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后,豆一順著他的背影在門口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心里一陣激動,不管不顧的跑去撲在她身上喃喃說道;“如意,我好想你!”
如意不說話,背起他就飛向夜空!關瑤追到門口,喊了一句;“豆一你去哪里?”
楊義與范增,噌的站起身,吃驚的看著豆一飛走的門口。楊義嘴里吃的菜都掉了出來。
好一會兒,范增問楊義;“楊將……將將軍,莫不是范某喝多眼花了?這小先生是飛走了不錯吧?”他震驚的聲音都在顫抖。
楊義嚼了嚼嘴里剩下的菜咽下去;“看來我也喝的不少。不行,我頭暈。不喝了我要去睡覺。”說完,踉踉蹌蹌走了。
范增晃晃腦袋,馬上扶住桌子;“娘的,我也喝多了。還是趕快睡一覺就好了。”嘟囔完他也腳步踉蹌著走了。
只剩下關瑤和幾個丫鬟呆愣愣看著酒桌不說話。饒是關瑤知道豆一會飛,卻也不曾一句話不說就走,這讓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關瑤看了看一旁的丫鬟們,對她們笑了笑;“我吃飽了,你們盡可收拾了去歇息。”她起身也回了客房。
如意帶豆一盡情在天空遨游,速度飛快。在她看來,分開的這一天好像一輩子那么久。她的心徹底融化在豆一向她跑來那一刻,她要帶他走,越遠越好,她要帶他飛,越高越好,她要抱著他,越久越好!!!
豆一緊緊抱著如意,他想她,不僅僅是因為遇到了危險,而是他心底不愿透漏的那份愛,被如意承載,可以不說可以不做,不可以離開,也不可以不愛。
次日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范增在鼾聲中猛然醒來;“不得了,小先生飛走了。這可如何是好?”他手忙腳亂穿起衣服,趿拉著鞋就往外跑。
“官人何事如此著急。”范夫人被吵醒,呆呆看著他問道。
“我有事出去,你且安心再睡一會兒。”范增頭也不回走了。
他沒有去找豆一,而是來到楊義的房間砰砰敲門;“楊將軍快醒醒,小先生昨夜可是飛走了?楊將軍?”
楊義打著哈欠開門見到范增衣冠不整,發髻散亂忍不住哈哈大笑;“范兄可是與嫂夫人打仗,弄的如此狼狽。”
范增尷尬一笑;“昨夜飲酒過多,似曾記得小先生像是飛走了?”
楊義一拍腦袋;“是有那么回事,走,去看看。”他來不及細穿衣服,匆匆向豆一和關瑤的客房走去。
走進跨院二人愣住了,豆一光著屁股站花池邊上正向里面撒尿。楊義剛要捉弄他,范增攔住他搖搖頭,拉他轉身回去。
“昨夜莫不是你我看錯了?”楊義有些疑惑。
“哈哈……!是真也罷,是夢也罷,小先生未走我就放心了。楊將軍自便,我且再去睡一會兒。”范增安心的回自己房間去。
“老家伙,你就這么走了?”楊義高聲喊道。
“怎么,還要我老人家抱你回去啊?哈哈……!”
“哈哈………!”
直到中午,豆一才出來吃飯。依舊只有他們四人。誰都沒提昨晚豆一飛走的事,范增卻是欲言又止。豆一心里早就知道他要問什么;“范大人想救出你兩個兒子?”
范增起身向豆一深鞠一躬;“小先生真乃神人,還望先生指點!”
豆一扣扣耳朵;“別先生先生的叫我,以后我叫你范叔,你叫我豆一,或是跟楊叔一樣叫我小崽子。”
范增連忙擺手道;“這如何使得。”
“范兄,既然小崽子說了,你就照辦吧!總先生先生的叫到顯得見外了。”
“那范某恭敬不如從命了。不知賢侄可有良策?”
豆一輕輕推開丫鬟夾過的菜;“范叔,你兩個兒子會功夫嗎?”
“自幼跟隨我習武,原想也讓他們為國效力,不曾想卻沉迷女色。是范某管教無方啊!”范增一陣懊惱。
豆一想了想說;“告訴顯王,皇上要派你北上抗敵,這是你們造反的好機會,讓他把你兩個兒子送回來,一起為他打下江山。出兵之時讓你兩個兒子跟著一起。俗話說上陣父子兵,打了勝仗,也好為他們討個封賞,借此機會收收他們的心。”
范增驚喜道;“如此甚好,我這就修書快馬送去王府。”
范增剛要起身,楊義說道;“顯王不同意怎么辦?”
“這………?”范增猶豫著看向豆一。
豆一不看他,繼續吃著丫鬟喂的食物;“他不會,如果他想當皇帝,怎么可能家里養兩個廢物,還不如送去戰場上磨練一下,以后也好為他沖鋒陷陣。”
范增聽豆一說兩個兒子是廢物,臉上滿是尷尬;“既如此,范某就放心了。”他向豆一和楊義一抱拳;“賢侄,楊將軍三位先用飯,范某去去就來。”
范增剛要出去,門口騰起一片白色霧氣,從霧氣中走出一位身穿袈裟,皮膚黝黑面容枯槁的和尚。
“海光……大師。”范增驚叫道。
“阿彌陀佛,范大人別來無恙啊?”海光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語氣卻不是很友善。
范增心想,這可如何是好,偏這時這老妖怪來我府中,莫不是聽到什么風聲?只能強做鎮定,沖海光一抱拳;“大師一向可好。”
海光掃了一眼豆一他們,楊義和關瑤警惕的看著他,唯獨豆一淡淡看了他一眼,繼續吃飯。海光不禁好奇,像豆一這般年齡正是好奇的時候,卻對他視若無睹;“哦?范大人家里有客人?”他滿含深意盯著豆一。
“是………!”
