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揚風要過來,莫別辭抬手讓他止步,警惕道。
“你們唐槐閣一向不要臉,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你——你說他叛了!怎么作證?”
“你何必如此慌張?就算我說的是假的,你也不會死?!?
“你我皆是鷹城人,我自然要為我兄弟擔保性命!”
莫別辭看著白不染和谷雨,言語間滿是信任,對花揚風?只有警惕。
“我此行來白川本就只是殺叛徒,既然莫小公子搶了先,那我的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自然是要感謝的!”
花揚風看了看莫別辭,又看了看白不染,在兩人的注視下騎上馬背,從胸口掏出一張請柬,扔給莫別辭,隨即快馬加鞭,只留下一句話。
“我義父舉行的英雄會,莫小公子,別忘了來!”
半晌,莫別辭才收下這請柬,還回了花揚風一句:“沒誠意!”
“明明我們有三個人!”
“噗!”白不染完全沒想到莫別辭會說這句,他現在可是覺得那日在客棧里說的‘蠢’字,說的極佳。
“別辭??!你都有請柬了,我白不染怎么會沒?而且不僅我有,谷雨——”看向被涼了好久的谷雨“她也有!”
“不是吧?。课沂亲詈笠粋€?。?!”
就算白不染走的飛快,莫別辭也能兩三步跑兩三步走的追上他,還不忘拉上谷雨。
見他倆跟上了,白不染這才說話。
“等到了水居鎮,我師兄會來親自接我們。別辭,到時候,你可千萬要注意言辭,我師兄他啊,對外人,一點也不好相處!”
“怕什么?不是還有你嗎?!雖然我不認識你師兄,但咱們三個在一起經歷了這么久,早就是兄弟了吧!”
“谷雨你說是不是?!”
莫別辭還拉過谷雨,希望得到她的認同。谷雨看著莫別辭的眼睛,恍然大悟的直點頭。
“對對!早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了!一輩子的那種!”
“對了,我其實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你來著?!蹦獎e辭呆愣的撓撓頭,卻又不再說話,到最后還是谷雨替他說的。
“他是想問你,你的劍名是怎么來的。”
“劍名?怎么突然想問這個?”
白不染沒有停下腳步,他個子高,走的又快,老讓莫別辭覺得攆不上,總得用走幾步跑幾步的辦法才趕得上。
“因為你的劍叫別辭骨劍,我也叫別辭。”莫別辭和谷雨好不容易趕到他身邊:“所以我就想知道?!?
覺得白不染有點說不出口的樣子,谷雨便打著圓場。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不說了?!?
白不染是在想怎樣開口,畢竟這劍名的由來,有點孩子心性。
“有什么不能說的?真想知道?”
見谷雨和莫別辭直點頭,白不染還是松了口。
“我小的時候,有一個親弟弟,叫別辭。我阿父阿娘被仇家追殺后,我們二人便相依為命?!?
“偶然一天,我弟弟生了病,我便去給他求藥,等我再回來的時候,他早就沒了身影?!?
“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后來便遇到了義父,他教我殺人的本事。等我可以擁有自己佩劍的那一天,我便為它取名為‘別辭骨劍’。”
“那骨劍呢?又是怎么來的?”
莫別辭生火,給這兒添點暖氣,見白不染不說話了,便去看他。只見白不染撫摸著別辭骨劍。
抬頭看去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此地離白川還要再用上兩三天的時日,谷雨早就歇息了,身上蓋著的,是莫別辭的外衣,雖然薄,但好在是干的,能取些暖。
“別辭骨劍之所以被稱為是骨劍,是因為它是用我阿父的骨灰和寒鐵融合才鑄成的劍?!?
莫別辭有想到應該是有特殊含義的,但卻沒想到這骨劍是這么來的,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安慰白不染,只好不語。
“那你呢?你的葬命劍又是怎么來的?”
江湖之人,講究個禮尚往來,白不染才不吃這虧。
“我?我的葬命劍可沒那么大的含義?!蹦獎e辭將別在腰側的葬命劍取下來,拔劍。
劍刃在這火光下,顯得更有殺傷力。
“我阿父覺得成大事者不能有惻隱之心,殺人問事,要講究個果斷?!?
“葬命,葬命,所有碰過這劍刃的人,可不是都沒了命?哈哈!”
