父母必然阻礙。
可是,美妙的愛情來得猝不及防。
詩歌函授班發來的函授簡報,蕭聽澈幾乎每期都有新作發表。那一行行欲說還休的詩句,撥動著正值豆蔻年華的心房,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表白,表達她的愛慕與渴望。
詩經云: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明天就要和心上人見面了,一對男女夜不能寐。
蕭聽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比平時已經中看了許多。早上上完第一節課已經8:30,他向學校請了假,帶上那張墨跡未干的詩報,踏上了南行的公交。
金湖離他家將近百里,那時候沒有直達車,只能先來到北站,再打票上金湖。帶著期盼,帶著悸動,更帶著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蕭聽澈踏上南下的途汽車。
而此時,在金湖荷花塘旁邊的一個凌家村,這里與南方一江之隔,是地地道道的魚米之鄉。
凌家村在鄉黨委政府的引領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早已走上了致富的康莊大道,一躍成為JS省知名的村落。
這里,水泥路四通八達,家家戶戶蓋起了三間大瓦房,凌霄家由于祖上就是生意人家,所以家底殷實。高大寬敞的青磚黛瓦,儼然承襲了江南的風格,偌大的院子里,造型別致的小橋流水,小巧的亭臺樓閣,充滿詩情畫意。
凌霄家就她一個獨生子女,父母視她為掌上明珠。
“霄兒,今天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吃飯,別再胡思亂想了,聽見沒?”
“媽。”凌霄撒嬌道,“知道了。”
“讓她吃飯,少說兩句。”凌景江敲了敲碗,發出清脆的聲響,“閨女,好好吃。”
“爸媽,下午我要去新華書店一趟。”
“去吧,閨女要務實。”
爸媽一邊看新聞一邊吃著,新聞結束十分鐘,二老就去午睡了。凌霄在閨房里精心打扮了一番,帶上那張舊報紙莞爾一笑,離開了大院向荷花塘走去……
夢想總是色彩斑斕,現實卻是千瘡百孔。
看著太陽早就越過了頭頂,手表顯示已經快一點了。心急如焚的蕭聽澈向窗外張望著,金湖他不曾來過,只是聽人說過一嘴。
“大姐,請問荷花塘在哪下車?”
大姐快人快語道:“小伙子,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走親戚?”
“漣水的,算走親戚吧?”
“走親戚就走親戚,怎么還算走親戚?”
“不是的——”蕭聽澈一時語塞。
大姐打量了一下他,發覺他雙目清澈炯炯有神,不像不學好的青年,于是提醒說:“荷花塘有站的,你聽名字就行。”
“謝謝,謝謝大姐了!”
車子在淮金線行駛著,窗外是無邊無際的稻田,滿眼的綠色讓他想起了自己家里那幾十畝地……
“荷花塘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抓緊下車。”東張西望的蕭聽澈聽到了報站,和大姐打了聲招呼下了車。
六月的水鄉金湖美不勝收,兩眼漆黑的蕭聽澈連忙打聽:“大爺,請問荷花塘怎么走?”
“順這條路直走,不好走了向右一拐一會兒就到。”
“謝謝大爺。”
“真有禮貌。”
蕭聽澈手里緊緊攥著那張海花詩報,顧不上擦去臉上的汗水,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他知道,心愛的姑娘早就在那里等候。他更急于想看到,這個文藝女青年長的什么樣?
果然,路不好走了,他向右一拐抬頭一看前方,大片的荷花在荷花塘里搖曳,就像害羞的少女不時把唯美的臉躲藏。
快到了,蕭聽澈的心砰砰直跳。這是他平生第一場戀愛,這更是他第一次面對一個女孩的追求……
突然,他的視線內出現一個右手拿著報紙,身穿格子連衣裙的姑娘,她站在公園門口左顧右盼。
馬尾辮,白涼鞋,一切都對得上。蕭聽澈瞬間感到一股強大的電流通過身體,他的心跳猛然加快,臉上火辣辣的。
“兩支雪糕。”蕭聽澈走到冷飲攤前說。
他拿著雪糕向公園門口走去,腳下輕飄飄的,蕭聽澈控制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調整呼吸向女孩靠近,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