范增還沒說完,豆一搶白道;“別猜了,我就是那個你永遠得不到的爸爸。”
“爸爸……?”海光默默念道。
豆一噗呲一笑;“哎!乖兒子,喊爸爸做什么?”
海光頓時惱羞成怒;“你敢戲耍本尊,今日就讓我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說完一揮袍袖。
桌椅板凳就像活過來一樣,扭曲變形舒展筋骨,杯盤茶盞嘩啦啦掉在地上,丫鬟們驚叫著四散逃竄,楊義和關瑤慌忙躲開,拉架勢準備動手,只有豆一像斗牛的騎士,任憑凳子怎么晃都不下來,。
范增大驚失色喊道;“大師住手,他們是范某的朋友。”
海光哪里肯聽他的話,閉上眼睛雙手捏決口念咒語。隨著咒語聲桌椅板凳開始咯咯吧吧的變成人形,像藤條一般扭曲纏繞。
關瑤抽出短劍向海光刺去,楊義也揮拳打過去,還未近身就被一股氣浪掀飛出去撞在柱子上,口吐鮮血爬都爬不起來。
一旁的豆一還在與凳子變成的人糾纏,凳子人伸出觸手想纏住他,剛碰到豆一像觸電般閃開。豆一則在它身上亂摸亂抓,凳子人像怕癢一樣發出陰森森的咯咯怪叫聲。
其余凳子人快速來到關瑤和楊義面前伸出觸手將他倆纏住,他倆每動一分觸手便緊一些,一時間二人覺得憋悶異常。
范增驚慌失措,伸手攔在海光面前聲音凄厲喊道;“大師住手,否則我范增立刻撞死在你面前。”
海光猛然睜開眼睛冷冷看著范增。見范增雖渾身顫抖卻目光決絕,心想以后還要用到他,不好鬧的太僵。收起護體罡氣,也不管一旁與凳子人打鬧的豆一,語氣緩和問道;“我且問你,為何停止征調民夫前去助我開山挖洞?馬正為何不在縣衙,他去了哪里?”
范增見海光不再動手心里稍稍松了口氣,然而聽了他的話卻一頭霧水;“大師這話從何說起,馬大人應該就在縣衙,他能去何處。再說范某也不曾下令停止征調民夫。”
“哦?”海光將信將疑;“豐德縣衙內來了許多生面孔,皆是一問三不知,你是馬正頂頭上司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范增瞬間明白,這事肯定與楊義有關。他表面不露聲色;“下官確是不知。不知大師可曾去妓院找過,馬正父子均有此癖好?”
海光面色陰沉正要開口,就聽豆一說;“喂!老和尚,別找了,馬正和他兒子早被小爺我殺了,你不是法術高強嗎?連這些你都不知道,裝什么大瓣蒜?”
范增和海光俱是一驚扭頭看向豆一,只見他手里拿著牛油火燭,一臉壞笑看著他倆,一旁的凳子人卷縮在墻邊瑟瑟發抖,恐懼的看著豆一手里的牛油火燭。
海光怒道;“小東西,你說什么?”
豆一壞笑著不說話,猛然將火燭丟到凳子人身上,“哄”的一聲凳子人燃起大火。發出“吱吱”怪叫聲化一股黑煙飄散。
其他凳子桌子人立刻松開關瑤和楊義,隨著一聲聲木器碰撞聲,它們落在地上變回原來的樣子。
海光怒不可遏;“娃娃,本尊今日定要取你性命。”說完一掌拍倒攔在身前的范增,向豆一逼近。
豆一笑笑,用手一指海光,凌空劈出一道閃電打在他身上。海光沒有防備,被擊出門外重重摔在地上,連吐幾口血,慌忙一揮袍袖化霧散去。
豆一追到門外喃喃道;“果然不簡單,逃的好快。”
他興致黯然回到廳內,關瑤和楊義已經坐起身。關瑤還好,楊義瞪著眼睛張著嘴,滿臉的難以置信。
屋內一股焦臭味,豆一捏住鼻子;“好臭!范叔,收拾一下再開一桌吧!我還沒吃飽呢!”
范增從驚嚇中醒來,聲音顫抖喊道;“來人,快收拾干凈,從新換一桌酒菜,要最好的。”
丫鬟仆人戰戰兢兢跑進來打掃,把桌椅擺正。
范增怒道;“把這些桌椅全部拿去燒火,一件不留,馬上換新的。”
“是,老爺。”下人們七手八腳把桌椅抬下去,換上新的。
范增激動的對丫鬟說道;“你,去把夫人和小姐請來。”
“是,老爺。”丫鬟匆匆下去。
范增回過頭噗通跪在豆一面前俯首叩頭;“先前范增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先生不要怪罪。范增給先生磕頭了。”說完砰砰磕了幾個響頭。
豆一趕快扶起他;“范叔,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許叫我先生。”
范增起身彎腰恭敬道;“不敢不敢。”
豆一搖搖頭;“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先生莫怪,范某改口便是。”范增急的又要磕頭,被豆一攔下。
他不再理范增,快步走到關瑤跟前扶住她;“姐姐你還好吧?”