莫別辭抬手將葬命劍扔給對方,笑著看向他。
“都說行走江湖,劍如己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我現在把劍給你了,我的命可就交給你了!”
白不染只覺得這葬命劍太重,不如自己的別辭骨劍輕巧,便也將別辭骨劍扔給了他。
“你的命太重,我命輕。我也把命交給你!”
莫別辭兩手張開擁抱明月,然后直直躺下,看向星空。
“說起來,咱們還挺有緣的。你弟弟叫別辭,我叫莫別辭。”
“正是有緣,你我才會見?!?
莫別辭看著一旁靠樹小歇息的白不染,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什么真心朋友,這么說來,白不染算第一個,谷雨算第二個?
“說起來,還不知道谷雨的金葉子怎么來的……”
白不染本來都要睡著了,結果被他這么一出聲,又硬生生的醒了。
“明日清早,你得了空,親自問她不就行了?早點睡吧,還要趕路?。 ?
或許是聽到了白不染聲音里的憤怒,那便不做聲了,翻了個身睡覺。
待人睡熟了,白不染才睜眼,頭疼犯的時候,根本睡不著,死死的按著頭,葬命劍在他手里握著,有些晃動。
一點點風動,白不染都要看去,見只是樹葉作祟,閉上眼深呼吸,強迫自己入睡。
第二日清晨,待谷雨悠悠轉醒后,睜眼一看,莫別辭和白不染竟早就收拾好了。
“你們怎么不叫我?”
白不染推搡著示意讓莫別辭來說,莫別辭看懂了他的眼神。
“還不是谷大小姐睡得死,怎么叫都叫不醒?!”
谷雨撇著嘴,不滿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啊對對!”白不染總愛懟人,不管是誰,凡是他覺得不順眼的就是要懟。
“我說谷雨啊——你在這人生地不熟,荒郊野嶺的地方都能睡的這么死——我和別辭要是不在,你死了我們可都不知道!”
“哈?!臭白蓮!”谷雨一臉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轉身往莫別辭身上倒苦水:“辭!你看他?。。。。 ?
這兩日過來,一路上的風景只有一處,那就是海,但好在沒人再來找茬兒了。水居鎮是一個建立在湖水之上的小鎮子,這兒可不適合騎馬。所以在離水居鎮還有幾里遠的地方就棄了馬,徒步而來。
一路上有說有笑。
“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那不如來談談宏業壯志?!”
這話是莫別辭問的,先回答的是谷雨。
“我先說,我先說!”谷雨清了清嗓子:“雖然我從小就生活在幕都樓,是小師妹,師兄們對我是極好的,生活衣食無憂。不過呢——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日后能有一個真正愛我,懂我的,護我的人,一直與我相伴,白頭偕老!!”
“唉!你竟然想找個這樣的男子?那你還闖什么江湖?你待在幕都樓,讓你師兄給你選不就行了?”
白不染是真不明白女人的心思,他覺得這完全沒必要,因為這種理由就要自己闖蕩江湖,再失了性命,不值得。
這次倒是莫別辭不認同白不染的話了。
“這就是你不懂女人的心思了!”莫別辭拿著從包袱里掏出來的酒花米,邊吃邊說。
“這談情說愛,講究的是個你情我愿,這別人找的,那和強迫又有什么區別?”
說的谷雨直點頭,還順手搶了莫別辭手里本就不多的酒米花,全然不顧他滿臉的震驚。
“對!我闖蕩江湖,就是不要再過上那種被別人主宰的生活了!我想要什么,我自己爭!!!”
莫別辭搶也搶不過谷雨,便把剩余的酒米花都給了谷雨。
谷雨也是毫不客氣的接了過去,吃的不亦樂乎。
“你呢?”谷雨也挺想知道白不染的宏業壯志的。
“我?我就想著好好過日子,然后找到我弟弟,要是哪天不小心死了,還得拜托你們能一把火燒了我,骨灰啊,一半埋土,一半——”
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看著這片大海,笑著說:“就揚在這兒吧!”
“呸呸呸!”莫別辭一把拉過白不染,指控他,谷雨手里的酒花米都沒夾住。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趕緊給我呸呸呸!不管是你,還是谷雨,亦或是我,我們三個人,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誰也不準死!??!”
莫別辭臭罵了白不染一頓,確保他不會再有這種念頭后才說自己的。
“我倒也沒什么好說的,七弦音廊還有我大哥,我??!浪跡天涯,瀟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